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离开了，卫祺然依旧站在原处，双手抱着招募表。
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离去的背影，卫祺然歪着头，莫名地，他有种想要去靠近，去了解的念头。
……
夜晚，月色透过窗户照在顾颜手中的招募单上，她反复看了好几遍。
白天，男生说的话依旧在脑海回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招募单已经在她手中了。
她想起男生说的话。
——人如果没有喜欢的东西，那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有什么意义吗？那她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她想不出来，顾慕深没有告诉她。
她自小被带到顾家，所有的思想都来自于那个带她回家的男人。
顾慕深曾告诉她：人若是有喜欢的，便会有讨厌的，有讨厌的，便会有厌恶的，有厌恶的，就会有仇恨的，有仇恨的，就会有罪恶的。
如此以来，反反复复。
如若人一开始便摈弃了所谓的喜欢，便不会有之后的罪恶，也就不会走向万劫不复。
正想着，楼下传来开门声。
是顾慕深披着夜色回到了顾宅，他看向女孩房间的位置，脱下外衣，边问着沈姨顾颜这几天的情况。
听完沈姨的叙述，顾慕深走到顾颜房门前，恰好看到顾颜正襟危坐在床上，朝着他微笑着。
“你回来了。”女孩开口。
顾慕深单手松着领带，走到女孩身旁坐下，顾颜靠旁边缩了一下，顺势扭过身子，然后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领带，继续给他解。
顾慕深抚着女孩的发顶：“看到我回来，你不高兴？”
“高兴。”
听她这样说道，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向她那边靠近，下巴顶在女孩头顶，继续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想。”
顾颜沉吟后开口。
不是因为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而是她真的有点想他。
不知从何时起，他每次出差，她都会不自觉地数着天数。
她记得，他出差最久的一次，是十三天，两个周。
男人回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外面他和沈姨交谈的声音，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将招募单藏起来，经过张覃被退学的事后，她有点惧怕男人过于强硬的控制欲。
最后她将那张表藏在了枕头底下，刚好顾慕深便走了进来。
听到她说想，男人不觉笑了一下，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下一秒，顾慕深眼眸一瞥，余光扫到了枕头底下的一角白纸，又想到进门时她的拘谨，眼眸微微眯起。
他手撑着顾颜的枕头，柔柔软软，上面散发着女生淡淡的清香。
“今天都做了什么？”顾慕深问。
女孩看着男人的手抚上她的枕头，僵了一下。
她抿紧唇角，不经意地顺着他的手向这边扯了扯枕角，随口回了句，“今天上午上课，下午就回来了。”
一直到现在。
顾慕深怎会看不到她的小动作，只是笑着听他说，却是笑不达眼底。
“是吗？”男人声线沉冷，问她。
顾颜下意识地抬头望着他，男人深邃的眼眸黑不见底，让她心底一颤。
“是……”
她点点头，听到自己这么回答着男人。
闻言，顾慕深垂眸瞥了一眼她搅在一起的手，起身，绕过女孩走到一边，轻轻地，在女孩眼底，将枕头下的那张纸抽出来。
“那颜颜告诉我，这是什么？”
“招募表”三个字被他捏在手心，顾颜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嘴巴紧抿，不知要说什么。
“颜颜，你对我说谎了。”
顾慕深声线清淡，却带着丝丝寒意。
他勾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
顾颜看到他的眼中没了刚才的柔光，取而代之是一团漆黑如化不开墨般的眸子，男人倾身睨着她，抚着她的脸颊，嘴角微扬。
“说谎，可是不乖的。”
不乖，就要受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