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公满色愁容地从早朝回来,听夫人说女儿在书房内等她,便径直走向了书房。
“爹!你怎地今早在皇宫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你早就回来了。”杨雅慧问。
“你爹我今早在朝堂上被皇上升了官,下朝时被一群官员围着祝贺了半晌,所以就耽搁了些时辰。”
杨雅慧有些惊讶:“皇上为何这么早就给你升官?这件事明明还没有过去呀!莫不是明升暗降剥夺了你手上的实权?”
晋文公脱了头上的官帽,走到书房门前观察了一番,确认了四周没人,便关上门将杨雅慧带到了书房后室。
“丞相和内阁首辅有问题。”晋文公悄声道。
“不可能!他们二人可是大梁!出了名的忠臣!”
晋文公叹气:“只可惜你是个女儿,若是个儿子为父在这朝堂上怎么说也有个照应。”
“这都什么时候了,父亲可少跟女儿说这些有的没的,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父从四品升到了二品。”
杨雅慧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跳级升了您的官?”
“是啊!为父这可是自从当今圣上登基以来第一位跳级晋升的官员,好几个大臣都说这是一份难得的殊荣。”
“莫不是……”杨雅慧试探性的问。
晋文公苦笑着点头:“确实是丞相和内阁首辅的提拔。”
杨雅慧的心里更加疑惑:“这是为何?无功不受禄,为何平白无故便声了你的官职?这话说出去怎么着都不好听。”
“所以为父才说,丞相和内阁首辅有问题,他们怕是查到了什么。你确定当时给皇后交代的是让她将那密信亲手交给丞相吗?”
杨雅慧点头:“是啊,我还给妹妹强调了多次,一定要亲手交付,怕的就是这过程中有人掉包,暴露了我们。”
晋文公摸着胡子:“既然如此,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皇上给你升官的理由是什么?”
晋文公将圣旨扔到了桌上:“你自己看。”
杨雅慧打开一看,更是奇怪了:“这圣旨上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就是赞扬了一番父亲的功德,莫不是父亲这两年的功绩被皇上看进了眼里?”
“你可别问为父了,谁知道丞相的心里又想的什么幺蛾子。”
杨雅慧收了圣旨,给晋文公说了她方才在书房想到的方法,没想到晋文公极力反对。
“你也看见了,因为丞相和内阁首辅从中作梗,为父今早被皇上升了官,现如今可是朝堂中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你想的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他们二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应下这份差事。”
“女儿一直有一事想不通,丞相为何不亲自告发萧韵通敌叛国,而是要将这份差事交给内阁首辅呢?”
晋文公手指头翘着桌子:“因为丞相年纪大了,想要传位给他的弟子,他一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用不上这份功劳,估计致仕就是这一两月的事情了。”
“丞相的身子不好吗?”
“并非如此,丞相是三朝元老,细细算来也是天命之年,确实应该致仕回乡,享一享天伦之乐了。”
杨雅慧点了点头。她所知道的不过是朝堂上的一些形式,这些官员的家事,她没有了解过,当然,她也不关心。
“眼下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审时度势,恭亲王不急,我们也不能急。”
“可是这一日日的拖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杨雅慧反问。
“被治罪的又不是你。恭亲王府内的夫妻二人都能沉得住气,你为何沉不住气?”
“因为女孩儿恨不得将萧韵除之而后快,为妹妹萧灵君报仇!”
晋文公顿了一下,不知道如何答话。
“既然父亲不愿意帮女儿做这件事,那女儿自己来!”
“万万不可!眼下切不可轻举妄动!”
“不过就是在城中散播一些谣言,还要审时度势?再这么拖下去,舆论的方向就要变了!”杨雅慧大喊,被晋文公示意声音小一些后,又放低了声音道,“到时候只怕就算我们想治萧韵的罪,城中百姓也不同意,我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现在这种时候,一旦被抓住了把柄,我们二人洗都洗不清!”
杨雅慧沉思了一阵,又道:“莫不如……让皇后去做这件事。”
晋文公愣住:“她一个深宫女子又该如何做这件事?”
“父亲别忘了,她也姓萧。”
“所以?”
“所以,她们姐妹二人在府中的一些趣事,外人都是不知道的。比如萧韵夜半私会书生,私定终身……”
晋文公摇了摇头:“你觉得城中百姓会信吗?”
杨雅慧突然眼前一亮:“鬼医!萧韵不是八岁便师从鬼医吗?”
“师从鬼医又如何?”
“这世上亲眼见过鬼医的人少之又少,他整日似个闲云野鹤一般游历,可说不可说的事多了去了。”
“比如?”
“比如……”杨雅慧神秘的笑,“比如萧韵是鬼医的**。”
晋文公心中大惊,他没有想到他的女儿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可以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这……怕是不好罢……”
杨雅慧冷笑:“父亲这时候到还推脱起来了,那日你我二人商议陷害恭亲王和恭亲王妃的时候,父亲可不是这般嘴脸。”
“有你这般说父亲的吗!?”晋文公拍了一下桌子。
“父亲可莫要忘了,如今你我二人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女儿的法子再阴损,也敌不过父亲的通敌叛国!”杨雅慧双手支在书桌上,直直地看着父亲。
晋文公闪躲着她的目光:“为父那日若是不应下这件事!你们母女二人可就要没命了!”
杨雅慧大笑:“你为何不想想怎地就入了北漠那群细作的圈套?这些事做了便做了,没什么好推脱的。身为堂堂的晋文公,若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女儿可真是看错了人。再说了,北漠那边也没有断了您的银两,还允下了若是在大梁待不下去,可以去北漠的誓言。”
晋文公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那日发生的种种,仿佛就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