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的怒火似燎原一般在心中燃烧,他恨的不是萧衍,恨的也不是可汗,他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他只是个小小的暗卫,空有杀人的本领,手上没有任何权利,他无法制止可汗的这道命令。
嫁衣似血,刺的人眼睛疼。林朔逼迫自己把视线从床上的嫁衣挪开了。
“我带你走,好吗?我们去大燕,去大魏,去安南国,去一个远离北漠的地方。”林朔柔声地在萧灵馨耳边说着,“我们抛下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我不能走……”萧灵馨又在林朔怀里缩成了一团,“我儿子在大梁的京城,我的大仇未报……而且,我走了,我爹怎么办?”
“他根本没有把你当做女儿看待,你还没明白吗?”林朔叹气,“你何必自欺欺人?”
“我是他的女儿,这层关系断不了,就算他视我为工具,我也无可奈何。”
“你不是不想嫁吗?”林朔问道。
“我不想,可是我不能……”萧灵馨的语气透露着深深的无奈,“我不能不嫁……林朔……我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是我……”林朔抱着萧灵馨,语气渐渐低了下来。
萧灵馨的头脑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嫁给可汗其实不失为一个好的出路,就算自己百般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眼下最好的结果。北漠可汗的手里有不小的权利,还有大梁的兵马,若是日后攻进大梁,一旦成功,自己又成为了一国之母,而且自己比北漠可汗年轻了整整二十岁,北漠可汗一定会死在自己前面,到时候自己又可以坐拥天下了。
林朔心中的悲愤蔓延开来,捧着萧灵馨的头吻了下去,萧灵馨回应着。她喜欢的人,也爱着自己,他们真正的,在一起。
三日后,萧灵馨穿着一身红嫁衣坐在帐篷里等待,萧衍端进来两杯酒。
“这是合卺酒,按照北漠的习俗,你们同房前应共饮此酒。”
萧灵馨目不转睛的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放那罢。”
萧衍站在萧灵馨身后,欲言又止了许久,终究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帐篷。
林朔见四下无人,便走进了帐篷,刚好看见对着铜镜发呆的萧灵馨。
“你来了。”萧灵馨突然开口,“你不应该在这里。”
“我以为你没看见我。”
“我看见了,只不过不是用眼睛看见的,是用心看见的,你已经住进了这里。”萧灵馨转身看着林朔,双眼含泪,指着自己的胸口,“你让我爱上你了……”
林朔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红布,红布中包的是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林朔亲自给萧灵馨戴在了手腕上:“这是我存了很久的钱买下的,就当是我们二人的定情信物罢。”
“我们二人的定情信物不应该是你的那一个斗笠吗?”萧灵馨突然提起。
林朔听了这话笑了笑:“你要这么说也行。”
萧灵馨起身端起了桌子上的合卺酒:“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这是合卺酒,按照你们北漠的习俗,夫妻二人同房之前应当共饮。”萧灵馨递给林朔一杯酒,“你我二人做完已经同房,却没有合衾酒可以喝,就用这一杯子代替一下罢。”
“被可汗发现怎么办?”
“你喝完了我再让下人去给我端两杯来就是。”萧灵馨举被看着他,“喝罢。”
林朔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好!”
二人交杯,一饮而尽。
傍晚,一身酒气的可汗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帐篷,一把就掀开了萧灵馨头上的红盖头,她抬眼笑盈盈地望着北漠可汗。
“可汗可真是让我一阵好等。”
“美人……”可汗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你这嫁衣穿上,就更好看了!”
“可汗,新婚之夜,当共饮合衾酒。”萧灵馨举起了酒杯。
“好!好!喝!”可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见你第一眼就被你的美貌吸引,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不愧是放过皇后的人啊!”
萧灵馨羞涩的笑了笑:“可汗……你这样都夸的人家不好意思了……”
可汗打横将萧灵馨抱起,:“待会你会更不好意思的,哈哈哈!”
“可汗,我可比你小了整整二十岁,可汗不要勉强自己。”
“勉强?哈哈哈,你那是没见我骑在马背上在草原与沙漠之间驰骋的时候!”可汗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萧灵馨抱在了自己怀里,二人的视线离的很近,萧灵馨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的脸。
剑眉星眸,鹰钩鼻,厚嘴唇,典型的富贵之相,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容貌帅气的人。
一股浓烈的酒肉味扑面而来,萧灵馨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很痛苦,都很痛苦。
帐篷外的林朔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他除了守在帐篷外,做不了任何事。
萧衍看见了林朔,走了过来。
“这种事你也好意思听墙根?你不怕我告诉你师父吗?”萧衍质问。
“萧先生。”林朔行礼。
“还站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萧衍厉声呵道。
“是。”林朔快步离开了。
目送这林朔离开后,萧衍也听到了帐篷里的动静,他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帐篷内,,帐篷外,两个人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