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树叶发芽长大,直至一片生煎盎然,炎热的夏季立在路得了两边,赐予阴凉与盎然生机,季节流转,绿叶转黄,在风雨飘摇中又落下。
生命流转不息,时间从未停止,转眼就已是深秋,冬天就要来了。
“你孩子预产期是在什么时候?”办公室里,李承冬问沈书言。
虽然男领导问这样的问题略微有些尴尬,但是自从知道了李承冬的一些小道消息之后,沈书言决定把他归为好姐妹行列了,所以此刻都不觉得有什么尴尬可言。
她坐在办公椅上,左手潜意识的就抚摸着肚子:“预产期在二月份。”
“现在是十一月份了,你还不休息?”语气不急不躁,果然不是切身关切的人。
头也不抬的盯着电脑屏幕,不急不缓的回到对方:“急什么,很多人在生产前一天还在上班呢,不就是生个孩子嘛,那么金贵做什么?”
李承冬嗤笑了一下:“那你们家那位也让?”
以前他和苏仲南算是同事的时候,在校园里几乎不怎么碰面,毕竟不是同一个学院的,反倒是对方现在辞职了,几乎天天都能看见他,看见他如何做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以前觉得苏仲南和自己性格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他自己特别喜欢聊天,能唠叨,而对方是沉默是金的类型,往往眼神里包含大量内容。
可是自从做了他下属的老公,自从他下属怀孕以后,他不仅是时常看见这个人,还时常看见他对这个下属嘘寒问暖,甚至是神经质的重复“宝宝乖不乖”、“今天欺负你了吗”、“今天想吃什么”等等。
“我坚持,他最后也没办法了。”沈书言想到当初和苏仲南的争执,现在这个人是越来越幼稚了,也越来越一惊一乍的啦。
李承冬有感而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这叫做携天子以令老公。”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肚子,算是给小家伙的奖励,非常有默契的她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也踢了她一下,这是对她的回应吗?还真是乖呢。
“哼,真是够臭屁的。”
“喂,老板,你这样可不好吧,还骂人呢。”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怕他了,反正已经不是他的学生了,现在两人只是同事关系。
“咚咚。”
李承冬刚想说她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你看,你的护花使者又来了,赶紧收拾收拾下班吧。”酸溜溜的样子。
“哎呀,不是来找我的呢。”沈书言比见到苏仲南来还兴奋许多。
李承冬抬头一看,呵,原来是他。他脸色阴沉许多,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再看对方。
“下班了,一起出去喝点。”白易根本不是来询问的,这就好像是来通知一样,根本不需要对方发表意见,对方只能同意。
“我很忙,没时间。”李承冬非常傲娇。
“再问你一次。”白易还是冷着脸。
自从在长海大学见到这个人起没就没见过他露出过其他表情,不是沉默就是严肃,果然是苏仲南的好朋友,两人性格相似,职业相通,话题肯定一样有默契。
“不去,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因为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关系,沈书言听着李承冬的这个回复,总是觉得里面充满了撒娇的意味,这就像是苏仲南惹她生气然后又来哄她,但是她就是拿乔,就是要欺负苏仲南,只有自己开心了,才能和颜悦色的面对他。
沈书言尽量不去看他们,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白易坐在李承冬面前的办公桌上,他人本就长得高大,坐在桌子上很是随,甚至还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籍,胡乱的翻看了一下。
李承冬看着他就很不满意:“你当这里是你家吗?”
