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虫子的大白,看着不断忙碌的二人,心中起伏不定。
因为白嘉树的背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
一条五爪黑龙,一颗绿色的树,黑龙就盘旋在那棵大树上,硕大的龙头几乎占据了他半个背部。
它仔细想了想,从没听谁说过人与妖结合会出现这种东西,他只知道,若是妖族血脉强大,与人结合生出的后代会出现天赋神通。
而且,这印记很奇怪,天熙大人是四爪青龙。
为什么印记是五爪黑龙?
那可是上古时期才有的妖族。
启元大陆经大毁灭之后,五爪黑龙就彻底消失了。
“难道说四爪青龙是就是上古黑龙后裔?”
大白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在觉醒是血脉返祖的妖,多多少少都会引起点天地异象,可从白嘉树觉醒到现在,连一丝妖元都没有泄露,如果不是背上出现一个奇怪的印记,大白甚至有些怀疑,白嘉树遗传人族血脉更多一些。
“或许是人与龙结合才会出现这种怪像,普通的妖族不行。”
这个推测,大白觉得能解释通,毕竟白嘉树很可能是人与龙结合的第一个产物。因为龙族为了保障血脉纯正,早在上古时期就有祖训,不能外族联姻,也是因为此,白嘉树的外祖父才把他丢到了人世间,隐藏了事情的真相。
可还没等它继续想下去,一阵破风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它把感知释放到屋外,就一溜烟窜回白嘉树耳朵里。
来的人正是那天发现它泄露一丝妖气的黑衣男子。
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它刚刚损失了一滴精血,现在还是虚弱期,不敢托大,它小心翼翼的把虫子体积又变小了一些,纹丝不动的趴在白嘉树耳蜗里。
黑衣男子从一柄黑色古剑上跳下来,不多一会,便走到藏书楼的最里层。
眼前的一幕,让他明显愣了愣,“这么严重?”
此时白嘉树上方氤氲一片,地上直接黑了一大块,散落的书籍有几本被烤糊了,俩人身边有四个水桶,他们不断用手捧着往白嘉树身上洒水......
“嗯?”
俩人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一抬头吓一跳。
俩人慌忙起身施礼。
乾元低着头问道:“掌门,您怎么来了?”
黑衣男子拍了拍手,“我来看看他,乔家俩兄弟不是叫聂长老了嘛,刚巧我也在那里,听他们说的稀奇,就过来看看。”
“怎么,突然就晕倒的?”黑衣男子慢慢走了过去,眉头紧蹙。
乾元恭谨道:“说着说着话,就听见嘉树师兄叫了一声,我们看见的时候他就倒在了地上。”
“水来了,水又来——”还没等掌门说话,就听见陆川一路大喊大叫,不过这声音在书架尽头戛然而止。
陆川愣愣的看着掌门,手提着水桶把头低了下去,“掌门好。”
黑色男子看了看陆川,又看了看乾元、齐溪两人,不由笑道:“真有你们的,就不怕把他泼死,长老怪罪到你们头上?”
乾元挠了挠头,“那时候想不了这么多,只想救人。”
黑衣男子点点头,他走到白嘉树身边仔细瞧了瞧,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人我带走了,这些烤糊的书籍,你们再去民间寻些一样的来,不然等薛庄回来发疯我可不管。”
话音刚落,只见黑衣男子一抖袖口,白嘉树就消失不见了。
三人愁眉苦脸,齐齐应了声是,再一抬头,便发现掌门也消失不见了。
“上次是谁说的掌门只会用剑?”齐溪看着掌门消失的地方,瞪大了眼睛问道。
“掌门体内全是剑气,又没有灵气,肯定是法宝,法宝。”陆川笃定道。
“你们别想这些了,想想怎么去找书籍吧,”说着,乾元拿起一本书,使劲用袖子抹了抹,看见书籍稍微清晰一点的字,顿时一脸苦瓜相道:“我的亲娘呦,这是孤本?”
只见书上写了四个大字,交往准则。
对于他们来说,薛长老是个怪人,因为薛庄总把这些对修炼没有助益的书籍当成宝贝。
他们听闻,薛长老还没踏上修行路时,就喜读书,无论什么样的书都看。只要有书,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候在家一待就是一个月,若不是齐长老见他资质不错,把他带上山来,他可能会在乡野山村看一辈子书......
他们还听刘教习说起过,外门原本是没有藏书楼的,是因为薛长老不愿执掌一峰,掌门才下令在术修和剑修两个外门山峰建立了藏书楼,给他提供藏书之所,也给他留点念想。
不然薛长老总是云游天下......走到哪,就把哪个地方的书籍看完才会去下个地方,一去有时候就是十多年......
这样一个书痴,你若把他的孤本弄坏了,后果可想而知。
这大冷的天,陆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这可不关我们事,这是嘉树师兄弄的,找书本就该他去做,为什么掌门安排给了我们......
若是找不到怎么办,岂不是又要多一顿责罚!”
齐溪苦着脸道:“能怎么办,叫我们找,我们就找呗。”
乾元在地上拿起了另外几本书籍看了看,又把那本交往准则翻了翻,不由松了一口气,“其余几本冲州就应该买到,这本实在不行我就找个先生重新书写,用最好的纸,最好的墨,最结实的装订线,反正除了灵石,人世间的钱币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
陆川惊喜道:“里面字能看的见啊?对对对,不要怕花钱,人世间的钱多了,放在身上也是累赘。”
齐溪白了他们一眼,“说的跟你们不吃饭似的,还累赘,你们给嘉树师兄试试,你们不喜欢,他喜欢。他巴不得有一屋子钱,天天吃火锅才好......”
说起白嘉树,齐溪的眼睛明显暗淡了许多,“也不知道嘉树师兄怎么了,能不能好。我挺恨自己的,以前和他还有大白关系那么好,不仅没敢帮他求情,现在在人多的地方连招呼都不敢打......”
乾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和有些人比起来,你已经强太多了,最起码你没巴结王冲。”
他轻轻叹了口气,“掌门向来重规矩,他既然把嘉树师兄惹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说明嘉树师兄已经不行了......”
陆川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白嘉树要死了吗?”
乾元悲痛地点了点头。
齐溪听俩人这样说,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哭出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