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元小心的往秦宇那边看去,见对方神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在意方才的对话,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只是接下来他才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本王对此事也略知一二,请林丞相看顾好自己府中的家眷,万莫再做些蠢事出来,若是清颜经不住玩笑,那本王可是要生气的。”
方氏被林世元从背后踹了一脚,踉跄的跪倒在秦宇脚边,脸色煞白,抖抖索索的讨饶。
“王爷放心,下臣一定严加管教,看管好府中众人,绝不惹是生非。”
林清颜给秦宇笑笑,意味明显,不想追究那些事了,秦宇也就作罢了,只是那些事可以不提,但还有一件却不得不说。
“丞相大人请稍坐,本王还有个人想让你见见。”
这清颜不愿认回的事就这样定下了吗,林世元颤巍巍的坐下,心中依旧对这件事难以忘怀,只是屁股还没坐热椅子,就见秦宇的手下拖了一个人进来。
“这人想必林丞相应该认得。”秦宇冷声道。
“是,是,”林世元刚刚擦去的汗又下来了,“此人是下臣府上的一位奶娘,正是,正是冒名下臣之女的亲娘,当年将两人调换也是她的主意。”
方氏大惊,那是林雅儿的奶娘,怎会在秦宇的手中?
她直觉不好,难不成林清颜故意要报复丞相府,所以前脚说随意他们认谁当女儿,后脚就抓了人做威胁,让丞相府根本留不得一个女儿。
“这是雅儿的奶娘,”林轩眉头皱的死紧,在此时见到她可不是什么好事,他预感林雅儿这次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此人一路跟着本王,隐瞒身份躲藏在本王的庄子里,等到晚上放毒蛇进房间,意欲谋害本王,这件事,林丞相以为如何处置啊?”
谋害秦王!
林世元几欲晕厥过去,这是何等抄家灭族的大罪啊,这奶娘如今还是丞相府的下人,要是秦王真想处置她,那整个丞相府也脱不了干系。
“王爷赎罪!”
他腿一弯跪下,额上布满冷汗,再看林轩面上也是一片惨白,谋害王爷,这罪名试问谁担待的起?
他跟着跪下来,原以为秦宇过来只是针对林清颜认亲这件事,却不想竟还有这等惊天大罪。
“此人正是府上的奶娘,但她谋害王爷下臣一家皆不知啊,求王爷明察!”
林世元只恨自己心慈手软,听了方氏的话,等着林清颜接回家中让那两人远走,若是一早处置了她们,哪里还有现在的麻烦。
但如今说什么后悔都晚了,这人做出如此罪行,秦宇只消告知皇帝,那别说他的丞相的位子保不住,就连合家上下的命的都保不住啊!
“清颜,清颜你求求王爷吧,我们当真不知啊,这老刁奴偷偷跟去了,并非是受我们的指使啊,清颜你说两句话,好歹我们也是你的亲人,纵然你对我这个母亲不喜,但也不要怪罪整个丞相府啊!”
方氏也察觉到这事小不了,单是看林世元跟林轩的脸色就知道这必定是死罪,她立即就去求林清颜了,她不是跟秦王要好吗,让她点点头说几句好话,那自己定然就没事了。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林清颜止不住的对她厌恶。
什么叫自己对她不喜,但不要牵连丞相府,林清颜冷冷勾起一抹笑意,秦宇没有说奶娘是冲自己来的,就是想把事情说的严重些。
谋害自己,和谋害秦宇可不一样,说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这本是秦宇想用来压制丞相府的筹码,所以林清颜只是静观其变,心里知道他是不会真的上告皇帝。
但是却真真实实被方氏恶心到了。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带了这个奶娘诬陷丞相府,夫人说因我对您不喜,所以要连累整个相府,难道不是怀疑我故意算计府上众人吗?”
她端坐在上方,神情冷漠,语调微冷。
“夫人有证据吗,既是又无证据,张口便来,可见夫人这随口诬陷他人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方式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慌张的摇头,对上林世元恨不得咬死自己的眼神,更是惊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不,我并非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怕清颜你还在生我的气……”
“怕我生夫人的气,所以故意见死不救,或者是故意陷害为难相府,是这个意思吗,”林清颜似笑非笑,“这与我方才说的有何区别吗?”
林世元不得不伸手将她的头按在地上,这蠢妇莫要再说了,说一句错一句,是嫌他们丞相府死的不够快吗?
“求王爷宽恕,下臣一定查明真相,给王爷一个交代,是下臣管教不严,求王爷给下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求王爷开恩!”林轩也跪在一旁,还有冯媛媛,也跟着夫君一道跪下。
林清颜心中叹息,不由看向秦宇,见差不多了,秦宇才慢慢开口。
“本王今日不知听了林丞相多少句管教不严,须知一而再,再无三,看在清颜的份上,本王不会将此事上告皇帝,但也希望林丞相不是说说而已,待本王走后,真的会肃清门户。”
“下臣定会。”林世元诚惶诚恐道。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是时候回家了。
林清颜跟秦宇对视一眼,绕过地上半死不活的奶娘一道走出门去,还冲里头的人挥挥手。
“丞相大人莫要送了,改日若是得空,来海晏河清,我请大人喝酒吃菜。”
两人如来时一般走了,那后面浩浩荡荡跟着的马车,也并未一开始他们期待的那般,是给他们的礼物。
等两人的马车动起来,他们也自然而然的跟上,竟没有一件是准备留给相府的。
白白惹了人家,竟还想着收礼,林世元止不住的叹气,回头看见刚被下人搀扶起来的方式,心中那把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蠢妇今日差点害死他们,从先不觉得,今日真真是让他长见识了,竟有人愚蠢至此,句句都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给我跪下!”
他坐回主位,冲两边下人一摆手,当即就将方氏扣押在地上,她从小娇生惯养,嫁做丞相夫人也不曾受过半分苦楚,如今被按在冰冷的地上,膝盖疼的像是要碎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