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仲南认定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他就对沈书言存了势在必得的决心,他也痛恨自己当初对她的无视,可是当初只能成为过,往事不可追,他无奈悔恨,也更加明白,要把握当下和未来,他们不算年轻了,更要把握着未来的每一个时刻。
他知道她的症结所在,他会好好去弥补,也知道在这段婚姻里她受了三年的委屈,于她而言可能是无言的委屈,于他而言,也少了很多的体验与记忆,曾经他对这一切真的是差不多无视的状态。
所以一定要找个办法解决这些矛盾点让两人都舒心才可以。
电话那端的沈书言打完这个电话,内心顺畅了很多,可也处于矛盾之中,她有点欣喜于与苏仲南的这种“对抗”,两人说话有那么点互相的刺激,而不是以往的漠不关心与忽视,也不是无奈的退让与容忍。
她还是决定不回去,等过年那天再回去好了,反正东北这么大,够她玩一阵子,况且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天气预报说后天有雪,她要淋雪去了。
本来计划换一个地方的,可是天气预报说后天这里会下雪,那她就再停留几天好了。
沈书言第二天又选择了滑雪,昨天心情起起落落,有开心也有忧郁,而今天即便天气是阴沉沉的,好似天都要掉下来,砸到脑袋上了,可是她的心是安稳的,是愉快的,内心的天气是晴朗的。
苏仲南曾经对她的那些忽视,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但是通过昨晚的纠结,以及昨晚的那通电话,她找到了与苏仲南的相处之道。
这种相处方法,会让两个人相处自然,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这种方式,但是她觉得舒服就好了,她现在也有了傲娇的本钱了不是嘛。
苏仲南既然非要逼她挖坑,然后自己还要跳进来,那她就挖个坑,让他跳进来,结局如何就听天由命了。
其实就算已经做好准备放弃这段关系,最终要放弃的时候内心还是觉得不甘心,想到如果放弃了苏仲南,两人分开了,他可能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她会更加不甘心,甚至是生气。
她其实内心也很乱,放下不甘心,不放,心里又过不去那道坎。
沈书言接下来的日子里,畅快无阻的玩耍,每天都会在特定的时间接到一个人的电话,几句问候,极尽客气,没什么营养,可内心尽是猫抓过一样的痒。
她是在除夕那天下午到家的,小姨已经给她下最后通牒了,告诉她如果不回来,那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当然是气话,但是她怎么会呢。
新年是中国传统的习俗,尽管年味越来越淡,但是其中的一些习惯、习俗是不能改变的,“年”就代表了团圆,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沈书言到机场的时候,本来是打算打车回去的,只是一出来就看见了苏仲南。
那人穿着件黑色呢子大衣,里面是件浅色系毛衫,还是那条英伦风围巾,黑色休闲裤、黑皮鞋,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的一本正经。
“这边。”苏仲南朝她招招手,她一出来他就注意到了,人真是奇怪,一旦上心了,连反应速度都不一样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用接的吗?”沈书言没那么矫情。
“我想第一个见到你不行吗?”
“那还真抱歉,你还真不是第一个见到我的长海人民,看看这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都见过了。”沈书言边说边指指周围的人群,既有赶飞机和下飞机的旅客,也有地面的工作人员。
“他们与我们无关。”傲气十足。
“我们也都是彼此独立的个体。”言外之意,大家都一样。
“我觉得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沈书言倒是好奇答案。
“这个答案很长,可能我需要用一生来回答你。”
“......呃,真的好冷啊,比东北的大雪天还冷。”沈书言受不了的双臂环抱住自己,这人心意改变,连性格也改变了。
“这么不给面子,好歹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说这样的话。”苏仲南还真是有点尴尬,毕竟年纪大了。
“是呀,以后不要说了,你年纪那么大,跟老夫子一样,这些油腻的情话不适合你。”沈书言也过了爱听情话的年纪了,而且因为曾经期盼过,最终落空了,此后都不再感兴趣,不再期望了。
“我有那么老吗?”苏仲南在沈书言面前真有点不自信,毕竟他确实看起来很成熟。
“你觉得呢?”沈书言不打算再刺激他了。
“那些小鲜肉有什么好,徒有其表,学问不深,顶着一张脸招摇撞骗。”酸起来了。
“我们车子在哪里?”沈书言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再继续下去,他又要较真了,说不定会进行说教呢。
“就在附近,王叔今天开车过来的。”
“你真的不打算学开车吗?”出门不是打车,就是靠家里的司机,以前偶尔坐她的车,上班大多数时候骑山地车,非常罕见的厌车一族。
“不喜欢,没兴趣。”他向来对不感兴趣的事情,从来不多深入了解一分,再说开车并不是不许技能,打车也很方便啊平时骑车还能锻炼身体。
“君且随意。”反正于她而言,开车是个很享受的过程,但这样是个人喜好问题,无伤大雅的事情。
“你不会是嫌弃吧?”
