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言在过年期间就在老宅这边住的,一方面不想回那个家里住,另一方面是想多陪陪小姨。
苏仲南呢,他也在老宅这边住了下来,他依旧是晚睡晚起,起来的时候已近中午,直接和家人共进午饭,有时候家里的人因为要忙工作,就剩他和沈书言还有小白。
“究竟是什么精神,能够支撑着你每天早起的?”苏仲南这个深度起床困难症患者,面对沈书言这种六点钟起床的人,只剩崇拜。
“我觉得睡懒觉是一个很浪费时间的事情,你没有那么累、那么辛苦,也没必要睡那么久,你只是心理上在有需要而已,但是这个是可以克服的。”沈书言是个生活规律的人,晚睡偶尔可以为之,但是早起这件事,她一直都很坚持。
“难道心理满足不重要吗?”他觉得自己是个极为注重精神世界的人,同样心理的满足也很重要。
“当然重要,只是对于我来讲,早起这件事才能满足我的心理,而睡懒觉这件事会让我心里发慌,觉得在荒度人生。”沈书言耸耸肩,这都只是个人看法而已,没有什么对错,就像是人的价值观,不同而已,没有谁对谁错。
“我是晚睡,晚起,那么晚上的时间恰好补足了早上的时间。”
“嗯哼,都说了,没有好坏,只是个人习惯而已。”众多的研究标表明,人最好在十一点钟之前上床睡觉,她很注重身体健康,在饮食方面有时会放纵自己,但是作息方面尽量严格要求自己。
“你们这些大人,要求我们小孩子晚上九点钟睡觉,你们却在十一点钟上床,你们一点都不以身作则。”小白本来就安安静静的喝着自己碗里的粥,当然也认认真真的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小白都学会以身作则这个成语了呢?”沈书言夸赞他。
“这不奇怪吧?”苏仲南认为像小白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几个成语很正常,尤其是他还有个当做家的妈。
“不奇怪是不奇怪,但是因为是自己家里的孩子,所以看着这么明显的进步,我这不是自豪嘛。”没错,就是自豪感。
“又不是你生的,也不是遗传你,你自豪什么?”苏仲南的“毒辣”又上线了。
“我生的,那一定是冰雪聪明,活泼可爱,就像小白一样。”沈书言向往似的摸摸小白的脸颊,滑嫩嫩的,小孩的皮肤就是好。
“这事好像也离不开我的贡献吧?”他可是她丈夫,这事起码有他一半的功劳。
“那可不一定,孩子的父亲是谁还说不定呢。”
“你敢。”苏仲南可不能忍受这样的设想,他孩子的母亲只能是沈书言,而沈书言孩子的父亲,只能是他。
“你看看,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吧。”沈书言戏谑的看着苏仲南,对方脸黑的根本不敢看了。
“你别老拿这样的话刺激我可以吗?你知道我现在正是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害怕。”苏仲南说的非常直白,谁说男人就一定要硬气,一定要像个男子汉,适当的流露些软弱,说不定有不一样的效果。
“苏老师不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嘛。”沈书言当时吃了多少闭门羹。
“我也是人啊。”他也会有弱点。
“哦,原来你也是人呐。”沈书言声音拖得老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我还是你老公呢。”两人是夫妻,她以前认为他不是人,那她是什么?
“就快不是了。”
“真要这样吗?”苏仲南还是觉得沉重,还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啊,不然我真的觉得挺累的。”这个决定从做好了的那天起,就没有改变过注意,是她太儿戏了吗?并不是,她是太认真了。
“可能说再多的抱歉都没有用,可接下来我会好好弥补你。”苏仲南做出了承诺,那就一定会做到。
“我已经找到了房子,过几天我回去那边,收拾一下。”她年前的时候就联系了中介,也去看过房子了,对方在年后就会搬走,那她就搬进去。
“一定要这么快吗?”苏仲南的心瞬间“收紧”,现在如果能把整颗心取出来送到沈书言面前,给她看一看他的诚意,他都可以做。
“还好吧,比计划的慢了许多呢。”
“唉,真是,我所有的自信都要被你扫光了。”现在他的心上人迫不及待要离开他们的家,迫切的要和他离婚,而他只能被动承受,还不能有任何反抗,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这只是时光中的一件小事情而已,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这何尝不是在用时间来治愈自己呢。
其实她的做法根本不是治愈,而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甚至能不能对他做出什么伤害,她都是不确定的,他说他没了自信,她又何尝不是,她简直就是卑微了。
“需要帮忙吗?”苏仲南问她搬家的事情。
“嗯,需要,过几天民政局上班了,你得和我去一趟。”沈书言迫切的点点头。
苏仲南努力的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点点头,“好,到时候你通知我。”还能怎么办,他能出席已经是最大的勇气了。
“吃完了吗?”
