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没有这个人,王爷莫不是记错了名字?”
沈含章愣住,名字没错啊,怎么可能没有:“你都没查名册就知道没有?”
“看来王爷还是不了解我们东厂,不过也无妨,王爷也不必知道。”
“有没有怀孕的女犯人?”
“这个倒是有,从宫里抓到的,而且嘴巴特别紧什么都问不出来,为了不伤及无辜,可是浪费了我们东厂不少的好药材,那孩子定无大恙,只不过大人嘛……”
“就是她。”
“她叫小晚,夜晚的晚,不叫婉容,王爷可要听仔细了,不要救错了人。”
“就是她。”自己真是傻,怎么会有人用自己的真名做细做呢?
婉容被拖上来的时候,沈含章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东厂不愧是东厂,居然连折磨孕妇的方法都有。婉容的身上没有任何大伤口,手指和脚趾却被插满了银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些银针全部都插在了穴位上。刚刚好吊着大人和孩子的命,还让大人承受着万分的痛苦。
沈含章不适地别过头:“张管事好歹将人帮本王收拾一下,再叫人带上来。”
“这不是怕王爷着急吗?这些银针取下来怕还是要浪费些时间,王爷若是不急,等一阵也好。”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一刻。”
“这些银针全部都取下来,大概需要多久?”
“半个时辰。”
沈含章点头:“那就半个时辰。”
人被带下去了,过了一阵,沈含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本王一直想问问,张管事上次为何要讨本王的血?本王的血有什么好处吗?”
“王爷现如今百毒不侵,身子被萧韵调理的很好,所以,王爷的血是天底下最好的原料。”
“做什么的原料。”
“养虫蛊。”
沈含章打了个寒战。自己就不应该多嘴问这一句。
不多时,那女人被送了回来,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眼神空洞,双手覆在肚子上,一时间竟然看不出悲喜。
出了东厂,沈含章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了,一路上都是尴尬的沉默。沈含章总是试图缓解气氛,问了他许多问题,可是这个女人都是不搭话。沈含章碰了一鼻子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老远就听见了戏楼已经开戏了,没想到这个下午,围在戏楼门前的人这么多,听戏的人都已经挤到了门外。
“听说了吗,这个角儿只唱了几天便要走了。”
“就是,今儿是最后一场了。”
沈含章听着台底下的人议论,猜到了半分。她也确实没有继续唱戏的必要了。
没想到,自己刚进戏楼,上午在包厢隔壁遇到的那一帮大魏人就过来了,二话没说就拉着婉容走了。沈含章只好跟过去,却被他们制止,只好独自去二楼的包厢。
包厢的人都满了,原本只能坐三四个人的座位现在挤着坐了十多人。这个戏是有多好看,居然这么卖座儿。
沈含章绕了一圈,发现实在是没有他坐的地方,只好去了后台,下楼梯的时候,台下的看客又是一阵叫好声,婉茹踩着鼓点下了台。这样算是唱完了。戏楼里的人群突然开始熙攘起来,沈含章好不容易挤到了后台,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婉茹穿着戏服跪在地上,婉容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旁边站着的几个大魏人也根本没有上前阻拦,只是现在一旁看着,仿佛早已经习惯了。
“住手!”沈含章冲上去,拉住了婉容的手,“你知道你妹妹为了救你出来费了多大心思吗?”
婉容冷冷地转过头瞪着沈含章,明明是姐妹两个有着如此相似的面容,却完全是两个性格。
“滚。”
“你住手!不要打了!她是个唱戏的脸很重要!”
婉容不屑的笑了:“听见了吗?唱戏的!”她推开了沈含章,又抽了婉茹一巴掌,抽完就转头看向沈含章,“你就是沈含章?”
沈含章很是气愤:“是又如何!”
“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你知道比你更有名的人是谁吗?是你的夫人萧韵!”
沈含章一脸莫名其妙:“我夫人怎么了?”
“呵,怎么了,她做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你给我滚!”
“你是不是有毛病?是我把你从东厂救出来的!”
婉容听了这话更生气了,直接一脚踹在了婉茹的头面上,布满点翠的头冠顿时就被踢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唱戏的!用不着你救我!丢不丢人!从大魏唱到大梁!没完了!你娘怎么死的我看你是忘得一干二净!”
婉容骂完就转身走了,丝毫没有一副病人的样子,沈含章严重怀疑她在东厂所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她的柔弱,他的惊恐,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婉茹跌跌撞撞地起身:“王爷请回罢。剩下的时,与王爷无关。”
沈含章看着她的伤:“你需不需要去看一下郎中?”
“这是家事。王爷不必插手。”婉茹抱起头面,转身去找姐姐了。
沈含章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想到他们二人的关系竟然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他们二人变成这样呢?还有刚才婉容为什么要提到萧韵?
沈含章感觉自己的思绪越理越乱。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渐暗,他就回府了。
听下人说,萧韵吃过药了以后就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是为何,沈含章一回家便觉得身上所有的重担都轻了许多。
他去偏院看了两个孩子,沈珠和沈壁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时间真快啊,这几个月确实是发生了不少事。
书房里的折子堆的山一般高,沈含章今晚熬夜全部处理完了。最让他注意的,是大梁和大魏和亲的事。
皇上居然到了今天还没定下静和公主和大魏和亲的人选,这是哪门子的和亲?难不成是让静和公主随找个人嫁了?太残忍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