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半天的时间,Sophia就做了很多必要的工作。
自来水公司来重做了水管接入,供电局也派人过来检修更换了供电设施,专门拉了一根两百安培的电缆到分电箱。做窗户、窗帘、地砖和地板的人都来实地测量了尺寸。
Sophia打完几十个电话之后,就让老板方笑刚在这儿等人,她去市场监督管理局注册公司去了。
“这个姐姐真的挺能干的。”E3由衷地赞叹。
“确实,是个好贤内助,比我老婆强多了。”方笑刚想起了杨丹,心想要是做个凡人的话,娶这样的女人男人才会更容易成功。哦,不对,这样的女人不需要男人,自己也能成功。
坐在台阶上等人来的时候,他无聊给手机装了抖音。才打开就刷到一条最新火起来的视频:上海普陀区某豪华小区双人坠楼而亡,疑似某知名气功大师与情妇双双殉情。有二百三十多万赞,十多万条评论。最火的一条评论写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值得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方笑刚看得哑然失笑,自言自语说:“元好问的雁邱词都出来了。”
“这是她们在杀疑似宇斯转生人的人了。”E3在身后台阶上冷冷地说。
方笑刚回头一看,E3眼中白色光环一闪而逝,AI回来了。
“财神爷来了。”他笑了笑:“你刚才说,这两个人是被谋杀的?”
“杀谁都是杀,没什么谋不谋的,对神来说,要谁死都很容易,除非对手也是神。”AI走下一楼环视了一圈,然后回头一笑,说:“但你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是吧,很顺利,我以前公司的……等等,那Sophia会不会也是玄后她们的人?”方笑刚突然想起来。
“如果她是,就不会被遣散得这么彻底了。放心吧,正好她也是你喜欢的身材,你可以考虑和她好好发展发展。”AI哈哈大笑。
“正合我意。”他笑着搓动着手指。
“不过你开公司这个主意,只能说好坏参半。目标太大,很容易被玄后她们注意到。”
“那你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能告诉我如何分辩出女神的后人。”
AI笑着没理他,自顾自走出厂房,看向天空,沉默了一会说:“你自己小心一点,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不等他反应,就原地消失了。
凡人看上去是原地消失,方笑刚则看到她身影变糊,然后直线向上飞走了。
AI穿的是黑色薄羽绒服,这会她已经溶入宇宙背景下的黑色之中了。她用曲率引擎飞离了地球大气层,向两亿六千万公里外的小行星带轨道飞去。
太阳光从太阳上出发到这里,需要二十三分钟,AI从地球到达这里,虽然要近三分之一的距离,但时间则要多花几倍。即使在宇宙空间,她的速度也达不到光速的十分之一。
这里什么都看不到,所谓的小行星带只是在太阳系尺度来讲,真正到达这里,则是一片虚无。普通人想像中密布飘浮的石块,那除非土星光环带的密度再增加几倍,才能呈现出那个样子。
AI当然也有她的目的,她来找那艘被王母毁坏了的宇宙飞船。原先它没飞到这么远的距离,是女娲把它带了过来,作为她的行宫也好,纪念也好,总之就是放到这里了。
当AI找到飞船,并进入的时候,女娲正在驾驶仓里打游戏。飞船是五千万年前那个文明的产物,当然也保存了当时的人制作的游戏。
她玩的是一个星际探险类的游戏,模拟到不同文明的星球登陆,探险。有时候要教那些低等生物知识,有时候要和高等文明建立友好合作的关系。这会她在游戏里进入了一个由植物统治的星球,有几百个地球那么大。这个星球上无数的植物通过奇妙和未知的方式联结成了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可以说就代言了星球本身,拥有远超人类智慧所能理解程度的终级智慧。
当然这都是游戏模似的,还是代表游戏开发者的智慧。
AI知道这个游戏的开发者正是宇斯。
“SS,你把它当游戏机收藏啦?”AI打断了女娲的游戏进程,用他们的语言传音给她。
女娲从机舱里唯一的座椅上站了起来,控制台上一些悬浮的蓝色光点消失了,机舱壁上的白色照明灯亮起来一些。
沉默了一会,女娲才回传信息:“你来做什么?”
