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日头初升,天色已渐亮
村子里鸡鸣狗吠声不绝于耳,也有农人出门劳作、亦有灶火之烟熏熏升腾。
屋中,汪远起身穿起衣物,长袍短褂加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身姿修长、面容俊秀、皮肤略黑但反而平添几分男儿气概,眼中黑白分明细看竟有几分波浪不惊的韵味、有几分成熟之意跃然,披肩长发束于背后外加一身长袍到不像是农家子弟、有读书人几分相似。
出了卧房门走到井口边洗漱一番后,在院落中吃过早饭,馒头加昨天剩下的鸡肉填腹也还尚可。
哦,对了,给家里剩下的鸡喂了食,使它们好好活着,毕竟目前他汪远还得靠这几只鸡修炼。
整理了一番衣裳,汪远站于院落,抬头望着天空,竟有几分感慨,毕竟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出门,拿出了前身最好的衣服、洗干净了自己的身体、一番收拾打扮,面对新世界总得有一番仪式感。
想着将要真正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他有几分喜悦,还有几分忐忑与惶恐,谁都不知道他未来会是什么样,他又是否能在这个世界活出一番精彩,这都是未知的。
汪远摆了摆衣领,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走向大门,看着他的背影,放佛不管他走向的是光明又或者是黑暗,都不能让他怯步。
“吱”的一声,大门打开了。
入眼就和北方农村一样,土黄色的道路旁堆着各种杂物,正对面也是别家的院门,汪远走出院门,径直往右走去,那是村口,村长家也在那边,对村子的熟悉都是前身记忆里的存在的。
沿着路走着,迎面碰到几位背着铁锹的中年汉子,汪远赶忙打招呼道
“四叔,十叔,十二叔,去地里啊?”
迎面的三位中年男子是在村里排行第四的王立元、第十的王浩元、第十二的王银元。整个村都是王家,而叔叔辈们都以“王……元”为名,是有族谱的。
“呦,小远啊,我们去给地里放水,你这是去哪”十二叔笑着开口了,“这几天都没看到你,我还想着去你家看看呢”
“叔,我去下大伯家,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在家养着呢”
“身体不舒服?好点没,不行就去看看大夫,别小病熬成大病了”四叔接着话音说道,其他两位叔叔也透漏出关心的样子。
“好点了,已经没事了,谢叔叔们关心”汪远看着也有几分感动,毕竟当初他前身五六岁、父母撒手人寰,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要不是村里人一口奶、一把饭的照顾,估计也早夭折了,那还能活到现在让他得了便宜。
村里人早把他当自家后辈了,对他这个没没父没母的都挺关心,早年还有族中长辈想着让他改姓王,找个叔叔过继过去,但前身拒绝了,说不想让逝去的父母绝后,村里也就任由他了,说起来前身也是个坚强有主见的人儿。
他前世也是北方农村的,对这种亲情还是有所感触的,小时候这会跑到这个叔叔家蹭点饭、端着饭就去串门了,这家添一点那家混一点回到家碗里还是满的,这倒不是说是占便宜、不是穷的吃不起饭,而是他们那边农村孩子都这样,吃百家饭、混百家床(经常玩累了就在叔叔家和他家儿子睡一起)现在想来还有几分感慨。
“好了,小远找他大伯想来有事,咱们也别耽搁了,回头再聊,地里还有好多事呢”十叔也搭话了,说着就摆摆手“小远你赶紧去吧,我看到你大伯家也开门了”
“好的,那叔叔你们忙,我先走了”,汪远说着,几位叔叔也走向农田方向,他也转身背向而行。
汪远若有所思的走向村长家,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整个村子,就是简单的三道五列,村中几十口人,以村子为中北、东、西边是农田,南边有一条可供三马而行的土道,但地面压的很硬实,没有泥泞感,离村子近的土道两边也是农田,在远处就看不到了。
