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沅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下一沉，果然如她所料。
“可是……如果说佟裳害死大哥哥是因为你们从前的恩怨，那她为何一定要佟元死呢，佟元可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啊，这没道理。”
这就是佟佳沅一直想不明白的原因，佟子谦的死她可以不去计较，反正佟裳看不惯他，想让他死也是情理中事，可为何一定要搭上佟元呢，佟元在佟家好好做着元子，将来由大伯跟爹爹推着，顺理成章做上太医院院使，这不正是佟裳这些年的愿望吗？她为何要害佟元？
佟佳惠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佟元真的死了吗？”
佟佳沅骇然一惊，道：“你是说佟元没死？”
“你见过尸体吗？尸体是什么样？佟元早夭，丧事都没好好办，草草就下了葬，中间见过尸体的人有几个？停灵那几天，中间有佟裳把持着，匆忙把人放进了棺材，这中间可有人时时看着？到盖棺时里头的人还是不是佟元？或者说里头有没有人，有谁能证明？”
她一连串的问题，将佟佳沅问得哑口无言，“丧事是佟裳一手主办，虽然中间也有管家帮着，可管家不敢忤逆佟裳，佟裳又处处护着佟元，所以……几乎没人看到过佟元是不是在棺材里。”
佟佳惠冷笑道：“这就对了，因为墓穴里没人。”
“什么？”佟佳沅这一惊非同小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看过？”
佟佳惠道：“我悄悄找人去扒过坟，那里头根本就没人。”
“这怎么会？”
佟佳惠冷笑一声，看着她道：“你还不懂吗？沅嫔娘娘，佟裳利用佟元的假死，害死了子谦哥哥。”
“那佟元现在在哪里？”佟佳沅有些发懵，完全想不通佟裳为何要这样做？
佟佳惠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不过，肯定是被佟裳给藏起来了，藏到一个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
“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佟元在外面东躲西藏，就比在佟家做元子要强？他可是要继承使院之位的呀。”
“院使之位？沅嫔娘娘是不是宫里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所以顾不上到外头看一看，如今外头究竟是什么风声？爹爹如今虽然还任着院使之位，可实权早就被李太医跟温太医瓜分了，上次皇上去热河，表面上带着爹爹，可是爹爹只是例行公事的替皇上把过几回脉，皇上的病从上到下，后面延医问药，全是温太医一手来做的，爹爹早就不是当年的爹爹的。”
“这怎么可能……”佟佳沅有些不敢相信，更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我偶尔见爹爹，并没有听他说过呀。”
“这些事，他们怎么会让咱们知道，上次皇上着手调查前两位皇上的死因，后来因着佟裳插手，才不了了之，可是那时候佟裳就知道，皇上已经不信任佟家了，佟家的太医世袭，迟早会让出的，一旦皇上身上出现跟先皇一样的症状，爹爹跟二叔就是第一个受审的人，一旦确认先皇的病发与爹爹用药不当有关，佟家上下，乃至你我，很可能就会成为阶下囚，佟裳带走佟元，就是为了让他免于灭顶之灾，反正佟家败落是迟早的，不如早些全身而退的好。”她冷笑着，看向窗外，不得不承认，佟裳还是技高一筹。
佟佳沅彻底糊涂了，“你说佟裳带走佟元？佟裳好好做着皇贵妃，她要去哪？”
佟佳惠看着全然不知的沅嫔，摇了摇头，不知该说她无知的好还是白痴，身在后宫，连这样的敏感的消息都捕捉不到，难怪姑母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直到没法子，才选择提拨这个处处惹祸的外甥女。
“你快说呀。”佟佳沅有些等不及。
佟佳惠看了雪茜一眼，雪茜会意了，低了低头道：“奴婢下去看看娘娘的燕窝好了没。”
雪茜转身退下。
“这下，你能说了吧。”
佟佳惠没有直接说，而是道：“不管今天娘娘召我进宫究竟是何目的，我想，佟裳应该是我跟娘娘共同的敌人，佟裳害死我母亲、哥哥，害得我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要替她们报仇，至于娘娘，相信娘娘也不愿意一直被佟裳死死压着吧？”
佟佳沅道：“那是自然，本来我可以做贵妃，太后娘娘跟颐太妃都打点好了，是她跟皇上说了，皇上才没有同意晋我为贵妃，，害得我只能做最小的妃位。”
一想到这件事，佟佳沅就有些义愤填膺。
“娘娘跟我达成同盟，我便实话告诉娘娘，我有办法能拆穿佟裳的底细，不过娘娘要保证听我的话，绝不能有一丝一豪的差错，我没有允许的时候，绝不能将这个秘密暴露出去。”
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害得佟佳沅也跟着紧张起来，“我知道了，你说吧。”
佟佳沅握着拳头，嘴唇动了动，过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缓缓说道：“佟裳……可能怀了易恒的孩子。”
“什么？”
佟佳沅吓得从鸾榻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这么说……易恒当真是假太监？”
佟佳惠冷笑道：“空穴来风，如果不是真的，先皇后的事又怎么解释？娘娘还记得皇上赏给易恒的侧夫人郑氏吗？”
“郑恩贞？”
佟佳惠点头道：“太监做到易恒那个位份，几乎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想要验他难如登天，所以皇上才会出此下策，赐郑氏入府，郑氏的任务就是为了探出易恒真假太监的身份，后来郑氏惨死，跟郑氏要好的青郡王府的小妾金氏也死了，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你还记得佟裳在宫中遇刺的事吗？”
“那个叫银珠的丫鬟。”
“对，银珠入宫行刺之前曾经告诉过我，她说佟裳的把柄被她跟郑氏知道了，所以佟裳才要杀人灭口，清郡王府的小妾也是一样的死因。”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