中年人望着陈扶摇的眼睛严肃的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
得到陈扶摇肯定的答复后他继续说道:
“这法阵是我根据南疆巫术秽灵阵改良而来,暂且称之为秽鬼阵吧。所谓秽灵阵是利用天下间的戾气、煞气、凶气等污秽之气以布阵者的鲜血为引创造一个摒绝灵气的结界,凡入阵者都会被阵内的污秽沾染,轻则精气外泄,浑身无力,重则心神俱散,变为一具行尸走肉。你也见到了这阵法对灵气充盈的修真之士有奇效,这也是始皇帝看重这个阵法的原因。可是要将秽灵阵布满这万里长城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我对这个阵法做了一个改良,也就是秽鬼阵。”
“秽鬼阵和秽灵阵的原理相同都是聚集煞气、凶气、戾气等污秽之气来对抗灵气,但是秽鬼阵的污秽之气有限而阵法的范围又过于巨大,无法有效的摒绝灵气,所以我突发奇想在阵内养鬼兵,将污秽之气附着在鬼兵之上,这样既能有效聚集阵内的秽气,又不必耗费过多的心神管理此阵。”
“这你所说的污秽之气从何而来?”
陈扶摇咬牙切齿的问道:
“道友已然知道又何必我多言。”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是二十八年前进咸阳宫的,当时秦王扫六合成为天下共主一时间风头无二,有很多方士散修都投奔咸阳想在朝中谋一个好差事,而我也是其中之一。虽然我只是一个落魄的江湖骗子仅会些上不了台面的鬼道术法,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我还是见到了哪位已经自称始皇帝的嬴政。当我见他第一面我就被他身上的霸气所震慑。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年轻的帝王居然能做出如此丰功伟业。”
“说重点。”
见面前的中年人开始陷入回忆陈扶摇不得不提醒他,而中年人似乎对陈扶摇打断他美好的回忆而不悦,没好气的说道:
“当时始皇帝想北征匈奴,但是有大臣提议天下初定不宜再动刀戈,于是始皇帝决定以六国之民重修长城,并且暗地里让我布置法阵,虽然六国之民都恨秦国,但是有的也互相憎恨,比如魏国人跟韩国人齐国人不合,在秦军的有意安排下将这三国的人放在一起,以前的恩怨加上秦人刻意挑拨,三国人很容易就会发生矛盾,从相互争吵到暴力事件大打出手,再后来矛盾升级致人死伤也屡见不鲜,这些怨气、凶气、戾气就会成为法阵的养料,而死了的人的尸体就会被砌进长城里成为法阵的一部分,死后的冤魂也会被定魂钉困在城墙上作为炼制鬼兵的基础。”
“够了!”
听到中年人的陈述陈扶摇义愤填膺,他抓住中年人的衣襟大声呵斥道:
“你们怎么敢!”
“我们怎么敢如此践踏人命?”
相对于陈扶摇的愤怒中年人显的十分平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在你面前活生生的人,对高高在上的地帝王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名字,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的民字。这就是当今的世道,我不过是这滚滚浊流中的想要生存而搭上始皇帝的这条大船而已。你呢?你在这尘世的浊流中想处于什么位置?船员,船长还是浊流中苦苦挣扎的溺毙者?”
“我只会是岸边让这浊流改道的人。”
陈扶摇说完将中年人放开,起身念动法决周围的灵气突破秽鬼阵在陈扶摇身边凝聚,慢慢的一柄巨大的气剑在陈扶摇头顶的上空成型,中年人也察觉到了灵气的变化,他惊恐的看着陈扶摇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想干什么!?”
“我要将这长城还有你们的罪恶都斩碎。”
“你不要冲动,听我说,即便你现在将长城毁掉,只要始皇帝还是这天下共主,长城就会被再次修建,到时又会有无辜的百姓死在这里。”
听了中年人的话陈扶摇有些动摇。
“你的意思是只要杀了始皇帝就行了吧。”
“当然不是,杀了始皇帝还会有更始帝、德皇帝,毁了长城还会有方城、园城,只要存在着冲突这样的事情以后只多不少,这不是你一个人能阻止和改变的,况且现在天下统一是大部分人想看到了,你去刺杀始皇帝不止是始皇帝自己的侍卫连修真界的人,甚至是你的师门都会来阻止你的。”
“但是杀你就不会,杀了你这位整件事情的策划者,始皇帝的计划就会落空。”
听到陈扶摇改变目标要杀自己,中年人苦笑道:
“虽然我想认为自己独一无二,但是你杀了一个徐福还会有张福、刘福给始皇帝提新的建议。”
“原来先生叫徐福,我记住了,先生死后我会将先生的名字刻在墓碑之上。”
话音刚落巨大的气剑从空中向徐福头顶斩下,而徐福自知自己无法避开只有闭目等死,巨剑产生的气浪如刀子一般刮的徐福的脸生痛,不过巨剑在要斩到徐福的时候就化为灵气消散在空中,产生的气浪将徐福掀翻在地。死里逃生的的徐福惊魂未定的摊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一头冷汗心想虚镜高手居然有如此威能。
“先生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面对陈扶摇的提问徐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一开始是为了拖延时间,恢复伤势,后来见你如此天真便想让你了解一下这个世道的残酷,可能是我个人恶趣味吧,当看到那些还沉浸在‘人之初,性本善’的幻想中的人的时候,我忍不住想用言语将那幻想打碎,估计是因为自己以前无法坚持善良,所以就见不得善良之人。”
“无论如何听了先生的一席话我学到了很多。”
“是吗,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至于你是成长还是崩溃就和我没关系了。”
陈扶摇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向徐福一抱拳,留下一句保重就御剑向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