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有点太夸张了吧,毁坏程度不亚于一场小型的战争啊。”陆吾边走边惊讶的说道。“如果是大神通者和顶级神通者打起来有如何?”
这个问题,姜夫仁回答不了,因为他没有见过。他师父可能见过,谁知道呢?
今天依然是步行,经过昨日的一番暴走急行,陆吾自己感觉在体能上比昨日充实了许多,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平地走快一点,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特别是在岩石较多的坑洼地带,他感觉更明显,现在只需要轻轻的在岩石上一蹬,就能不费力的跳到三米开外的岩石上。这是以前不敢想象的。
相较于昨日走十公里就必须停下来等待陆吾,今天他们走了三十四公里,陆吾依然健步如飞,没有要歇息的意思。姜夫仁也感觉比较奇怪,但是他并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最为奇怪的是陆吾的肉体非常强横,神魂稳定,对于一个从未修炼过的凡人来说,简直为所未闻,也许,他有奇遇也说不定。
姜夫仁自己的伤也好了不少,现在碎裂的手臂可以动一下了,估计再过两日,就可痊愈。
也就半日的时间,他们赶到了陵水县,一个地处高原深山中的小县城,常驻人口不足18万。
县城依山而建,房屋建筑都很低矮,在山上还散落着农村住户。一条5米宽的涓涓河流穿城而过。
姜夫仁自留山中,吃着陆吾为他准备的食物。陆吾自己单身前往县城,置备牢实可靠的衣裤和鞋子。以便山中行走,一般的衣裤很容易划破,身为现代文明城市的人,陆吾忍受不了衣不遮体的日子。
从山间小道进城,陆吾途中偶遇了几个傍晚登山的年轻男女,一路说说笑笑,倒也郎情妾意。在一处农家小院,他敲开院门,细问主人家县城贩卖衣裤的地址,道谢离开。入夜的深山小城,显得格外安静。
陆吾又询问了饭后散步的市民,终于找到了服装店。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陆吾花了近300元买了两套迷彩服和四双黄胶鞋。
出了服装店,在一家小食店里吃了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顺便买了几个面饼,便返了回去。
换了牢实的迷彩服和黄胶鞋,陆吾简单的查阅了背包的物品。当时走得匆忙,钱财并未带多少,如今只剩下了1500元左右。这花熊一直在深山中生活惯了,一身法力,吃什么东西也吃不坏肚子。倒是苦了自己,还过不惯餐风饮露的日子。希望这最后三千元能够坚持到目的地吧。
陆吾回来的时候,姜夫仁已经小憩了一回,此时也已精神饱满。提起竹竿,便要上路。
陆吾拉住姜夫仁,说道:“我听本地人说,再往前走,有一条非常宽的河,到时候咱们怎么过去?”
姜夫仁笑了笑道:“修仙之人,遇山踏山,遇水涉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况且,我们之前已供奉功德,水中妖物也不会为难咱们。现在要担心的你会不会凫水?”陆吾没反应过来,“凫水?什么叫凫水?”
姜夫仁解释道:“就是游泳。”他抛了抛手中的青绿竹竿,“我手中这件竹竿法器只能带我一个,却带不了你,你得自己想办法游到对岸。”
陆吾连忙道:“不是,你不是有法力么?踩在水上轻轻一点就过去了,竹竿就就给我吧!”
姜夫仁默认道:“我是有法力没错,但我没学过避水诀啊!万一我掉进河里面去了,空有一身法力也没办法啊。”
陆吾惊道:“怎么?光有法力还不行么?”
姜夫仁谆谆教导:“那当然!法力只是神识的外延。神识根于三魂七魄的强韧程度。简单来说,三魂七魄也就是修仙者所说的神魂,它越凝实坚韧,神识就月强大,法力就越高。如何顾养神魂?
