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现被她问的脸色青紫，咬牙说道，“凭什么要我来说，林掌柜的应该也没有证据，能说明是我招来的仇家吧？”
嗯？
林清颜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样子。
“朱掌柜说的对，这样的确是不公平，那这样吧，不然大家都说一说，这样也好公平些，但仍旧是事无巨细哦。”
这话一说完，剩下的人不由怨恨的看向朱现。
别说经营酒楼，就是光做人都不可能有谁保证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这回还有在公堂之上，当着大人的面说一说，一点儿脸面都留不下了。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朱现的脸色更加难看，“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林清颜颇有几分苦恼，“那朱掌柜到底想如何，大人的时间非常宝贵，朱掌柜若是再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浪费时间，那大人该生气了。”
她无奈的摊开手，看向剩下的其他几位掌柜，“再说了，大家的酒楼都还有事，总不能因为朱掌柜一个人，就都放在一边不管等着您吧？”
说的是啊，剩下几人纷纷点头，原本因为朱现，要他们说自己曾经的错事已经够尴尬了，现在他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真正无辜的是他们好吗。
好端端的听他的话，觉得是林清颜想对付他们，虽然不觉得这个小丫头有那也的本事，但是看着海晏河清的客人，他们也因为担忧跟着过来了。
现在被人家一一解释清楚，不但他们可能落得一个诬告的同罪，还要说自己那些糗事，还要放着生意不管看他扭捏作态，这实在是从头赔到尾的买卖。
“朱掌柜，您就赶紧的吧，”有人忍不住催他，“我们这回去还有一堆事儿呢。”
“就是啊，赶紧说吧，说完了我们好回去。”
“大人能不能先放我们走啊，其实我们也没有说一定是林掌柜做的，只是怀疑……不不，只是好奇罢了。”
林清颜忍着笑意，仍然一脸无辜的看着朱现，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慈祥，仿佛在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都说商人重利，这话没错，拿来吃饭活命的生意，谁愿意出一点差错。
既然朱现能利用他们，那自己当然也可以。
说到底自己跟这帮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仔细想想也不过是他们开始忌惮海晏河清，左不过都是为一个利字。
为了利益被驱使，朱现哄他们来为了利益围攻自己，那自己也可以哄他们去，为了利益攻击朱现。
交到谁的手里都是一把刀，别人能用，那自己也能用。
“朱掌柜，您还需要想多久，”林清颜不经意的催促道，“大人忙的很，总不能为了您这一个案子耗上一整天吧？”
朱现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一路走来，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曾做过半点亏心的事。”
这话都敢说，林清颜心中鄙视，你现在就在污蔑我，还是说没有做过亏心事，要不要脸？
“朱掌柜这就没意思了，摆明了是不想配合大人审案啊。”
林清颜遗憾叹息，“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好强逼，一切就只能听从大人的裁断了。”
“你莫要污蔑我，”朱现恶狠狠的盯着她，事已至此，自己也无须对她再客气，林清颜势必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意图，翻脸就翻脸。
“既然要说，那凭什么要我第一个说，这案子原本是审你的，为何我现在成了被审理的那个人，你想混淆视听，借此给自己开脱罪名是不是？”
林清颜心中微微讶异，还行啊，都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能想起来，这案子原本自己才是被告，难怪会被人选中当领头的，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朱掌柜这就错了，我本身就没有罪，何来的开脱一说啊？”
她看向堂上坐着的大人，眼神清澈，“您问问大人，我有罪吗？”
整个案子审到现在，早就被林清颜偷偷地换了概念，当然找不出她的错来，甚至如果朱现不提，有的人已经忘记了原本来这里是做什么。
现在大家一门心思想让朱现赶紧认错，倒是真的差点忘了，自己一开始来是为了控告林清颜的。
“朱掌柜，”林清颜苦口婆心，“现在是大人在审理案件，我是否有罪，或者您是否有罪，那都是要听大人的，您这样信誓旦旦的给我下定论，那将大人的威严置于何地啊。”
这女人一直在害我！
朱现冷汗直冒，不管是得罪这帮掌柜，还是得罪堂上的大人，自己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得罪这帮掌柜的，自己今后势必会遭到他们排挤，而此时得罪大人，那可能当堂就会挨一顿板子。
“大人，草民并无此意啊！”
他慌慌张张的磕头，“草民只是冤枉，冤枉的很，请大人给草民做主啊……”
“朱掌柜，”林清颜打断他。
“您只说让大人给您做主，试问跪在这里的人谁不是想请大人帮忙做主的呢，您带人来诬告我，我也想请大人做主还我一个清白，那就算是按先来后到，您也得排在我后面啊。”
什么先来后到，朱现死死地攥紧拳头，现在堂上一片混乱，别说自己，只怕连堂上的大人都被她的话带去了天边。
再看看这帮掌柜的，站在自己这边帮忙现在看显然是不可能了，朱现如今只能求大人还没有找回逻辑之前，能放自己先离开。
今日的仇他日后定然会报，如今能成功离开才是最重要的。
他擦了把冷汗，万万没想到，原本稳操胜券的一件事现在竟然被这个小丫头逼迫至此，果真是自己小看了对方。
“大人，草民一时抓贼心切，没有多方考虑清楚，耽误的大人的时间，还请大人看在草民也受了惊讶的份上，就饶了草民这次吧。”
这是求饶了？
林清颜嫌弃的撇嘴，这么不继续说了，她还想看看对方准备了多少话呢，才这么几个回合下来就不行了，啧。
“所以朱掌柜的是承认自己诬告我了？”
林清颜无辜的问他，“总不能您一句无心，着急啊的，就能让大家和大人一起陪了您这么长时间吧？”
朱现咬牙，“那依着林掌柜的意思，难不成还想把我关进大牢吗？”
那倒不用，林清颜笑出一口小白牙。
“我今日遭了委屈，您又连累了几位掌柜的，还让大人跟着看了半天笑话，不给朱掌柜一点教训，只怕您下次还会犯，大人的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