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昕的父亲长大后果然不再从武,但在文上又毫无天赋,后来娶了亲后生下了濮昕,可就在濮昕的满月酒上,他也暴毙去世了。”
“不过濮昕倒是给他们西伯侯府的先辈们争气,三岁便识全了千字文,四岁便能成诗,只可惜五岁时在宫中落了水,醒来后身子就越来越虚,整日药不离身,最是怕风。”
怀瑾一时愣愕,他说“濮昕拖着一个病体,就不上场了”原来是这样......
宇文斐看着怀瑾脸上的表情,目光微沉:“皇帝这样防范西伯侯,这样防范着你背后的怀家,会愿意看到你们两个走得近吗?”
怀瑾摇了摇头,宣平侯府与西伯侯府虽然现在手中并无兵权,可毕竟过去不久,在军中的影响还在,这点从晋王与原主的交易中就可见一二。
况且,宣平侯与西伯侯府的老太太都是聪明人,不会没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然自己身边的染梅与染蝶,还有染梅口中宣平侯在宫中的眼线又是哪里来的呢?
“怀瑾!”
宇文斐突然高喝了一句。
怀瑾抬头看向他。
宇文斐却突然冲着她扬唇笑了一下,手中的鞭子猛地抽向胯下的马,那匹顿时如银色的箭一般消失在怀瑾眼前。
须臾,他那懒洋洋的声音夹在风中,送到怀瑾耳边。
他说:“怀瑾,你聪明得很,我没看错!”
怀瑾猛地心惊,她想到昨晚宇文斐对她说西伯侯府原也是武将世家,那时他并未跟自己解释这么多,可今天却是解释了个透彻,却原来是在试探她......
面前那匹被宇文斐驯服的马大概是被感刚刚宇文斐的马激起了好胜心,不停的打着马鼾,像是在催促着怀瑾。
被人识破,还是被宇文斐识破,怀瑾心中却突然松了口气,心情也顿时放松了不少,她握紧缰绳上了马背,还未等怀瑾有何命令,那马便很自觉地向宇文斐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怀瑾最终没有追到宇文斐,却遇到了急急出来寻她的染梅。
染梅终于找到怀瑾,握紧了缰绳将马勒住,急声道:“郡主!蓝翎不见了!”
“怎么回事?”
“刚刚郡主与七皇子离开后,奴婢和蓝翎便去帐篷那边等,可蓝翎突然说尿急,想去解手,奴婢在外面等着,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来,后来来了一个內侍,奴婢就让他进去瞧瞧,可那內侍说里面根本没人!”
怀瑾蹙紧了眉,“派人去追了吗?”
“七皇子身边的云景已经派人去了。”
怀瑾点了点头,又向宇文斐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他还有与晋王的赌约,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吧。
“我们回去!”怀瑾调转马头,与染梅一起返回。
身下的马似是不愿意,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才在怀瑾的鞭策下调转了方向。
等到二人回到马厮时,云景早已在那里等着。
看到云景的身影,怀瑾便安下了心,宇文斐这个下属的武艺她也是见识过的,现在他能在这里等着自己,想必蓝翎已经被抓回来了。
“蓝翎呢?”
云景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在郡主的帐篷里。”
怀瑾跟着染梅到了自己的帐篷就看到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蓝翎。
“把他叫起来!”
染梅得了命,轻轻推了蓝翎一下:“起来!”
蓝翎却是没有醒,染梅本想再叫,却见怀瑾已经将腰间的赤蛇取出,一下打在蓝翎身上。
“疼......”蓝翎吃痛叫了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可他翻了个身,就在原本他躺的地方已经满是血迹。
怀瑾皱眉,一旁的云景上前解释。
“北凌的人来了,与我们的人发生了冲突。”
果然!怀瑾冷哼了一声,让染梅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给蓝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此时大家都还在狩猎场,这边几乎没什么人,怕被人发现,怀瑾就将蓝翎悄悄带到自己来时的马车上,三人先回了宫。
可能真的伤得太重了,蓝翎在马车上又沉沉睡了过去。
事态紧急,三人根本没有等车夫,而是染梅直接驾车,一路到了宫门口,染梅亮出牌子,急急让守卫放行。
守卫一见是安平郡主的令牌,又看染梅焦急的神色,知道怕是这位郡主出了什么事,连忙给怀瑾的马车放行。
马车一路疾行,眼看就要到了太和桥,染梅担忧地向车里望了一眼,毕竟到了太和桥就要换轿了,可蓝翎这个样子肯定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郡主......到太和桥了!”
怀瑾也明白到了太和桥就要换轿了,皇宫之内是不允许驾车的,可眼下她根本没有选择。凝了凝眸,她低声喝道:“驾车直到永安宫!”
“是!”
染梅驾着马车就这样穿过太和桥直往永安宫行去。
过了太和桥就要弃车换轿的规矩,从立下起还从未有人敢坏过,更没人敢在宫里驰车,可眼下却有一辆马车却敢不顾规矩径直从太和殿侍卫面前疾驰而过,一时间众人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待看清了是谁的马车后,急忙向上禀告。
皇上还在狩猎场,此时还不在宫中,于是这消息便首先到了皇后的凤仪宫。
“什么?!她竟敢在宫里驰车?!”
被皇后看管在凤仪宫里的昭阳原本还因不能参加狩猎,看不到西伯侯而闷闷不乐,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忽得来了精神。
这下怀瑾可闯了大祸了!
“母后,儿臣去趟永安宫!”昭阳嘻滋滋地往宫外跑,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怀瑾倒霉的样子了!
“站住!”
皇后一声怒喝将昭阳叫住。
“母后~”
皇后一把拉过昭阳,将她带回殿里:“母后明白你心里气她上次的事,可这次她闯了祸,就算有太后护着也肯定免不了不烦责罚,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昭阳在皇后的拉扯下不情愿的坐在榻上,“我就去看看。”
皇后见她这样又是叹了口气,“现下你父皇还在狩猎场,宫里只剩了太后,你这时过去不是平白惹了太后厌烦?!”
听到这话昭阳才奄奄地哦了一声。
皇后又是一声长叹......怎么自己的女儿就......看来以后是得好好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