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崭新的宇宙,一如洛基的言语,分不清真假与虚实。漫天的星子在黑天鹅绒般的背景中明灭,而他,正站立在一切的中心!
在他面前,是端坐于神座之上的洛基。
他的身躯已经焕然一新,伤口愈合,浑身散发着莹莹的光。他的手中拿着华丽的黄金权杖,权杖的中央镶嵌着耀眼的宝石,散发神圣之辉!
异星认出来,那是属于古勒姆克的“神性”。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就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名邪神,而是浴火重生的整个世界!
在这一瞬间,他的力量被压制住。还没等他准备好反击,洛基却主动撤去了威压,走下神座,朝他鞠了一躬:
“也许我们并不是敌人,我的朋友。”
异星警惕地盯着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一定有许多的疑问。”洛基微微一笑。现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小丑般的妆容,而是一片惨白,像活死人。
异星握紧了大剑。洛基感到了威胁,在一定距离之外,主动停下了脚步。
“我说过,我们不一定是敌人。”他重复道,“但信任是一切的基础,不是吗?”
异星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可不愿意和你这个靠说谎出名的家伙谈‘信任’!”
洛基大笑一声,说:“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接着,在异星满是怀疑的目光中,他高声宣告:
“从今天起,我已经脱离了阿斯加德,摆脱了预言中的命运!我的血管里流淌的再也不是阿萨神族的血,我成为了崭新的自我!”
异星的心悬了起来,从对方身上,他察觉到了强大的、浓烈的虚空气息。那气息是如此的庞大,以至于成为了他的影子,笼罩了整片星空!
直觉告诉他,假如现在和洛基对上,自己占不到好处。
但他绝不打算屈服。
“给你力量的,就是‘他们’吧?”
洛基再次鞠了一躬:“伟大的存在对你并无恶意,而我身为仆人,自然不能违背主人们的意志。现在,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任。”
异星露出犹豫的神色。
他想起了和“伟大存在”的几次接触,那些存在甚至还救过自己的命。想到这儿,他依旧保持戒备,但手中的剑稍稍往下垂了些。
“他们是虚空种族吗?我的同类?”
洛基微微一笑,那表情似乎在说:我掌握很多秘密,它们正是打开真相大门的钥匙。
异星的呼吸变得粗重。在这以前,他从很多地方得到过不同的答案,但不清楚该相信谁。此时此刻,洛基的表现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接近了答案。
“我想见他们。”这句话无法抑制地从心中蹦出来,没有经过思考,完全出于本能。
洛基却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异星表现得很愤怒,甚至想一剑把对方的头颅劈开、好看看里面藏着什么。突然,他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彻底被洛基用言语俘获了。
他谨慎地闭上了嘴。
洛基却不给他考虑的时间。他大笑着说:“先别急!让我们一起看一场好戏吧!我会慢慢地,告诉你许多有趣的事情!”
脚下的星空变成了一个房间的幻影,在那里面,“游戏”的最后一部分还在继续!
那里是莫里和刑左。他们的面前是两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两个人偶娃娃。
“多亏了他们的帮助,全新的我诞生了!”但是,从他语气里却听不到感激。
异星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两具人偶上。它们都有栩栩如生的面孔,一张是安迪,另一张属于刑左的孙子。
“那里面装着他们的灵魂,”洛基解释,“当然,有一个只剩下一半。”
异星莫名打了个寒颤。他问:“你把安迪也杀了?”
“别说那么难听。”洛基委屈地眨眨眼,“我只是把他的灵魂赶了出去。真说起来,你差点把我和他都给杀了。”
异星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你这具身体是安迪的?!”
洛基刚刚才把“老法神”的力量剥离出来,把安迪的灵魂驱逐出去,完全占据这具身体。也就是说,之前的面具男,其实是两人的叠加状态。
只不过,在重创刑左时,洛基已经在争夺中取得了绝对优势。假如众人早一些下狠手,说不定能直接把他杀死。
最精妙的恶作剧,永远是恰到好处。曾经的诡计之神得逞地大笑,呼喊道:“一座祭台只能侍奉一位神灵。新的神祗,必须从新的门户中走出!”
舍弃旧的皮囊,凝聚新的神格!
异星眼神暗淡了几分,心底升起深深的挫败感。
“这都是计划好的?”
洛基第三次鞠躬:“所有的所有,在第一个齿轮被拨动后,就注定会发生了。”
异星眯起眼睛:“假如我在这里砍了你……”
“你不会这样做的,”洛基自信地说,“你有太多想弄清楚的了。”
异星叹了口气,暂时按下了心中的怒火。
就在这时,脚下的幻影起了变化。
房间里,两具人偶上,都萦绕着灵魂的气息,让莫里、刑左分别感到万分的熟悉。在地上写着一行大字:这里,是你们血缘的最末!
两人激动得要哭出来。然而,还没等他们感动地落泪,接下来出现的字迹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我达成了我的承诺,接下来是最后的游戏。”
“二选一。每一只人偶中都封印着魂魄。当一个被打开时,另一个会被毁灭。”
书写它们的是神的文字。对油尽灯枯的两人来说,是无法违背的事实。
“你们只有五分钟做出选择。时间耗尽,人偶通通销毁。”
最后是一幅巨大的笑脸!
“这就是你的恶趣味吗!”异星恼怒地质问,举剑直指洛基!
洛基却严肃地望着他,反问:
“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存在,真正应该采取的立场,是什么?”
异星斜着脑袋,高傲地骂道:“我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这个家伙来说三道四!”
洛基嘲讽地摇了摇头说:
“你这么执迷不悟,‘他们’会很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