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刚过,龚导助理联络到江歌,邀请她参加首映。江歌特意请他把嘉宾席的票换成靠后排的普通观影票。风波刚平,她还是低调点好。确定了坐席后,龚导助理还特别转达了龚导请江歌一同参加首映后的聚餐的盛情。想想也都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并且人家这样的正式邀约不好拒绝,江歌就应了下来。
五一放假第一天,江歌一早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就按时去了影院。因为晚上的聚餐,她特意戴了隐形眼镜化了妆。怕被人认出来,又追加棒球帽遮挡。开场时一众主创上台致辞,这是元旦那一面后,江歌第一次见到葛湛。从美国拍戏回来的葛湛身形似乎更强壮了一些,难道美国的牛肉真的这么有效?此时江歌又开始后悔自己要了一个这么靠后的座位看不真切了。今天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真人。简短开场后,就爽快的开始了正片。周围都是普通的观影群众,似乎没有谁关注过那场风波,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江歌,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看完了整场。看到最后自己和葛湛同框的镜头时,江歌竟然春心萌动小鹿乱撞起来。只能反复的安抚自己,都是镜花水月镜花水月,你是事业粉,不是女友粉。
电影结束后,江歌在龚导助理的指引下去和大部队会合。江歌进到影院给主创们准备的休息室时,葛湛正在被几个媒体采访。恰好龚导那边应酬间歇,快速过来跟江歌打了声招呼。江歌即便知道是因为Mark,也还是受宠若惊。很紧凑的再次就微博的事儿跟龚导当面致谢。短暂交谈几句后,龚导就走开忙别的了。江歌自己走到角落里等待,同时偷瞄着葛湛。因为是非正式采访,葛湛简单聊了几句也就结束了。结束后葛湛又被其他演员拉去寒暄。他应该都没有发现自己进来吧,江歌想。一会吃饭时再当面致谢吧。不到半小时,其他人员就依次告辞,只留下准备去聚餐的电影主创和相关工作人员。
这次是在一个很大的包厢,开了两桌。也许是为了气氛热络,选的是火锅。每人面前都有一个小锅,菜码在桌子上自动旋转。江歌再次被安排在主席,桌上除了导演、制片,就都是各种投资方大佬。演员只有葛湛和江歌这个群众演员,他俩就被安排在龚导的左右两边。华樱由于别的行程冲突缺席了这次活动。但葛湛知道,是包棋做了些“回礼”,否则什么样的行程会比这个首映重要。
开席酒后,又跟资方每个人都喝了一轮。龚导竟然“抛弃”葛湛,先向江歌提酒。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江小姐,就是片尾特别出演的那位美女。人家是跟Mark创业多次的互联网人才,机缘巧合被我发现,真的是十分有缘。至于能请来客串,那就是我龚某人的运气了啊。来,江美女,我必须要敬你一杯。”龚导酒量颇深,十几杯下肚,还是这么思路清晰口齿伶俐。
听到龚导的开头,江歌立刻就把就酒杯满上端起。等到龚导讲完,江歌赶紧接上:“龚导,您这是哪里的话。能参与到您的电影里,是我的荣幸。老百姓能上大荧幕,这是值得一辈子回忆的事儿啊。是我要感谢您给我机会才对,这杯必须是我敬您!”说完,江歌就主动与龚导碰杯,干了。江歌酒量还可以,这才是今晚的第二杯,江歌喝起来挺干脆。
看到这里,葛湛心里暗道要糟。果然,这一席话结束后,在座的投资方心里都快速盘算了一下,立刻有几个希望搭上Mark这条线的人纷纷向江歌递名片、敬酒。邀请江歌参与他们的其他项目。才反应过来的江歌悔得肠子都青了。朴朴素素的互联网农民怎么可能周旋过这些老江湖呢。喝了第一个人的酒,就不能不喝第二个人。所有人都喝了一遍后,江歌已经觉得微醺。江歌喝酒上头快,退去的也快。上头的时候的症状就是很困,十分困,随时都可以睡得昏天暗地的状态。此时大家还在热络的邀请江歌。江歌已经体验过一次片场,又加上那个风波,可以说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坚决不想再体验了。清醒时的江歌的心眼都比上这些人的头发丝,何况是醉酒的江歌。
好在江歌抓住了一丝清明,借口醉酒请求早退遁逃。众人正要挽留,葛湛适时接话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明天一早要去试戏《我是警察》,今天要对不住大家先告辞了。正好送江小姐回去。”
听到《我是警察》,没人不知道这个戏有着怎样的背景。自然无人阻拦,留葛湛喝了一杯后就放二人离去了。
从葛湛说要送她回去后,江歌就进入到呆滞状态。葛湛起身后发现她还坐着,就礼貌的附身靠近江歌的耳朵说:“江小姐,我们走吧。”
听到近处传来的葛湛的声音时,江歌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脑袋上了。幸亏本就喝了酒脸红,不然就丢大人了。江歌连忙起身,似乎要冲破萦绕在她周身的令她无所适从的葛湛的气息。
“好,好的。谢谢您。”
“不客气,我们走吧。”
就这样,江歌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又被葛湛刺激得波涛汹涌起来。无知无觉的跟着葛湛上了车。车上除了吴昊,还有一名司机。吴昊看到江歌也上了车先是意外,然后快速反应过来,问道:“江小姐,您住哪里?”
