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上缠绕着暗紫色的火焰,如同致命的毒蛇,闪烁邪异的光。
再坚固的大门也可以用炮弹轰开。不管面具上施加了多么奇妙的魔法,毁灭的“炮弹”始终都能撬开它的封印!
一滴冷汗从莫里的额头滚到地上,他的喉结上下翻滚,却艰难地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做,固然可以打破面具,但绝不是没有风险。
谁也不清楚洛基做了什么手脚。
假如有“面具一被打破就杀死佩戴者”的设定,面具底下又真的是安迪的话,这孩子就是两人亲手杀死的,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吗?
异星的呼吸变得粗重,他问:“你相信我吗?”
莫里不敢看他,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挣扎。
刑左费力地坐起来,不耐烦地喊:“喂!你们怎么婆婆妈妈的!”
异星扭过头、语气相当不爽:“闭嘴!乖乖躺好!没你的事!”
刑左却扬起脸,骄傲地说:
“怎么会没我的事?只要魂魄没散,死人也能复活!”
“对啊!”
异星拍着大腿、惊喜地大叫。他这才想起,自己身边就有一位操纵生死的专家。
“你的伤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没伤到要害。”
刑左扶着墙站起来,动作很慢。胸前一片模糊,血肉都往外翻,透过伤口,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鲜血却不再流出。
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具逐渐活过来的僵尸。
“哈,这样感觉好多了。”
他吐出一口浑浊的热气,周身白烟缭绕,仿佛仙境。
这时,被踩在脚下的面具男又不安分起来,他扭动身体,似乎想要施展什么咒语。
异星不再犹豫,将大剑往下一按,顿时,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是金属材料断裂的声音:
“喀嚓。”
面具从中间裂开,变成均匀的两半。
什么也没有发生。
既没有光,也没有爆炸,面具男瞬间软了下来,。
异星弯下腰,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挑开了半边面具。当半张脸映入眼帘后,他的心顿时一沉。
那是一张陌生的、平淡无奇的脸。
它上面没有任何的个性,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仿佛一张白纸。他的眼皮微微张开,露出黯淡的瞳孔。
嘴唇失去了血色,鼻子里也没有呼吸。
莫里似乎松了口气。
“这样也不错。”他庆幸地说,至少受伤的不是安迪。
但他立刻就颓废下来,不安地念叨着:“可他究竟在哪儿呢?”
最后,他怒火中烧:“为什么!为什么古勒姆克的力量会在这家伙手里?!”
他揪住了那人的领子,暴躁地咆哮!
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回应,哪怕扇他一巴掌,除了手心火辣辣的疼外,没有别的收获。
突然,脚下的土地隆隆作响,四周的岩石轰轰轰地往后退去,一座祭台从大地之下升起。
祭台之上,火焰的簇拥下,巨大的神像俯视着注定来到这里的生灵。地面投下了黑沉沉的影子。
神像之上是洛基的脸。
他似笑非笑,一肚子坏水。他张开怀抱,好像欢迎宾客的主人,又像披着人皮的牧羊的狼。
神像前是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利刃的边缘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好似某种邪恶的诱惑。
“我们可不是来拜访你的!”异星轻蔑地看向那神像,“我们可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礼物!”
没有比对着一堆石头说话更蠢的事了。但假如那石头不会跳起来打他,那么无论怎样犀利的言语都不算过分!
“如果你一定想要什么祭品的话,”异星毒舌地说,“那你将得到的,只有你自己的失败!”
他竖起了中指,“另外,我还想踢你的屁股。”
“小伙子冷静,”刑左和他开玩笑,“你这么嚣张是会被打的。”
异星立即对神像张狂地大吼:“听见没有,下来和我对线!”
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他四处张望,其他方向都被堵死了。
忽然,他发现祭台底下有一行小字:
献上一颗鲜活的心脏,你就能到达想去的地方。
他嗤笑了一声:“神神叨叨的。”
洛基有什么资格谈“想去的地方”?他自己都不得不在千星之城里东躲西藏,真是替他感到害臊!
但莫里和刑左,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一行小字。那行字下面,还写着一行更小的、也更模糊的:
在那里,你能找到血缘的最末。
“真是狡猾!”异星忍不住骂。
除了他以外的这两人,参加这场“游戏”的目的,不正是找回自己最后的后代或族人吗?
他们“血缘的最末”,已经被证实了在洛基的手上,因此这一行小字,对他们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那么,献上一颗鲜活的心脏……
异星:我没了心脏还能再长出一颗,但这会很痛,所以我拒绝!
刑左却望向被摘下面具的那人,说:“这家伙还没死,只是失去了意识。”
莫里略微咀嚼一下他话里的意思,立马激动起来:“你是说……”
刑左点了点头。
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换回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亲人。
石台上的匕首闪着寒光。
异星揉着眉头劝说:“喂喂喂!好多事情都没搞清楚呢!我们难道不应该先把这家伙弄醒,然后让他告诉我们这里的事吗?”
莫里回答:“我来这里只为了安迪。”他坚定的眼神让异星心生不妙。
“你不觉得这人被捉住、还有这祭台的出现,都太巧合了吗?”异星说,“而且,万一这些字又是洛基的谎言呢?”
刑左却告诉他:“所谓的神,绝不会轻易在自己的神像前撒谎,否则一定会付出代价。”
他肯定的口吻也让异星大叫不好。
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啊!异星气呼呼地想。
他还记得元亮的提醒:顺着洛基的规则行动,永远无法打败他!
“这里只有一把刀,他的身体里也只有一颗心脏,万一你们要找的人在不同的地方,那该怎么办!”
他只是说出了内心的疑惑,下一刻却立即后悔了。他注意到,莫里和刑左看向对方的目光,顿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