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并不理会公输然,侧身闪过他,往高若凌跳去。公输然急忙从后扑过去,抓住僵尸双脚,往后一拉,僵尸砰地扑倒在地。摔倒的僵尸似乎有些恼怒,像一根树杆般迅速直立起来,伸出双手,往公输然叉来。公输然吓得往后急退,却被一具骷髅阻绊,坐倒在地,再往后爬就是墙壁,已退无可退。僵尸扑过来,将公输然的脖子紧紧箍祝公输然顿时窒息,双腿乱蹬,踢在僵尸身上,却如中海绵,使不上力,不一会,他便脸红脖子粗,张开大口,发出呃呃怪声,眼看就要死去。
这时,高若凌扑了上来,她抱住公输然,侧头对着僵尸说:“姐姐,你不能伤他,他是我的好朋友!”僵尸面无表情地望着高若凌,慢慢松开了手。公输然瘫倒在地,剧烈咳嗽,直咳得青筋暴起,肠肚都要吐出来似的。僵尸将高若凌抓到身前,拉下衣领,露出她白晰光滑的脖子来。僵尸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在品味一道美食,接着一口咬下,高若凌的脖子顿时鲜血汩汩而出。高若凌却无丝毫痛苦,脸色喜悦,仿佛在回想一段动人的往事。
公输然回过气来,转头见到,大惊失色,捏起拳头拼尽全力打在僵尸头上,对他大叫:“不准咬她!要咬就咬我!”僵尸一怔,抬起头来,与高若凌一起惊异地望着公输然。高若凌脸上绽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却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僵尸再次俯身吸血。公输然跳起身,用双手紧紧拉住僵尸的头,让她咬不下去。僵尸终于暴怒起来,回手一掌推出,只见一股黑烟冲来,公输然被一道巨力撞得横飞而去,碰上石壁,又摔落在地面,只觉得全身仿佛筋骨尽断,剧痛无比,他立刻晕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公输然悠然苏醒,他睁开眼来,见到高若凌正坐在身边,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他通体舒泰,欣喜地问:“你没死?”高若凌点点头。
公输然坐起身,发现僵尸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已然死去。他理开高若凌的头发,她脖子上的两条牙痕犹在,血已经止了。“你怎么做到的?”公输然惊奇地叫。
高若凌笑笑,却不回答。
公输然走到公主遗体前,此时的公主脸色已恢复正常,一脸的壅容华贵,透出恬静安宁,也许她死时,并没有感到痛苦,反而有超脱之感。公输然说:“公主真美,在世时,一定还是位修养高深的女子,我们不能让她就躺在这里。”说完将公主遗体轻轻抱起,入手柔软,就如未死一般。他将遗体抱回主穴,再将裂开的两块水晶石合拢,将她又嵌了进去。他又抱起木偶竖在水晶石棺之后,拣起鼓槌,重新塞进木偶手中,但木偶却纹丝不动,已与一截木头无异了。
公输然叹一声,对高若凌说:“发生过的,无论怎么去弥补,都不可能复原了。”
高若凌说:“虽然不能复原,但可以挽救。”
公输然侧头看她,只见她的脸上藏着一丝微笑,总是有些怪异。
“我们走吧!”高若凌说。
“走?去哪里?”公输然问。
高若凌笑道:“当然是走出墓穴,难道你想住在这里?”
公输然正要再问,高若凌却抬起了右手,似乎是让他扶住,公输然能接触美女玉手,自然不会拒绝,立马捧起来。
高若凌朝前走去,公输然顺手抱起装有宗祖尸骨的箱子,两人穿过通道,来到吸入青烟的洞下,此洞洞口被一块大石遮挡,又悬在室顶,若不是见猫头鹰飞入,公输然也必定发现不了。高若凌抓住公输然的手,纵身一跃,飞入洞穴之中。里面的通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但有人工开凿的阶梯,估计是盗书人暗设的外逃出口,不知高若凌怎么知道了。
两人艰难的往上爬了几十米,视线立刻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小石洞,洞中猫头鹰的死尸遍地,可能是被青烟毒死的;还有许多老鼠、虫子等动物的尸骸,该是猫头鹰用餐后的残渣。之前公输然听到的呜哇之声也应该由此处传出。公输然抬头望去,约三米处有一个圆洞,洞外有阳光射入,不禁大喜起来,此洞真是逃生出口。
高若凌拉着他飞到了洞外。洞口处于山腰上,公输然放眼望去,只见黄虎山林木茂盛,郁郁葱葱,大风吹过,丛林摇动,惊起一群山鸟,在空中盘旋不下。公输然心旷神怡,挺胸负手,大叫:“取纸笔来,我要做诗!”
高若凌抿嘴浅笑,说:“公输大诗人,如此美景配上你的歪诗,一定有趣至极。”
公输然只是一个玩笑,自然不会真的做诗。两人相视大笑,手拉着手,往山下跑去。
两人刚刚逃出生天,心情愉悦,下山也因此快了许多,不一会就到达山脚一处村落了。村落不大,只有七八户人家。两人慢慢走进村落,村里突然钻出十多条狗来,有黑毛的猎狗,也有黄毛的狮子狗,它们摇头摆尾,汪汪欢叫,围在他们身边。各家各户的大门也跟着打开,许多大娘大婶探出头来,见有客人来到,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有两人分别拉住高若凌的左右手,有人摸她的脸,有人拉起她的衣襟观看,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有人说:“姑娘,你是过来耍(游玩)的吧?到我家坐吧,大娘给你做好吃的。”
有人说:“这位姑娘长得真标致,水灵灵的,快赶上白萝卜了。”
又有人对公输然说:“后生家,你婆娘的屁股真好看,比我家花姑姑的屁股都圆溜。”
高若凌骤然面对这么一大帮热心妇人,窘迫不已,推却吧,似乎不礼貌,不推却吧,又实在难堪。公输然早笑得前仰后合,大声说:“各位大婶大妈,谁家有锄头啊?我想借一把用用。”
“有!”众妇人齐声回答,有几个已一溜小跑回家取去了。
公输然等到锄头,便说:“我有点儿事,去去就来,如果你们喜欢我婆娘,就让她去你们家坐坐吧。”高若凌闻言,跺起脚来,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众妇人见她娇羞样儿,更加喜爱,连拉带拽地将她拉进了一户人家。
公输然背起锄头,提着箱子找了一处安静、平坦的好地方,开挖起来。他准备先将宗祖葬在此处,工作完成后再请法师来将他迎回祖坟。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挖出一个深一米长一米的小坑,他将箱子放进去,掩埋上土,又从别处找来很多黄土,垒起一个很大的坟堆来,这样从表面看,大小就与普通坟墓不相上下了。公输然再劈开一节木头,插在坟前,但没有工具刻字。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办法。
他取出班母来,在木头上用力一划,印痕竟深逾10多厘米,公输然惊异不已,想不到班母竟锋利如斯。他放轻力度,就如用笔在纸上写字一般,刻下了“鲁班传人,公输前辈之墓”。公输然站起身,看着坟堆,心中略慰,他抹一把汗又回到了村庄。
高若凌正坐在一户人家堂屋中,身前摆着一张黑色的木桌,桌下一条癞皮狗正在睡觉。妇人已经散了,只有女主人还坐在她对面问长问短。高若凌见公输然回来,如蒙大赦,急忙将他拉过来坐下。这时,男主人,一位大伯捧出几盘菜来,用餐时间到了。公输然望向外面,天色真的已经暗了下来。公输然与高若凌看着一桌菜肴,这才意识到已一天多没有吃饭,前面担惊受怕,不知饥饿,此刻却是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