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见愤怒的神兵飞扑过来,慌忙也跑上车。城管队员齐刷刷地掏出玩具水枪,对着神兵胸脯一顿激射。谁知神兵早已吸取教训,这次将黄符都贴在背后,水枪奈何不得。他们原本打算先攻击梅山教民,此刻见到打伤队友的仇人,立即改变对象,向城管队员冲来。城管队员举起手枪疯狂射击,却伤不了他们一丝一毫,只得边打边退,全都爬进了猎豹汽车,往回开去。
王二狗还不忘打声招呼,他探出头来喊:“你们帮助抵抗,我们在后面接应。”
扶流汉高声大骂:“****的,丢下你爷爷就开溜!太他娘的不仗义了!”
神兵又往梅山教民冲去,高靖反手欲要拔箭,神兵见识过神箭厉害,十分忌惮,慌忙后退,高靖便放下手,神兵再度扑过来,高靖又去拔箭,神兵又急忙后退。如此反复几次,双方都僵持在原地。
过了十多分钟,一名神兵看出高靖根本无意射出神箭,便轻轻对其他神兵说了一句什么,二十余名神兵突然散开,往高靖疾冲而来。高靖的神箭巫术由于所需巫力巨大,恢复时间也长,无法连续施展,因此历界教主只用它杀伤对方首领,刚才他只是虚张声势吓阻神兵,现在已被识破,只得带着教民奋力迎战。虽然高靖的人马法力高强,又有梅山五怪助阵,却始终伤神兵不得,倒有两名教民负了重伤。高靖眼见不敌,大呼撤退。梅山教民迅速策马奔逃。神兵穷追不舍。
跑出不远,高靖见到吴天良的两辆猎豹汽车陷在了平原一处湿地之中。湿地水深虽有半米,但水草茂盛,高过水面,远看还真是难以察觉,而司机惊惶恐惧,荒不择路才陷了进去。
扶流汉大笑,对着王二狗喊:“小兔崽子喂,自食恶果了吧?等着被分尸吧!”
吴天良爬上车顶,拱手对高靖说:“高教主,请看在政府薄面上,帮助这几位公务员抵挡强敌。”
梅山教民闻言大笑,心里都在想,你们抢先逃命时为何不这样想呢?
高教主踌躇难决,正思考间,神兵像一阵狂风冲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在湿地之中。这时,杜乾坤发话了:“大家不用怕他们,湿地水深,只要妖兵敢过来,我们就用水泼他们,坏了他们的法术,再送他们一粒枪子。”
众人齐声呼是,教民策马过去与城管凑在一起,都挽起袖子裤脚,掏出手枪弓箭,准备打一场水战。神兵已察知形势,二十余人均不敢冒进。
扶流汉在水中激他们:“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头断气了没?要是没断气让老子再补上一脚!哈哈!”
一位神兵对着喊话:“一群没胆的缩头乌龟,有种过来与爷较量较量,逞什么嘴皮子功夫。”
扶流汉闻言大笑,说:“****的,有本事过来打爷爷啊,爷爷屁股伺候着呢!”说着就站上马背,扯下裤子,把他那黑乎乎的屁股对着神兵高高翘起,众人哈哈大笑。
突然,一把牛角刀夹带着破风之声飞向扶流汉的黑屁股,刷地从胯下划过,愣是只差分毫,扶流汉惊出一身冷汗,慌忙穿好裤子。神兵阵营传来一片讥嘲。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得得声,高靖定睛一看,不正是女儿吗?他又惊又喜,高声大呼高若凌。高若凌与公输然听到,策马跑了过来。神兵见到高若凌立马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进去。高靖将高若凌一把抱住,老泪纵横。杜乾坤和刘常见到公输然,也是喜不自胜,跳入水中将公输然拉下马来。众人将离别后的种种情由说了一遍,公输然、高若凌担心外人骚扰青平公主,唯独没有说公主墓这一节。
寒暄完毕,高靖说:“小山里的人跟你都是朋友,你能不能让他们放过大家?”
