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陵城在澜洲与景洲相邻,武阳国共设九州,澜洲地盘地盘最小,背倚天澜山脉,生在云州、景州、苍洲的夹缝之中。
两地相隔三百里,沿途有驿站,几人有法子在驿站换马,一路快马疾驰路上没敢耽搁,天黑前应该能够赶到。
燕府,燕云久等不见凌霄回家,便回了房间,凌霄每次不回家都在在她房中留下字条。
燕云回房一看,果然有字条,嘴上骂道:“”臭小子,不知道这次又跑哪里去玩了”
拆开字条,上面写着“受澜陵王世子之邀去澜陵城玩几日,与二虎、柱子、少鸣、钱胖子同行”最后还写着“娘亲勿忧”
燕云又气又好笑地字语道:“哼,臭小子等回来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说是如此说,燕云却从来没打过凌霄,所以凌霄根本不怕她,整个燕府凌霄只怕燕奎,燕奎虽也不曾打过他,但只要燕奎一黑脸,凌霄便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燕奎身材矮小,但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几个孩子都很怕他,他在家时都不敢来找凌霄玩的,怕碰上了燕奎。
“青儿,你让人去刺史府问问他们家的小子是不是和宵儿去了澜州”
燕云还是不太放心,让丫鬟去刺史府问问,至于柱子和二虎家她懒得让人去问,那两孩子从小就和宵儿玩在一起,形影不离。
青儿是燕云的贴身丫鬟,偌大一个将军府其实没多少下人,燕奎出身微末不喜欢被人伺候,大部分下人都是当初建镇北王府时配给王府的,后来燕奎婉拒了封王,王府改做了将军府,一干下人自然也就保留了下来,这些年过去,以前的小丫鬟都长大成人,大多被燕奎允许外嫁了。
说来澜陵王也是因燕奎拒绝了封王,不然也不会被封到澜州这地儿。
天色渐晚,几骑在大道上扬鞭疾奔,依然是二虎一马当先,彭少鸣紧追其后,凌霄与柱子并行,钱胖子落后众人一大截。
快马飞奔,钱胖子一身肥肉在马背上颠得一颤一颤的,马儿倒无事,他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
二虎天性开朗,活泼,一边驾马飞奔一边回身彭少鸣喊道:“彭不鸣,你马术比起小爷我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啊,还追不追得上呀”
彭少鸣与二虎向来喜欢争锋相对,彭少鸣紧追不舍,奈何马儿确实不给力,说道“”少他娘胡扯,你彭大爷的马术能比你差了吗?你不过仗着马儿脚力比你彭大爷的马儿好些罢了”
“吁……”二虎闻言停马道:“彭不鸣,你他娘的真能找借口,小爷今天非叫你输得心服口服,来换马”
说着二虎跳下马背,彭少鸣也跟着停下道:“换就换,一会儿跑不过我可别后悔呀”
凌霄与柱子并行追了上来,遥遥对着两人喊道:“让马歇会儿在走吧,胖子还没跟上来,咱们等等他”
闻言二虎与彭少鸣才回头去看,一看路上哪有胖子的身影,说道:“胖子不会是跌马了吧,人都瞧不见了”
彭少鸣接话道:“要不要回去找找”
凌霄:“咱们让马歇会儿,等等看吧”
二虎接着打趣道:“你们是不是胖子太重了,马儿驼不动他?”
这话把几人逗乐,彭少鸣还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吗,那死胖子能有两个我重,据说上次在醉仙楼压得那小娘子气都喘不上来”
几人正乐着呢,柱子一盆冷水浇大家脸上道:“他还没我重呢”
没办法柱子平时话本就少,又实诚,不过确实如他所言,胖子真没他重,他比起胖子足足高出了两个脑袋,而且身形健壮如牛。
不多时满头大汗的胖子才追上众人,气喘吁吁地道“你们就不能跑慢点吗,胖爷我差点就累死了”
话说完赶紧滑下马来,也顾不得泥地灰多,直接仰头躺在了地上。
二虎又打趣道:“我说胖子,你老实说这一路跌了几次马,给累成这样?”
胖子累得够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哪有闲工夫理他。
凌霄转身在马背上取了水壶扔给了胖子。
彭少鸣蹲在胖子身旁,还仔细将胖子一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看是不是跌马了,有没有摔伤,跟着打趣道:“我说胖子,你这一路莫不是被马骑过来的吧?”
这话一出惹得众人捧腹大笑,柱子那冷淡的性格都没忍住,胖子正喝着水呢,差点没被呛死,二虎赶紧帮其拍了拍后背。
凌霄说道:“别笑话胖子了,让他休息会儿继续赶路吧”
燕府,青儿找到燕云说道:“二小姐,让人去问过了,据说确实是去澜陵城了,同行的还有钱家的小胖子”
闻言燕云对青儿问道:“就几个孩子,没带随从?”
青儿不太确定地回道:“不曾问起,刺史府小少爷出行应该有扈从跟随吧”
燕云默了默,想想也是有的,就算没有那钱家的小胖子也肯定有带。心中有些担忧道:“算了,还有那柱子在应该没事,这附近几座城里的人大多都认识宵儿”
燕奎名声在外,燕凌霄可是燕家的一根独苗,就算凌霄在外面惹事,估摸着也没人敢太过为难燕家的这一根独苗,况且澜州可是澜陵王自家的地盘,燕云想想也就稍放心了些,凌霄偷偷跑出去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其实不是几个孩子不想带那扈从,实在是偷了军中的弩箭怕家里知道,只能偷偷摸摸的。
军营中,二虎的哥哥大虎找到其父亲,悄悄将其拉至一旁,还不忘四周看看有没有人。
张老虎骂道:“鬼鬼祟祟的干啥呢,有屁快点放,我有事还忙着呢”
大虎有些心虚,弱弱地与父亲说道“爹,军械库少了几张弩”
大虎话刚说完,张老虎便吼道:“你干啥吃的,几张弩的看不好”
这一声吼大虎吓了一跳,忙拉了拉父亲又看了看四周没人才继续说道“二虎,就二虎来过”
听到说到其小儿子,张虎才没继续大吼大叫,问道:“个小兔崽子,确认是他拿的?”