“我来要回这台机器,宇斯转生人需要它。”AI盯着女娲淡色的瞳孔。
女娲不与她对视,一言不发飘向机舱底部的一个大洞,算是让出了这台飞船给AI。
“你离地球近一点啊,老在这里我有急事找你帮忙都没办法。”AI对着她的背影报怨。
女娲停下来转身,传音道:“那样你我都违规了。”
“我不会违规的,我从来就没有违规的可能性。是你们把规则定得太多太复杂了,才使你们不能理解我的行为。”AI面色平静。
女娲沉默了几秒,转身消失在宇宙的黑色中。
三亚,亚龙湾。
卞凯拍打着手臂和小腿边围绕着他伺机吸血的蚊子,不时走几步,以阻止蚊子在上面强行登陆。
雪莉则穿着一身黑纱长裙,蚊子这方面的烦恼她要少一些。她混在一群东北老太太们当中,和她们一起跳广场舞。
说她们是东北的,自然是从口音上判断。
雪莉很招这些阔老太太们喜欢,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内心纯洁。东北姑娘看似大大咧咧的同时,往往也毫不避讳对金钱的态度,而雪莉则对金钱没有概念。
她喝着最便宜的矿泉水,却戴着全广场最豪华的项链。阔老太太们懂珠宝,看到她胸前那串多层项链上的宝石,有缅甸抹谷鸽血红、斯里兰卡蓝宝石、冰种帝王绿翡翠和围镶的大量上克拉的钻石。不止宝石本身的价值不菲,更难得的是设计上的和谐优美,这条项链在不少老太太看来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当然,也有人对它动了坏心思。
广场舞结束,人群散去,卞凯跟在雪莉身后十几米处,沿着海边的道路往回走。一辆载着两人的摩托车从后方跟进,在距离还有五十米时开始加速,后排坐着的男人盯着项链准备硬抢。
开过卞凯时,被他一眼看出了这辆车上两人的企图。
“雪莉小心!”卞凯大喝一声拔腿就追。
雪莉回头,摩托车驾驶员戴着头盔正冲到她身边,后排的男人戴着白手套向她脖子上抓来。
雪莉一把抓住后排男人伸来的手腕,转身跳起的同时一膝盖顶到他的胸口,把他整个人从座位上顶了下来。
摩托车在前面侧滑倒地,开车的人在地上滚了五六圈才停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雪莉对被她顶下地的男人喝了一声。
动手抢项链的白手套男人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前面滚在地上的男人也同样拔刀在手,一瘸一拐地回来支援同伙。
白手套男人向雪莉划着刀站起来,卞凯从他身后跑过来飞腿踹他后背,被他发觉了动静侧身避过。
卞凯一脚踹空摔到地上,白手套举刀就向地上扎去。
雪莉飞起一脚踢在他持刀的白手套上,这一刀没扎到卞凯。
白手套反手一刀扬起,从雪莉的腿边划过,割开了飘起来的黑纱裙。
卞凯在地上一脚踹中白手套的手,这一脚力量打满了,白手套尖刀脱手飞出几米。
开车的男人此时已经接近雪莉,刚把手中的尖刀举起,远处一声枪响,大口径子弹破空而来,把他手上的刀连同半只手打了个粉碎。
后面的事情就不那么惊险了。白手套要跑被路人拦下来,好心人报了警,半小时后卞凯和雪莉被带到了亚龙湾派出所做笔录。
民警很客气,也没有让他们等,十几分钟在电脑边打出了笔录,按个手印就可以离开了。白手套则留在了铁窗里,另一个则不知所踪,应该是送医院急救了。
没人知道谁开的枪,但Alvitr已经在派出所外接他们了。三人一起回酒店,坐着Alvitr开来的红色JEEP牧马人。
“是你开枪救我们的吗?”卞凯问她。
Alvitr摇了摇头说:“不是,应该是玄老板另外安排的人。也多亏还有这一手准备,不然就真的危险了。”
“是啊,这项链太招摇了,要不然以后别戴了?”卞凯回头问雪莉。
雪莉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动手准备把项链取下来。
Alvitr阻止道:“别,喜欢就戴着。也许它对雪莉恢复记忆有帮助,我们的人还能怕那些坏人吗?”