“赶紧下班,一起去喝一杯。”白易催促他。
李承冬摆摆手,他才不上当呢:“不去。”
“赶紧的。”
沈书言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亮啊,现在真是如坐针毡,可是突然出去又太显眼,坐在这里看着两个人调情,人家两个主角倒是没什么,可是她这个观众看得心潮涌动的。
苏仲南来的时候就看着自家小媳妇猫在电脑后面,一脸的局促,他再看看办公室得了另外两个人,什么情况心知肚明了。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啊。”苏仲南进这个办公室比白易还要随意。
“你现在跟老婆和和美美的,还不允许我们追求幸福了。”白易漫不经心,随意的看了一眼李承冬,对于他没有把焦点关注在自己身上这件事,白易心里觉得不满意,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让他多喝几杯,好好惩罚一下他。
“你们想怎么样式你们两个的事,想要调情找个私密点的地方,我老婆怀着孕呢,对胎教不好,到时候把我儿子教坏了怎么办。”
苏仲南边说边帮沈书言整理要带走的小物件,还拿过椅背上挂着的呢大衣帮她穿上,现在但凡事有苏仲南在,沈书言基本上就只是动动嘴不需要动手了。
苏仲南揽着沈书言向外走去:“我们先撤了,你们随意。”
“等一下,一起下班。”李承冬不知是真的要和沈书言一起下班,还是借着个由头一起走欧,反正是连看也不看白易一眼,拎起自己的外套就要向外走去。
苏仲南和沈书言没有理会李承冬,李承冬也不在意他们的理会与否,而白易就跟在后面,望着李承冬的背影,看似面无表情,但是眼神非常深邃,究竟在想什么令人琢磨不透。
苏仲南带着沈书言上了自己的座驾,发动车子然后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李承冬坐在驾驶位上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副驾驶的门就被打开了,如今的十一月份,长海市天气寒冷,今天外面的风有很大,一瞬间就有一股寒风窜进来。
不用看都知道这是谁,他也真的是懒得看对方。
白易上了车一句话也不说,就老神在在的依靠在副驾驶上,什么话都不说。
李承冬也不想理他,也不问对方的目的地是哪里,只是开着车子去了城中一家清吧,要喝酒的这件事还没忘呢。
在李承冬没有发现的时刻里,白易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弯起,他这个人向来情绪不外露,哪怕是在李承冬面前是也这样,所以李承冬哪怕吃了这么多年的盐,走了这么多年的桥,还是斗不过这只老狐狸,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即便这么多年没见,对方只要一回来,他心里、眼里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和任何事了。
他痛恨自己的懦弱,厌恶白易的老奸巨猾和深藏不露。
“慢点,速度那么快干嘛。”白易看着他紧紧抿在一起的唇角,虽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但是他差不多可以猜到是什么原因,他也确实不能这么收着、藏着的,太严肃了,这只小猫就要挠人了。
“要你管,再说又没求你坐我的车。”李承冬嘴上不同意,但是还是放缓了车速。
“我很想你。”白易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李承冬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越是这样直白无误的说出来,他反而越是气氛。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也不管这句话适不适合这个场合,脑子里就只能想起这句话,也就说出来了。
“哼,果然是外语学的多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话都不知道怎么用了。”
李承冬发现过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在他面前不能淡定,动不动就被他气得气血上涌:“闭上你的嘴。”
“好。”白易听他的,为今之计是要把人先哄好。
此时正在回家路上的苏仲南和沈书言夫妻俩,也正在讨论李承冬和白易的事情,这个讨论基本上是沈书言在问,而苏仲南在听或是选择性回答的状态。
沈书言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两个人别扭的样子,内心就好奇的不得了,真是想知道以前那两个人是如何相处的:“他们现在这种闹矛盾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爱情嘛不都是那个样子,要么卿卿我我要么就是欢喜冤家,而他们两个是冤家类型的。”
“呦,你这对爱情的了解听深刻地嘛。”
“我好歹也是个研究历史的,那历史上那么多的绝美爱情,我还是清楚地。”只是人轮到自己的时候,总是有很多事情总是弄得复杂,弄不清晰。
“没关系,以后呢我会教育我们的儿子情商高一点,对于喜欢的女孩子一定不要藏着、掖着,还有啊,要早点明白,爱情是什么。”
“怎么说着别人,要把火烧到我们身上了。”苏仲南很是无奈。
“怎么,害怕了?”调侃似的看着苏仲南的侧脸:“就是想看你拘谨不安的样子。”
“你呀,看我的笑话就那么有意思。”苏仲南很无奈:“要不要我再给你讲讲李教授和白易的事情?”换个诱饵。
“他们两个看起来互相对对方有意思,只是两个人心里都别扭着呢。”
“他们也真是够幼稚的。”苏仲南看着都无奈。
“他们两个当初在国外,现在回到国内,可能会更艰难了吧?”
“困难一定是会有的,可这也恰好是给予两个人的考研不是,只要让他们心意坚定,有什么困难跨不过去呢。”
“那我们就作为观众为他们祈祷好了。”
沈书言现在自己生活的幸福圆满,内心看着那些求而不得的人,总是希望他们能够圆满,能够顺遂。
苏仲南什么都没有说,他没那么多的多愁善感,任何在意的事情就自己去争取,无作为就想获得成功,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