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沈含章带着徐百慕和他们前往边境的军队,终于抵达了京城,萧韵带着一众人站在城门上,迎接他回京,整个大梁的京城之内,歌舞升平。
当天晚上就是庆功宴,梁博这两日一直在筹划这件事情,甚至邀请来了民间的歌舞,沈含章喝的醉醺醺的,兴奋地拍了拍梁博的肩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辛苦的应该是萧韵才是,你不知道,她为了帮你处理朝堂上的事情,头发掉了多少。”梁博笑了笑。
“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梁博与他碰杯。
沈含章很快就发现徐百慕在宴席上看起来有些不尽兴,问过萧韵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英国公夫人已经过世了,沈含章让他回英国公府去,但是徐百慕不愿意走,他说这种庆功宴不能没有他。
他的这句话也不无道理,毕竟,他在这场战役中也功不可没。
很快,一支歌舞就结束了,一队民间的杂技团走到了舞台中央,每个人都佩戴面具,手里拿着各种花样变着戏法,突然上来了两个男人,开始相对着舞剑,沈含章看的津津有味,萧韵也抱着两个孩子笑个不停。
两个人舞剑的时候缓缓调转了方向,剑头正正的对着坐在席上的沈含章和萧韵。右侧的男人突然冲了上来,他手里的剑原来不是假剑,而是真剑,萧韵见状,连忙挪出了半个身子,原本要刺向沈含章的剑刺穿了萧韵的右肩,她随即就晕了过去。
原本欢欢喜喜的庆功宴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场闹剧,沈含章连忙命人褪去了那男子脸上的面具,定睛一看,居然是萧衍。
对呀,肯定是萧衍,除了他,还会是谁呢?
“你是怎么混到京城里来的?”沈含章质问。
萧衍抬头看着沈含章,并没有说话,眼睛很是冰冷:“你和萧韵都该死。”
“朕问你是怎么来到大梁的,你不是应该在北漠吗?”
萧衍看着沈含章,一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好像疯了一般,嘴里一直叫着冯若兰的名字。
梁博看着他这个样子后,脊背也有一点发凉,怯怯的看着沈含章:“他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疯了……”
“疯了?你知道这个人害得我们有多惨吗?”沈含章侧身拔出了身边御林军腰上的佩剑,毫不犹豫的往萧衍身上坎去,暗红色的血喷洒了一地,宴席上所有人都禁了声。
“尸体扔到乱葬岗去喂狗。”沈含章擦了擦手上的血,转身抱起受伤的萧韵跑向了太医院。
他刚到太医院的时候,鬼医也到了,还好萧韵伤的不是很重,只需要修养上几日便好。
沈含章的胸前,已经被萧韵哭湿了一片,萧韵自己没有想到一直在找的人就这样出现了,死的猝不及防,好像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也已经了结。
萧韵没有告诉沈含章前世的种种,也没有告诉沈含章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现如今前世的仇已报,今生的缘未结,除了没有找到外祖父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了。
萧韵的伤只是简单的养了几日便完全好了,在萧韵第一次下床的那一天,梁博带来了两个人,分别是唐建业和南宫月。
萧韵见到唐建业的一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这个人的面容,与自己去世的母亲实在是相似的太多,赵尚书和沈含章也很是惊讶,因为他们二人仅仅是站在一起,就能够分辨出来是有血缘关系的。
不只是萧韵,唐建业见了他,眼泪也一瞬间落了下来,好像这一阵子所有逃亡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然。
“若兰……”唐建业的手轻轻地扶上了萧韵的脸,萧韵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在梁博的示意下,很快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男人,就是自己找了很久的外祖父,也就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外祖父……”萧韵泪眼朦胧,“我是韵儿,是萧韵,是冯若兰的亲生女儿……”
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
沈含章和梁博很有眼色的退到了屋外,给他们二人留下了叙旧的时间。
萧韵本以为自己会和外祖父聊很多关于母亲以前的旧事,但是他们更多的话题是关于大魏王室的圣女。唐建业此番来大梁是带着南宫月来逃命的,这个南宫月就是自己的妹妹,他们二人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
唐建业希望萧韵能够从大梁京城中出一部分兵马跟随他去大魏的都城夺权,原来唐建业本名叫唐怀业,是大梁王室中失踪很久的王爷。他手上的权利被现在的王上夺去了,自己从商多年攒够了许多金银财宝,就是为了能够招兵买马,将来有一日夺会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万万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圣女,也就是这个南宫月,自己培养多年的军队也在一朝之间悉数阵亡,与此同时,大魏王室的人也发现了唐怀业的存在。
萧韵低头细细思索了一阵,很快就答应了唐建业的请求,并且说服了沈含章派出徐百慕同他一起去大魏收回权利。
唐建业看着沈含章欲言又止,原来他想要沈含章可以收复大魏,就当时一统华夏的第一个国家,唐建业也愿意服从大梁的统领,萧韵听了这话很是高兴,但是心中也有一些担忧,如果沈含章踏出了这一步,那一统华夏就是一个必经之路,其他国家若是群起而攻之,那大梁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沈含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将萧韵揽见了自己的怀里。
“韵儿,在这个世界,总要有一个人踏出第一步,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萧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沈含章的意思,他们夫妻多年,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未来的路就让我跟你一起走。
莫问前程凶吉,但求落幕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