汪远边打量着,记忆里的画面渐渐重合。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俩株挺大的柳树,正直春天、柳树也就刚发芽有一抹嫩绿夹与其中,在这黄色遍地的村子里到是一道亮眼的存在。
俩株柳树分列于土道两旁,前方有一土牌坊、从正面看去,只见牌坊中间写着“王家村”几个大大的字,有些像前世中国古代汉字体系中的草书、又不像,但这字汪远确是认得。
这时的汪远“呼”出一口气,像是放松了很多,总归世界虽然变了,但他好歹没成文盲,果然穿越者一家亲,总归没让他穿到两眼一抹黑大字不识一个的世界,恩……真好。
村长家就在大柳树右后方,汪远看过去大门已是开着,房顶烟囱正冒着烟,估计是在做早饭,他也没有犹豫,径直走上前去进了门,院子里和他家没甚差别,站在院中,汪远大声喊到
“大伯、大娘,在吗?”一边喊道一边想着,这边大伯和他几个叔叔是一辈的,只不过村长王高元在叔叔辈中排行老大,而且岁数也比其他叔叔要大很多,近乎与爷爷辈差不多,因为他在中年叔叔中排老大又年轻时在县里做过工,也算见过些世面,村中合计着就让大伯王高元当了村长。
“哎,是小远呐,你怎么来了,来进屋,你大伯在屋里刚起来呢”一老妇人走出房门看到院中汪远,赶忙挥手招呼道。
“大娘,我来找大伯商量点事,打扰您了”汪远赶忙走上前去,扶着老妇人进了屋,这妇人是大伯媳妇、至于叫什么他不知道,其实农村人一般都叫辈分,很少有小辈能知全长辈们姓甚名谁,都是按辈分叫的。
汪远随大娘进屋,进屋里右边是一大炕,左边放着几张桌子和高凳以及柜子,这个世界这个村子里的摆设所处的环境很像前世汪远所处的中国大西北,很像。
炕北方人都知道,就是用泥土砖瓦砌的大床,并且炕里面会留有一道或是两道炕洞,用于烧火,洞一般在屋外、烧的也多是牛粪之类的东西,便于长时间燃烧取暖,这个炕很大,房子里一半都是被其占了,而炕上正做着一个老者,嘴里含着一杆烟枪、抽着一袋旱烟,嘴里噗噗的往外冒烟。
这老者正是汪远大伯,汪远赶忙问好
“大伯好,小远过来看您了”
“恩,小远呐,过来坐,孩她娘去给小远倒杯水”村长一边看着汪远一边把手里烟枪抖了抖放到了炕上的小桌上,对着汪远和大娘说到。
汪远赶紧对着旁边的妇人说道
“大娘您不用管我,您忙您的,我和大伯说会话”。
“没事,你们爷俩聊,我去厨房做两菜,一会你留下吃饭,可别走了”妇人一边握着汪远手一边嘱咐道,说着就走向屋外。
“过来做吧,你可不经常来,你大娘也想你的紧”大伯做在炕上说道,这时汪远也堆笑着过去炕头座下,一边道“这不是平时不好打扰您们嘛”。
“你小时候可打扰的少了?三天两头跑来找你大娘要好吃的,现在就不打扰了?”老头一脸没好气吹胡子瞪眼的道。
汪远也讪笑着打了个哈哈,小时候他没爹娘管只能到处找吃的,而他大娘那时候最疼他,因为大伯大娘儿子在外面闯荡时一命呜呼了,连个孙子都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他小时候大娘把他当孙子看,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他,他也不客气小时候三天两头的过来找大娘一是陪她老人家,二是有好吃的。
“你穿这么正式是干什么,有事?”大伯一脸诧异道,平时村里可没人这么穿,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汪远长袍短褂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大伯,我今天是来找你有事,你年轻时候不是在外面闯荡过么,我想向你打听点外面的事”汪远脱了鞋子,上炕后盘腿座着,对老者说道。
“外面?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