“你现在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欢吗?”沈书言嘴黑起来也是不留情面的。
“我听到这句话真的很难过。”苏仲南平静如水的神色下,是真的被伤到的心,怎么会不难过,只是也清楚,这都是自己做的孽。
“习惯就好了。”洒脱的简直不像曾经的那个沈书言,以前在他面前,她是主动的那个,是给予他足够空间,尽量不上前打扰的那个,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不会放弃的。”至于是放弃什么不言而喻。
“我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那道坎儿,反正我们还年轻。”反正有时间,那大家就耗着吧。
“小言,我是学历史的。”
“我知道,怎么了。”
“孙子兵法我了然于胸。”言外之意,他有的是计策。
“但我跟你讲,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道理可寻的生物。”沈书言才不怕呢,反正他又不会拿计谋害她,顶多就是让她入坑而已,但是她现在手里也握有资本了。
“没有道理,这也是一种道理。”学历史的人,哲学能力也差不到哪去,总结能力更是强悍。
“王叔,好久不见。”沈书言不想理他,恰好到了车停靠的地方。
“小言,好久不见了,大家都很想你啊。”王叔今年五十多岁了,一脸的慈祥。
“我也很想你们了,今天终于团圆。”过年了,这是一件很喜庆的事情,很开心。
“北方冷吧。”王叔跟他们这小辈,关系不远不近,但也相处的很不错,跟他们相处的好的是他老婆,谁让他老婆厨艺一绝呢。
“冷,特别冷,我穿了最厚的羽绒服、羽绒裤、雪地靴,还是觉得冷。”这冷可真不是说说,威力十足呢,据说北方今年也的确是迎来一个多年未遇到的寒冬。
“冷你还待那么多天,不早点回来。”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他的伤势,他胳膊可以放下来了,但是不能提重物,她自始至终也不见得关心一下。
“既然去都去了,干脆就好好玩一玩,不虚此行,不然多亏呀。”
“就知道玩,学业不管了?”苏仲南可是还记得沈书言现在还是个在读博士。
“怎么会呢,包里背着资料呢。”在苏老师面前千万不能承认自己耽误了学业,不然他真的会跟你好好理论一下学业和玩的对比,最终你会双手投降,唐僧估计都能被他吓死。
“博士不是那么好毕业的,平时一定要努力,不要荒废,三五年之后才毕业的博士大有人在,但是你得努力,争取顺利毕业,不要浪费时间。”苏老师又上线了。
“好,我知道了,你别说了可以吗,苏老师,我有好好学习,没不务正业。”难道还要让她以死明志?大过年的也不消停。
“唉,算了,不想让你烦我。”苏仲南直白的很。
“我发现你现在真是...”总是无形之中,非常坦然的就说出这种让步的话。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你还是正常点吧,这样我不太习惯。”
“我哪里不正常了,再说我以前什么样?”苏仲南没觉得自己哪里发生变化。
“你知道你以前一般是惜字如金,懒得和我废话,现在可是不一样了,你不会是被撞傻了吧?”沈书言还记得凌秋墨说他头部也受了点伤,不过现在看应该不严重,她都没发现伤口在哪里,显然是愈合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能怼人?”苏仲南也发现沈书言不是他认知里的那个人了。
“那是当然,以前那是因为喜欢你,所以处处让着你,现在又会不会了,我干嘛还让着你。”沈书言白他一眼,以前的喜欢没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现在的“不会了”也并不是在吓唬他,是真的有所改变,只是还需要时间而已。
“以后一定要做真实的自己,不要委屈自己,尤其在我面前。”哪怕是使小性子,都可以,当然他不会现在说出来,有些事要循序渐进,太过于急躁,会吓到对方,还让对方觉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