神有神气,人有人气,鬼有鬼气。
养魂必养气,气充则魂强,气泄则魂弱。
修仙者亦或是三界神仙,修炼的根本就是得气、养气、练气、化气。气从何来?凡人的气来自普通食物;修仙者的气来自普通的食物和天地所生之精粹;神仙的气来自人间香火和元始之精。这个元始之精说来就恐怖了,它来自虚无,蕴含在天道之中,更是推动天机的动力。
所以只有充足的气,气充实与圆满,才能反哺神魂、凝练神识、提升法力。
法力不管多强大,它都受制于五行。
这个世界有五行,木、火、土、金、水。
五行相生相克。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火克金、土克水、金克木、水克火。
天地之间的所有一切都在五行之中,无法跳脱五行。那么这里面就存在一个问题。无论你神通如何广大,总是有克制你的办法,如何才能不被克制呢,那么法诀就应运而生了。同样的法诀、法器因法力强弱而又分高低,即便是你有克制对方的属性、法诀、法器,但法力太低,也会被反克制。”
说到这里,不言而喻,姜夫仁相对波涛汹涌的大河,被克制的死死的。
陆吾是研究生,学习东西有自己的方法,姜夫仁所讲,他总结了一句话,无论你手段如何,只要法力高过你,我自岿然不动。
姜夫仁瞄了陆吾一眼,随手摘下树上结的果实,“你看这个,它的壳是非常坚硬的,如果不打碎它的外壳,根本无法伤到里面的核。可是,如果是我来打,可以不打碎外科,直接震碎里面的核。”
也没看见姜夫仁手指怎么动,但他掰开硬壳后,里面已经没有完成的东西,被风一吹,消散在空气之中。
陆吾听明白了姜夫仁话中的意思,发自内心的说,“谢谢。我明白。”
聪明人轻轻一点就明白,不用多费口舌,省了许多麻烦。所以,和聪明人在一起,说话做事轻松很多。
陆吾现在光有硬实的外壳不行,还得有硬实的神魂,这样才能不会处于挨打被杀的境地。
所以目前,陆吾做迫切需要的就是如何得气、练气、养气、化气的方法。怀揣祸福相依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如果不及早避免,祸福相依石迟早又该换主人了。
一熊一人又前进了二十几公里,终于看见了县城本地人说的大河了。
河面十分宽广,蒸腾着雾气,看不见对岸。这条河出现的十分诡异,在这种高原山脉狭窄的地区,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大的河。
河水是绯红色的,陆吾猜想是河中的矿物质比较丰盛,藻类生长快速的原因。河岸上荒凉的很,除了乱石,连根杂草都看不见,更逞论人了。
这河里面要是没妖怪,打死他也不相信。
月上眉梢,看着身高两米多,壮实如姜夫仁洋洋得意的坐着青绿竹竿漂浮在水上晃晃悠悠的向对岸而去,陆吾只能望洋兴叹了。
陆吾也曾想办法说,待姜夫仁到对岸时,把竹竿扔过来,但是姜夫仁告诉他,竹竿没有法诀是驱动不了的,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法力,什么法器也用不了。
陆吾脑仁生疼,自己也就身体硬朗点,会游泳,但是体力还是有限的。根本不知道河到底有多宽,我会不会死在里面?
他搓着手徘徊在河岸上,心里一时难以下决定。
河面的远方传来声音,很朦胧,听不太清楚。
陆吾凝神静听,声音游移不定,时而在东,时而在西。过了一会才感觉出好像是锣鼓和唢呐的乐声。他心中猛地一惊,想起了两月之前的一个夜晚。
那只唱戏的红色鲤鱼。
那只让自己失去第一次生命的妖怪。
河面上的雾气开始闪烁着红光,一段红绡在水面上起舞,荡漾涟漪。
唢呐锣鼓的声音时而激昂,时而婉转,宛如一台小戏场。
一只硕大的鲤鱼脑袋破雾而出,背脊两侧旌旗飘扬,风雷雨电在自有小天地里雀跃欢呼。
和第一次见面的出场如出一辙。
陆吾惊愕的举起右手,“你好!又见面了。”
“咦?”鲤鱼歪着脑袋,疑惑地上下打量陆吾,“你,是人,还是妖?”
陆吾语气笃定的说,“目前还算是人吧。”
“你没死啊?”鲤鱼语气中颇有可惜的意味。
陆吾自嘲的笑了笑,“厄...运气而已。”
“哦,那我再试一次,看看你的运气还有没有上次那么好?”鲤鱼背脊两侧的风雷雨电气势明显上涨了数倍,把大河整个区域都笼罩其中。
姜夫仁跳下青绿竹竿,突然河面上雷电狂风大作,回头一看,“哎呀,这里的天气真奇怪。看来只有找个地方躲一躲雨,等一等他。”言下的意思一点也不担心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