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豆,这就是咱家的生意了。”方云素在喜豆的鼻子尖上捏了一下,说:“以后咱俩就守着这里,赚了钱就去开大买卖。”
喜豆点头,又低头拿起一片树叶。脚边的小篮子里,是一篮鲜红熟透的山果。
地方有了,东西还得继续置办,也不能空手套白狼。
锅碗瓢盆就别想了,他们家的锅也只是勉强能用。
水杯、茶壶倒是有一套闲置不用的。
就是茶壶没盖,六只茶杯三个色,两种形,也不知道怎么配在一起的。
方云素只能自己动手,找了一块山梨木,削成一个茶壶盖。手工不好,茶壶盖盖不严。
大块的木头最后又顺便削了个茶盘。
杯子被洗涮的发亮,不是一套不太好看,却胜在干净。
方云素还在每个杯子的把上缠了红绳。
要知道,这点红绳可真不容易弄到。还是方云素拆了喜豆一件过年穿的棉袄上的小红穗子。
喜豆为这事差点哭鼻子,方云素好说歹说才算是哄好了。
不过方云素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的赚钱。等到了过年,给喜豆里外三新的换漂亮衣裳,千万不能辜负了小侄女棉袄上的这一条红穗子。
各色各式的小茶杯缠上了红绳,配上粗糙却质朴的木质茶盘,就连那粗陋手工的茶壶盖都显得别致起来。
方云素又弄了个小铁桶,用黄泥盘了两圈,完全能充当小炉子,烧上一大壶热水,给往来的车夫喝。
没有茶叶,方云素就在山上采了清热祛火的草药,晒干了泡水喝。
虽然味道比不上茶叶香醇,但有一定的药效,喝下去比凉茶更清凉,也更消火气。
开张也没挑什么日子,方云素根本就不懂什么黄历。
家穷也买不起鞭炮,为了图个喜庆吉利,就让喜豆采了不少野花,挂在了草棚外面。
远远看过来,一缕袅袅的白烟在草棚上升起,一大束山间的野花开的正鲜艳。
壶里热腾腾的草药水带着青草的甘香,烟火气中带着一股子山间的轻灵。
方云素特意换了身比较好的衣裳,补丁不太明显,颜色也鲜亮。
喜豆扎了两只羊角辫,方云素还给她编了一个漂亮的花环,戴在头上。
“小姑娘,这是卖水的?”有一队马帮路过,索性就停下来问问。
“也不算是卖,就是给过路的大哥们行个方便。”方云素赶紧倒了几杯水,逐一送到几个人手里,笑着说:“我们山里没啥矜贵东西,草药、山货却是不少,而且长的也好,药效也好。几位大哥尝尝,祛火又解乏。”
“好,尝尝。”带头的男人很爽快,端着茶杯就喝了一大口。
有点烫,咧了咧嘴咽下去,竖起大拇指说了声:“好。”
“当家的,真好假好啊?”旁边赶车的小伙子笑着说:“这水一股子草药味儿?”
又一个中年汉子也跟着喝了一口,转头对那车夫小伙子说:“是好水。去年我给几家药铺运过药材,他们家坐堂先生怕我们赶路辛苦,给了点药草泡水喝,就是这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