听到这个,江歌的酒气瞬间都退去了。说了不就被发现住在对面?葛湛会不会误会什么?不说是不是又像不信任他们?脑子不够用了能不能快速充值啊。好在江歌此时是不胜酒力的状态,反应迟缓一些也不令人起疑。勉强想出一个理由后,江歌开口道:“不用送我了,我还好。吴助理,麻烦你前面大路口把我放下就好。”说完,又转向葛湛,努力正直纯真的直视葛湛,接着说,“葛先生刚才不是说明天有试镜。上次的事还没有正式道谢,今天更不能再耽误您的时间了。”
“试镜是下午,江小姐。这么晚了请务必让我们送你到家。”说着,葛湛狡黠一笑,也许是自己也喝酒了,此刻他并不觉得江歌身上的酒气难闻。反而觉得没了眼镜的遮挡,江歌的眼睛更明亮了。
“对呀,江小姐。你就放心让我们送吧。要不我们良心不安呢。”
无奈之下,江歌报了小区名称。葛湛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吴昊先“啊?”了一声,然后想到还是要保密葛湛的住所,于是赶紧恢复正常,继续问江歌楼号,说是一定要送到地库电梯口。
江歌又干干巴巴的报了楼号。葛湛瞬间将在深圳江歌房间一扫而过的翠绿T恤和对面阳台的那件联想到一起。此时江歌心思也在飞速运转。吴昊那一声“啊”很明显后面是别的要讲,但看后面突然刹车那就是要讲的事儿是不该讲的。除了住在对面的是葛湛而不是吴昊这件事,江歌想不到别的吴昊不该讲的事儿了。
就在吴昊百爪挠心的时候,葛湛开口了:“江小姐,我也住在那个小区。而且很可能就是您对面的那栋。”听到这里,江歌觉得有1万朵烟花在脑子里绽放了。但同时,又不自觉地看向驾驶席。葛湛明了,接着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住在4栋3004,江小姐您是?”
“我,我是5栋3004。”10万朵烟花在江歌脑子里绽放了。
“啊,这可是正对着呢。太有缘了。”听到葛湛主动讲出来,吴昊也放心的加入了“认邻居”环节。
“呵呵,是,太有缘了。”
“送佛送到西,今天晚上我送你到家门口吧,江小姐。”吴昊继续说到。
“那就先谢谢您了。”
“别您您的了,叫我吴昊就行。”
“那也别叫我江小姐了,直接叫江歌就好。”
“恩,江歌。”沉默许久的葛湛突然出声。100万朵烟花在江歌脑子里绽放。江歌甚至觉得心跳把自己的耳朵都震聋了。回想起c站上粉丝剪的葛湛戏里800种叫人名字的合集,江歌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粉丝。
“恩恩,吴昊,葛,葛湛。”就在江歌即将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又将去向何处时,车停了下来,是江歌家地库电梯口。
“张哥,您直接回家吧。我也在这里下车了。”葛湛保持的一贯的温和告别了司机张哥,很自然的要和小吴一起送江歌先回家。
从葛湛下车说要一起送她回家开始,江歌就已经宕机。谁能想到昨天还是棚上的偶像,今天就成了送自己回家的人呢?电梯上升过程中,江歌都在天人交战,在想要不要请他们进去喝杯东西坐一下。可是这大半夜的似乎又不合适。
到了门口,小吴先开口了:“江歌姐,我们就送到这里啦。今天太晚了,就不进去打扰了。我还得跟湛哥对一下明天的行程。江歌姐,晚安。”
话都被小吴说了。江歌也不用再纠结,顺利的点头道谢,目送他们进电梯,然后关门。
电梯里,小吴好奇的跟葛湛讨论:“互联网这么赚钱啊。江歌姐这么年轻,就自己住这么贵的房子。”
“你怎么知道她是自己住?”葛湛接茬说到。
“这么晚回去,一路上没有电话来问。开门的时候屋里灯是黑的。这些都证明她是一个人。”吴昊又一次发挥了他的专业素养。
听到这里,葛湛突然牵动嘴角微笑了一下。吴昊暗想难道湛哥对江小姐有意思?
葛湛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笑,但他知道自己刚才是把一身职业装,浑身生人勿进气息的都市冷漠女精英和在飘窗上蠕动的紫茄子联系在了一起而已。
这个欢愉,延续到葛湛收到消息说美国那个电影导演大改剧情,决定把自己出演的部分全部剪掉。说失望是不可能的,但葛湛只能微笑面对,这次不行,以后再找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