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看一眼整个“家”,方云素才更直观的感受到这个家有多穷。
三间草坯房,墙上的泥都风化了,露着里面裹的稻草。
院子的篱笆破破烂烂的,最大的窟窿能钻过一只狗。
院门也坏了,随着风一吹,“嘎吱吱”的响。
方云素暗自叹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嫌弃,而是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了。
原主的记忆凌乱不堪,也不知道是因为换了个主儿就这样,还是因为原主活得本来就浑浑噩噩的。
方云素也懒得梳理那些没用的过往,她记得大哥是单独在西屋的,就想过去看看。
前世方云素是独生女,如今多了几个一奶同胞的哥哥姐姐,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喜悦的。
西屋的门开着,方云素在门口想了想,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因为原主肯定也不会敲门,她不想让自己一下子变的太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屋里光线不好,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是臭、还是骚的味道。
家里有常年卧床病人的都知道,就算是家里人再勤快的收拾,这种味道也是避免不了的。
土炕挺大,炕里头躺着个脸色蜡黄、干瘦颓然的中年男人。
听见脚步声,方有诚才转过头来,刚刚看见方云素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但随即就抄起炕头的一只破箩筐,朝方云素扔了过来。
方云素连忙侧身躲过,箩筐里的布头、线球撒了一地。
喜豆吓得缩了一下,估计是想跑。但她退后了两步又回来,蹲在地上开始捡东西。
“喜豆,放着一会儿姑姑捡。”方云素见喜豆小肩膀微微哆嗦着,就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推到了门外,又回头说:“大哥,你有气别当着喜豆发,吓着她。”
因为有点结巴的毛病,所以方云素把话说得很慢。
等到她说完了,方有诚已经撑着炕沿坐起来,把枕头又砸了过来。
方云素皱着眉头,把枕头接住了,冷眼看着方有诚,不知道他还要折腾什么。
方有诚用力捶了两下炕沿,恨恨的咬着牙说:“云素,你就不能让我和你嫂子省点心吗?”
说完,方有诚又狠狠的捶了两下自己那不中用的腿:“你、你知不知道……大哥心疼你啊。可大哥管不动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偷、看着你被打,大哥没用啊。”
方云素把手里的枕头放回去,又蹲下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回到箩筐里,端端正正的放回了炕头。
“大哥。”方云素咬了咬嘴唇,说:“我以后不会偷了,真的。昨天被打这一次,我知道疼也长了记性。以后我帮大嫂干活,照顾这个家,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们好好瞧着吧。”
“好,我瞧着。”方有诚声音里带着无奈:“要是你再犯,大哥就狠心把你的腿打断。大不了养你一辈子,也不能让你再去偷。”
“嗯。”方云素闷闷的答应着,又看了看自己的腿。
她估计方有诚是没这个机会了,不过现在答应着,让他宽宽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