苏仲南现在是什么都不想说,他们也真是对奇迹,离婚的事情就这样在一个平静的早上,在早餐进行中的时光里,这样敲定了。
“小白,走,我们回房学习去。”沈书言可一直都没有忘记学习这件事,她现在可还是个学生,勤勉、认真、用功,这是必备的。
“走,我去看童话故事去了。”
留下苏仲南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餐桌旁,面对着空无一人的餐桌,就联想到了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孤零零的一个人,以前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甚至觉得有人在身边就是一种打扰。
可是看他现在,遭报应了,没有人再和他共处一室,那个“家”将是他一个人的家,可是期待实现了,实现的只是曾经的期待,现在他一点都不期待了,空余害怕在心中。
他渐渐能够体会,当初他给予沈书言的冷漠,不在意,忽视,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他作为一个男人,都觉得这样的环境让自己恐慌,而她是个女孩子啊,被他这样欺负。
他真是觉得后悔,也觉得心疼,好像心脏缺了一块,跟随沈书言去了吧,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想到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就觉得他的“王朝”要坍塌了。
他对沈书言现在是存了势在必得的决心,然而挫败感来自于对方的决绝,他真是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伤她太深,让她最终也不能原谅他。
其实苏仲南非常害怕两人结束婚姻关系,至少现在两人还是夫妻关系,有些事做起来也理所应当,可是离婚了以后,他想靠近她,可能对对方来讲都是一种冒犯。
他甚至害怕,沈书言是逗他玩的,她偶尔也有关心他的表现,但是他总觉得那是在哄着他,是她的迂回的计谋,是她哄着他答应离婚,然后真的离婚以后,就真的离他远去。
可是他又不得不同意,那是她现在期望的,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现在就想欺负他,那他就心甘情愿的接受,爱情就是人生一场表达爱的游戏,既然对方想要,那他就给。
可能他会“收获”一个悲惨的结局,可是他此时此刻,还是要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先满足对方的需求,将对方安抚好了以后,然后再考虑自己的需要,他好像理解了曾经小言爱他时的心境。
他感到真是难过,非常抱歉,那时候那样对待小言,他后悔了,可是也明白这都没有用,这种没有意义的空想,远远不如拿出实际行动,来弥补对方,挽回对方来的好。
他总觉得小言虽然说不爱他了,但是对他的心意还是有的,这算不算是他的资本,虽然这样想有点卑鄙,可是他期望有,这样他挽回她的几率就大一些。
他明白了真正爱一个是什么样的感受,并不是什么希望对方过的好,即便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狗屁,他觉得要是真正的爱上了一个人,就是要和对方抵死纠缠,无论如何都要把对方留在身边,好好爱对方,好好和对方生活,无论去哪都带着她,无论何时何地,睁开眼睛醒来的那一刻,希望看见的都是她。
他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改掉自己的小毛病,多为对方考虑。
她做饭不好吃,接下来他可以考虑着学学厨艺,说不定可以在哪天给对方一个惊喜。
她喜欢早睡早起,那他也试着改变自己的作息,未来与她过同步的生活。
她喜欢旅行,他以后可以多多安排时间,陪她去外面走走,在世界各地留下两人的足迹,这都将变为甜蜜的回忆,这都是可以在老了的时候拿出来怀念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该死,都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那么在以后他一定要补上,他突然特别期待,穿着婚纱的她,挽在他的臂弯里,这该是何等浪漫的一件事。
他现在有太多的事情想和她做了,虽然两人要分开了,可是他却又对接下来的生活非常期待,内心有些躁动,他想对他的女孩好,将所有能够给予她的都给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