高若凌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朋友?”其实高若凌虽多次进出小山,但只见过守墓老人,神兵平时住在神兵洞中,每日轮流守山,从不现身见人,不过神兵都见过高若凌,每当她过来,都会在暗中保护。
高靖支支唔唔起来,扶流汉是急性子,抢着说:“你经常夜出不归,教主担心你,所以让我在背后暗中保护,跟着你来过几次,后来,他爷爷的——”他脸现忿恨,打住不说。公输然却了然于胸,难怪会在神兵洞的牢洞中见到扶流汉,想必是他跟踪不小心,被神兵擒获了,神兵念及他是高若凌的朋友,才没有取他性命。
“爸!你怎么能这样!我答应过爷爷不说出这件事的。”高若凌有些难过。
高靖见爱女责备,连忙道歉。高若凌转身对神兵说:“各位大叔,请看在凌儿面子上,放过爸爸与我的朋友吧!”
一位神兵,应该是二当家的,走出来朗声说:“小姐有话,神兵是十分尊重的,今天我们可以放过高教主,其他人等,也可以留下性命,但余生须在牢洞中过了。”
扶流汉早领教过牢洞的滋味,大骂道:“你爷爷的,呆在牢洞,天天吃人肉,生不如死!老子今天非得宰了你们报仇雪恨。”众人大哗。
高若凌看看公输然,又说:“大叔,这里全是我的好朋友,假如你们不肯放过他们,凌儿也是要陪他们一起死的。”
神兵交头低语,良久,二当家说:“为确保此处安宁,不为外人所知,神兵不得不违逆小姐的话,待我们杀光他们,再领小姐的责罚。”
高若凌见他们意志坚决,多说无益,只得与大家处在一起,伺机逃命。焦虑紧张之中,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平原中青蛙叫成一片,间杂着几只牛娃浑重的咕咕叫声,水蛇也游了出来,在矮马腹下掀动起细微的水花,惊扰得马蹄乱甩。
这时,高若凌转头对公输然说:“我们走!”声音冷竣。公输然身体一颤,望向高若凌,只见她脸色发青,眼神诡异,与白天判若两人。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看着高若凌、公输然往外走去。突然,两名神兵飞扑向公输然,手中的牛角刀在月光下寒光闪闪。公输然惊恐万分,啪地摔落马下,只听见两声惨叫,公输然爬起身一看,两名神兵脖子上各有一道抓痕,鲜血汩汩而出,已经一命呜呼。
众人惊讶不已,纷纷涌来,吴天良的人甚至连车都不要了,跟着高若凌往小山进发。神兵眼见高若凌如此凶狠厉害,吓得全身发抖,哪里还敢再阻拦,只能远远尾随在后。
大家来到山前河边,只见一位老人指挥两名神兵刚刚搭建好一座木桥。他远远望见高若凌,便跪伏在地,涕泪横飞,呜咽着说:“公主啊!你终于来了!老臣在此守候你七十年啦!算上我的祖辈,前后足有一千年,蔼—”哭声里交织着悲怆、喜悦之情。老人不过才七十多岁,看来他自孩提时代便在此守墓了。
公输然与高若凌并辔前行,听到老人对高若凌的称谓,大为奇怪。他望向高若凌,只见她一脸的庄严肃穆,就宛如一位随行千员,所到之地民众跪伏一地的公主。高若凌摆一摆手说:“老先生辛苦了,你为你家公子及本公主所做的一切,我当铭记于心,并赐你黄金万两,以表彰你家对职责的忠诚。明天一早,你就带着神兵回到民间颐养天年去吧。”
这时,神兵也赶了上来,闻得此言,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似乎是不愿离去。想想也是,这伙神兵粗野惯了,回归社会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以守墓的名义聚在一起,好歹有个事做,大伙儿不时还干些劫掠勾当,开心快活,现在要散伙,伤心在所难免。
这些人一对一答,却把其他人看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