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完兰巧,哭过之后,瑾澜突然想起她的尸体来:“我的尸体埋哪儿了?”
四爷听到她的描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现在活的好好的,不许再这样说。”
估计四爷是被自己死在他怀里刺激到了,为了安抚他的情绪,瑾澜赶紧表态:“再也不说了,我保证。”
“小七的尸身和端王爷夫妇葬在一起了,皇阿玛说了,让端王府一家团聚。”四爷对瑾澜表态非常满意,回答起问题来也带了一丝笑意。
这种团聚,听着好心塞!瑾澜心中暗暗吐槽。
“我想去看看我的墓碑。”瑾澜坐起来,心中还有一丝兴奋,“你说世上哪有人能看见自己的墓碑的,多新鲜啊!尤其是墓里还埋着自...”
瑾澜的兴奋表达终止于四爷的脸色,她赶忙低头,一下子脑子转的太快,太兴奋了,没忍住。
“从现在开始,你是乌喇那拉式韵澜,和乌雅瑾澜再无半点关系,记住了吗?”四爷冷声说道,眼神锐利的让瑾澜害怕。
“我,我记住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四爷,瑾澜,不,韵澜,一时忍不住有些发抖。
韵澜的神情变化被四爷看在眼里,终是忍不住软了心肠:“澜儿,你一定要记住。一旦你被人发现身体里住的是另一个人,你的性命堪忧,知道吗?口味变化、性格变化都可以说是大病一场看开了,但是变化不能太过明显,一定要自圆其说,懂吗?”
韵澜连连点头,四爷真的是太靠谱了,连这些都替她想到了。
“四...”韵澜立马改了称呼,“爷,您让我出府,看一眼端王府行吗?”
四爷顿时无奈:“你这跳脱的性子,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刚跟你说身份变化的事情,你立刻就能跳到端王府去。”
韵澜只好傻乎乎的笑着,这个时候说什么错什么。
“我知道,你还是想去看兰巧。”四爷一针见血的指出韵澜的目的,“不养好身体之前,哪里都不许去。”
这是要禁足的节奏啊!“爷,您禁我的足,我就半夜去翻墙!”韵澜立马打出反叛的大旗,看到四爷的眼神又要变化,赶紧捉住四爷的袖子撒娇,“爷,您不知道,不见到兰巧,不亲眼看着她好好的,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担心个不停,您让我看她一眼,确定她真的好,我才能安心养病嘛,求你了,爷,求你了,我不跟她说话,就看一眼就成。”
四爷终是耐不住韵澜撒娇:“好,爷带你去看她一眼,你回来之后,除了安心养病,还要认一认几位福晋,再过几个月就是皇阿玛的五十岁大寿,你肯定是要见她们的,认一认人,到时候不至于出错。”
韵澜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几位爷的福晋她就只认识八福晋、九福晋和自己这个四福晋,为了避免露馅儿,认一认人倒是真的有必要,于是就很痛快的答应“好的。”
倒是四爷以为她会讨价还价,没想到答应的这么干净利索,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韵澜随着四爷的车驾慢悠悠的走向端王府,在王府对面不远的酒楼下了来,选了三楼靠窗户的位置,边吃东西边等。
“能不能见到兰巧,就看你的运气了。”四爷笑着看着焦急的韵澜,颇有些逗趣的意思在里面。
韵澜皱着小脸看四爷,不带这么坑人的。
“放心吧,李岩接管了端王府的产业,经常在铺子里查看,兰巧呢就经常出门去接他一起回府。”四爷慢悠悠的喝着茶。
这种相处模式,一听就是恩爱夫妻,韵澜表示很开心。
果然,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兰巧就带着人从端王府中出来了。她比原来要瘦一些,但是气色很好,脸上的笑容一看就是发自心底,连发饰和服饰都换成了已婚妇女的模样,韵澜远远的看着当年软软的小姑娘,现在说话的架势也有了当家主母的样子。
韵澜的眼泪不自觉的滑落,看着兰巧轻盈的身影轻轻的说道:“兰巧,你过得好就好,我放心了,我放心了。”
正说着话的兰巧忽然转头,韵澜立马往后挺了挺身体,把自己掩藏在窗户后面。
兰巧看到三楼窗户的四爷,虽然他没看自己,但还是遥遥的行了礼,多谢四爷以前照顾我家格格,也多谢四爷在格格走后对奴婢也多加照顾。
“她走了,不要再哭了。”四爷轻轻放下茶杯,“澜儿,以你认人的进度,估计要很久很久才能出府呢,这里的酒菜可是京城一绝,你确定,还继续哭,不吃了?”