其实大虎一说是二虎,他心中便有些怀疑,这玩意儿军中没哪个找死的兵卒敢偷出去,他小儿子天天在外面惹事生非,胆大包天,大儿子都说了,他心中便觉着八九不离十了。
大虎说道:“应该是他,从早上到现在就他去过”
张虎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快去找他,你找老子干嘛?”
大虎:“找过了,家里说他和燕凌霄他们几个跑到澜州城去找武矩文玩去了”
张虎一愣,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几个是不是又去找那武矩文打架去了,不会惹出什么事吧”
大虎信誓旦旦地说道:“打架应该不会,前些日子听二虎说过,那武世子好像邀请他们去狩猎,捉什么大鸟来着,应该把弩偷去打猎了”
不是打架就好,若是偷弩箭去找亲王世子打架,闹出什么事来,他张虎都担待不起,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道:“明天一早你去把那小兔崽子给我抓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他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张虎丢下一句“你明天若不把弩给老子找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便走了。
天将暮色里,离着澜陵城还有好几十里路,二虎和彭少鸣抱怨道:“这死胖子真是个拖后退的,他娘的天都快黑了”
暮色里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几骑疾驰在路上只能听到马蹄之声,二虎和彭少鸣依然跑着追前面,凌霄与柱子遥遥地跟在后面,胖子掉在了末尾,一骑隔得老远。
天渐黑,一行人途与一女子,身上背着包袱,手上还拿着把剑,一看便知是那江湖女侠。
听到马蹄声,女子回头看向身后。
女子生得一张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约莫十五六岁,容颜较为出众,二虎打着口哨道:“女侠,留步”
女子不认识几人,见二虎吊儿郎当还打着口哨便没有搭话,转身继续赶路,孤身一人不便多事。
彭少鸣打趣道:“你别吓着女侠,你一边呆着去,让你看看小爷我的魅力”
说着彭少鸣还停马整理了下衣服,还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来,一行几人二虎瘦得跟猴似的,柱子壮得像头牛,胖子就不是了,也就他和凌霄生得比较俊俏。
二虎有点看不下去了,说道:“你别在那附庸风雅了,这天气还拿把折扇”
彭少鸣没理他,略微整理一下骑马缓缓前行,还对着二虎丢了个颜色,貌似在说看我的。
彭少鸣骑马缓缓跟着女子的步伐问道:“女侠可是要去澜陵城”
对于策马摇扇,自认为风度翩翩的彭少鸣,女子仅仅看了一眼理都没理,埋头继续赶路。
彭少鸣对于女子不理会他也不觉无礼,继续说道:“我受澜陵王世子之邀前去赴约,如今天色渐晚,女侠要不要与我当同行”
见女子不理,彭少鸣打出来澜陵王世子名号,哪知女子还是不理他。
彭少鸣也不知女子有没有听清,但也不好重复之前言语,不然显得太刻意了,只能转而指着二虎道:“那小子年少轻狂,不太懂事,莫不是刚才吓着姑娘了”
“嗤”女子没忍住笑出声来,说道:“你不也是个小屁孩吗?”
见女子终于搭话,彭少鸣跳下马来与女子并肩而行,说道:“在虚岁十六,我观姑娘年纪应该与我相仿”
女子打量了一下彭少鸣,比起自己要稍矮一些,好奇地问道:“你有十五岁?”
彭少鸣自然知道女子想的啥,义正言辞地说道:“自然不能欺骗姑娘,男子比起女子长得稍晚一些,姑娘不用好奇”
说得好像蛮有道理,实则彭少鸣不过十三岁,二虎与之同龄,柱子与胖子年龄稍大虚岁十五,凌霄最小虚岁十三,胖子最矮,凌霄与彭少鸣二虎三人差不多身高。
就在此时凌霄二人终于策马追上,二虎听到声音停了下来,没兴趣去与彭少鸣那两人同行,主要是觉着自己有些丢脸了。
凌霄见二虎一人等在这里,好奇问道:“彭少鸣呢?”
二虎朝凌霄偏头示意了一下,由鼻子发音道:“喏”
顺着二虎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彭少鸣正与牵马与一女子并肩步行,凌霄好奇道:“这什么情况?”
凌霄问起,二虎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凌霄讲了一遍,当然自己调戏女子不成的事情就没说了,彭少鸣是如何不要脸倒是讲得极为细致,其中少不了添油加醋。
大致弄明白原由,凌霄又问道:“那女侠真的生得极美?”
二虎现在对那女子已经没了兴致,随口说道:“还可以吧”
二虎话刚说完,只听凌霄啪地一鞭子,策马而出,奔腾而去,让二虎楞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柱子见此策马急追而去。
听到马蹄声,彭少鸣与女子双双回头,见来人是凌霄,彭少鸣刚想打招呼,岂料凌霄奔至女子身前,却不做停留,一把将女子给捞了去,柱子紧随其后。
“啊”忽被突袭掠走,女子尖叫着。
愣住当场的彭少鸣回过神来怒骂道:“操,虎口夺食”
话毕,只见凌霄已携女子绝尘远去,顾不得多想连忙上马追赶。
二虎跟着疾驰而来,路过正上马的彭少鸣打了声口哨,嘲笑道:“比起燕哥你还是嫩了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