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斐长相俊朗,旁人看到这副美男嗅花的画面只会觉得赏心悦目,但怀瑾并不这么认为,她甚至还觉得有些恶心。
云景倒是对这样的宇文斐已经见怪不怪了,将手中的花放下便跳下了井,只是片刻便从
井中跃出,身后多了一具女尸。
染梅看到云景身后的女尸,眼睛瞪得浑圆,只因那女尸不是别人,正是染蝶!
怀瑾伸出手按住染梅,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要冲出去。染梅紧了紧拳,又松开,呼出一口气,放稳了情绪。
可是当她看到云景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洒在染蝶的尸体上,一身血肉瞬间便化为一滩血水时,却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起身,怀瑾急忙拉住,却也已经晚了。
花枝摇曳,宇文斐手中的纸扇瞬间化为夺人性命的利器,直冲向怀瑾的面门。怀瑾一个手刀砍去,纸扇偏了方向定在怀瑾身后的墙上,怀瑾的手也被擦伤,微微泛血。
行踪已经暴露,怀瑾便索性站起了身,一双美目含了怒气,紧紧盯住对面的宇文斐。之所以做出这个姿态倒不是怀瑾真的有多生气,只是早上从翠香那里也知道了原主性格刁蛮任性,喜怒无常,只有在太后娘娘和晋王身边才会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宇文斐挑了挑眉:“原来是安平郡主,失礼失礼。”说着便弯腰赔了一礼,只是赔礼时身不正影也斜的,看不出丝毫诚意。
怀瑾将背后的纸扇拔出展开,足下生风,一个刹那便来到宇文斐面前,扇面早已被怀瑾用劲震开,只露出根根扇骨化成的利刃往宇文斐的心口扎去。宇文斐微微侧身,擒住怀瑾拿扇的手,两手交叠,手心一片柔软。怀瑾用力挣开,宇文斐也不强抓略松了力,手从怀瑾手上滑过,落在扇骨上,用力一握,原本凌厉的扇骨便收了锋芒。
“你赔我侍女命来!”怀瑾一声娇喝加上脸上暴怒的表情,将一个安平郡主演了个十足十。
宇文斐又抓住怀瑾直冲向自己眼睛的手,略退了一步双手交叠将怀瑾困在自己怀中,语气轻挑:“安平郡主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怀瑾手肘向后用力,宇文斐拉开自己与怀瑾的距离躲了怀瑾的一击,怀瑾得了空隙便闪身出了宇文斐的桎梏。
两人分开各站一旁,互相打量着对方。刚刚一切发生的突然,云景和染梅这才来到跟前冲对面的人行了一礼。
“见过七皇子(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说是本皇子杀了你的侍女?”宇文斐展开从怀瑾手中夺下的扇子,摇了摇那只有扇骨的纸扇,缓缓说道。
怀瑾鄙夷地看了眼对面的人,装!你就装吧!虽是这么想但也刻意提尖了嗓音喝道:“就是你!”
宇文斐察觉到了怀瑾眼中的鄙夷,却混不在意,语气仍是那懒懒散散的样子:“郡主可有证据?”
怀瑾指着云景脚下的那滩血水,愤愤道:“我亲眼见的!”
宇文斐终于合上了那把已经破损的扇子,拿了扇骨抵在下巴处作思考状,迟疑道:“郡主的眼睛应该没瞎吧,看不出那只是具尸体吗?”
怀瑾轻咳了一声,她自是知道刚刚宇文斐处理的只是尸体,而且若真的是宇文斐所杀,自己现在肯定连尸体都见不到了。只是染蝶出事如此怪异,现在宇文斐又出现在这里,就算不是被他所杀,也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人若不是你杀的,你这么着急处理尸体做什么?”
宇文斐终于放过了手中的扇子,看向怀瑾的眼中满是兴味:“本皇子闻不得污秽。”说完挑衅地看了眼怀瑾,“那安平郡主呢?又是怎么知道尸体在这儿呢?”
染梅闻言也疑惑的看向怀瑾,是啊,郡主怎么知道尸体在这里呢?
怀瑾没有忽略宇文斐眼中的挑衅,只是她实在懒得解释,原本就是很常识的东西,用不着浪费口舌。蚂蚁向来不喜潮湿和水源,那片假山后面就是池塘,边上的土整日被池水浸润着,蚂蚁不会无缘无故跑到那边,除非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比如人血。而且御花园原本凋谢的芍药开了,还不到冬日,这梅林的梅花也开了,说是巧合怕是也没什么人信。
不想再跟眼前的人绕弯子,怀瑾收起伪装,眼中尽是凌厉:“与世无争?”。
宇文斐愣了一瞬,手中的扇又被展开,呼呼的摇着,乐得不可自制,这个安平郡主还真是让人意外啊。手上一顿,扇子霎时收起,脸上也不复方才随性的模样:“迷恋晋王?”
两人的气势瞬间放开,直接对上,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二人之间展开,一旁的染梅顿时觉得空气稀薄,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就在染梅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的时候,周围的气压突然消失,急忙趁机松了一口气。
宇文斐又恢复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拿过云景递上来的一把新的纸扇,轻轻摇着:“安平郡主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即使被囚牢笼,也抹不掉怀家人的血性。”
“七皇子,彼此彼此。”两人心照不宣的相互恭维着。
“太后娘娘,就是这梅林。”
梅林外,杨嬷嬷扶着太后娘娘从正门进来。刚刚有宫女禀告说是从泽芳苑这边传来了梅花香,太后先是不信,现在也不是寒冬腊月,哪里来的梅花?!可又想到御花园的芍药不是就谢了又开吗?这才领着一群人来到了这梅林。
太后接过旁边宫女递来的帕子,掩住口鼻,用眼神示意杨嬷嬷将门打开。杨嬷嬷上前轻轻推开,竟没有荡起一丝灰尘。随着门打开,一阵梅花的清香扑鼻而来,院内并无一人,满院的梅花颜色娇艳,一阵风吹来自是一番落英缤纷的美景,竟让人看的有些呆了。
太后第一个回过神来,眼中的惊艳之色渐褪,转瞬就是满眼的寒意,这个妖妃!
此时冷宫中的梅妃猛地打了个喷嚏,拿帕子拭了拭不甚在意。大好的阳光撒在屋内,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梅妃被这太阳晒得打了个呵欠,将塌上的薄被往身上拢了拢,偏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