雪莉还是把项链取下来了,说:“我对这项链没印象。”然后把它递到卞凯手里说:“你还是收起来吧,太重了,脖子难受。”
少了项链的反光,夜色中的雪莉变得不起眼了许多,虽然她还是很漂亮,但是她似乎不喜欢引人注意。
卞凯觉得这是一个适合在世外与她厮守一生的那种女孩。
失忆对她算不算是好事呢?
快回到酒店时,雪莉看到大东海码头的游艇,眼睛一亮,对卞凯说:“我想去开会游艇。”
“现在吗?你要不要回去换条裙子。”卞凯忍不住说起裙子了,自从它破了之后,路人或是派出所民警还有卞凯自己,都忍不住被时不时露出裙外的白晰大腿吸引目光。
雪莉平静地看了一会卞凯的眼睛,说:“算了,我不想去了,回去睡觉吧。”
卞凯莫名奇妙地抓了抓后脑勺,自嘲地说:“好吧,看来我不是你想要一起出海的人。”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天色全黑之后,厂房门口开来一辆五菱宏光S,下来比想像中多得多的阿姨,手上拿着各种工具,开始做保洁工作。
Sophia难以至信这么一辆小车里面能坐下这么多人。
厂房里乌烟瘴气,Sophia和方笑刚只得站到外面。虽然里面和外面温度差不多,但显然外面要更冷一些,因为有风。
“你漂亮的女下属呢?”Sophia问起E3。
“不就站在我面前吗?”方笑刚笑着看她。
Sophia笑笑没回答,一边冷得直搓手,一边看着里面忙碌的工人,考虑后面的工作安排。
他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到背上。
她冷不防吃了一惊,抬头问道:“你不冷吗?”
“你不冷我就不冷了。”他又耍了一句嘴皮子。
她还是笑笑,想了想说:“那去我车里坐吧。”
“A4吗?空间太小,车震不方便啊。”方笑刚又又耍了一句流氓。
Sophia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带着这个流氓去车里坐下。
汽车发动,怠速暖车,等水箱温度上来给车厢里供暖。
Sophia把方笑刚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对了,你收到钱了吗?”他接过外套时想起来问道。
“收到了,五百万。老板很富裕啊。”她点头微笑。
“小场面,比这点钱有价值百倍的,是我得到了你这个人。”
她皱眉想纠正一下这个会让人误会的说法,不知为啥却开不了口,只得还是一笑了之。
“你是不是很难追的啊?”方笑刚问她。
“没有,只是女人都会有的选择罢了。”
“这么说有很多人追过你。”他笑着说。
Sophia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说:“女人就像一块地,男人就是拿着一袋种子的农夫。农夫可以不管种子好坏,见地就撒,而我们女人要把种子栽出果实来,所以拿着差种子的农夫,一定要把他们挡在外面。”
“现在社会上的女人,好像农夫穿一身名牌就能进地了,她们才不管袋子里是瓜是枣。”
“所以我们才要办一个公司来纠正她们的这种行为啊。”
“那你觉得,我这袋种子如何?我也可以就上来走一走,不把种子撒下来的嘛。”他又腆着脸耍流氓。
“你!”Sophia有点受不了了,可是一回头看到他的脸,瞬间在本能层面就把她的情绪压得动弹不得,心里只有无条件的服从感在升腾。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老板。”她只能以这句话来做最后的抵抗。如果他再说出其他什么不要脸的话,她感觉自己也只能认了,他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吧,这种被动的感觉竟也隐隐让她有些兴奋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