韵澜擦干眼泪:“不哭了,兰巧过得幸福,我还哭什么?我要吃东西。”
韵澜一直不明白四爷说的认人要许久是什么意思,直到,四爷送来一堆画。
“爷,您这是坑人!”韵澜抗议,不是说几位福晋吗?这是几位?这明明是几十位好吗?而且,认人就认人,你送的画像能走点儿心吗?脸都画成鞋拔子、倒三角了,一水的狐狸眼、蒜头鼻,发型和背景都相似度极高,鬼才能凭借区区几幅画认出这么多人!
关键是!姐,有,脸,盲,症!好!吗!
“快些认吧,爷会经常考你的,能不能再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认出这些人,就靠你的努力了。”四爷非常云淡风轻,其实不必让韵澜认这么多人,只认一些会说到话的关键的几位就行了,但是,鉴于过去瑾澜的实际情况,四爷觉得,只有把韵澜放在家里才是比较安全的做法。
韵澜就此开始了暗无天日的认人行动,饶是她已经十分努力,依然在四爷每次的考核中都以一个不过的成绩交上一个悲惨的答卷。
“这个是八福晋,你不是见过吗?”四爷指着其中画像说道。
韵澜翻了翻白眼,这幅画跟其他的画有区别吗?你凭什么就说她是八福晋呢?“爷您看,人八福晋明明是美丽动人的霸王花,这画的什么呀,尖嘴猴腮跟狐狸精化成的似的,怎么可能是八福晋。”
四爷看着义愤填膺的韵澜无奈的摇头:“真想知道八弟听见你的说辞会是什么神情。”
“这个呢?”四爷继续拽出一张画,“这个是谁?提醒一下,你见过。”
韵澜看着这个脸大如饼的画像实在是想象不出脸大如砂锅腰却如筷子的美女是谁,不客气的说,这种人在街上看到,不被当做妖怪都是民风开放了。
“想不出,莫不是白骨精?”韵澜顺口胡说。
“九福晋你不知道吗?”四爷丢了画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爷,您这不是难为我吗?诚然,九福晋过去对我不甚友好,看见她被画成这样子我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但是,你的画师水准是不是也太差了,要不你把报酬给我,我自己画吧,只要比现在的画师薪资高三成就可以,保证您收到货真价实的人物画像!”韵澜伸手跟四爷谈条件。
四爷伸手轻打韵澜的掌心:“想什么呢,这是宫里画师的画。”
“啊?”韵澜大为震惊,“这哥们滥竽充数呢吧?画成这样实在是有辱职业操守,我现在是明白为什么昭君出塞的时候好多人都贿赂画师了,这种水平的,画的东西能看吗?”
其实客观的说,很多画画的还是不错的,但是,看惯了后世图的韵澜总觉得这些画师画的太过呆板。而且,很多被画的人都是皇家贵胄,对画的成形有着相当的决定权,画成这样,也不怪画师。
“你呀,这话要是被宫中画师知道了...”四爷笑着摇头,“在别人面前,注意说话内容,免得被人抓到把柄,知道吗?”
瑾澜不甚在意的点头:“我这不是就只在你面前说吗?我在别人面前一贯的都是温柔贤淑端庄温柔的模样的。”
四爷忍着笑没说话,只是一直看她,把瑾澜看的一脸莫名奇妙。
“爷,您看什么呢?”
“爷看看你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