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这些东西时刻提醒自己被抛弃了。虽然放不下这段感情,但她心里明白,从沈蔚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那刻起到,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她不会跟一个介意自己眼睛缺陷的人在一起,也不想自己的缺陷成为对方心里解不开的疙瘩。
唐音将房间所有装饰点缀清理干净,正备将垃圾打包扔下去,手机响起。
看来电显示是付珩,这才想起她忘了告诉他自己提前离开了。
放了安通集团太子爷的鸽子,这通电话一定是绝交通牒。
唐音犹豫了很久才接通,出乎意料,那头语气非但没有气急败坏,甚至有点……愉快?
“你在哪?”付珩的声音里略带回音,好像身处在一间空旷的房子。
唐音心情不好,有气无力道:“在你家。”
她这也不全是玩笑,燕市百分之四五十的房地产都在安通集团名下,尤其中高档小区,大部分都在安氏旗下。她现在住的御景银湾就是其中之一。说在他家没毛病。
“在我家啊。”付珩很配合的顺着玩笑话往下讲,特地抬高嗓门:“唐音,看在你主动跑到我家给我暖床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鸽我的事儿了。乖乖在家等着,我处理完公安局这边的事就回去。”
“得了,有什么事快说,别跟我打这种腻味的哈哈,鸡皮疙瘩一身。”唐音满心不耐烦。她现在非常厌世,感觉生活都是些鸡飞蛋打的破事儿,特别没意思。
正想应付几句挂电话,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等等,你说你在哪?”
“公安局。”电话那头哼笑一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刚揍了个大律师,人报了警,所以被请到局子里喝杯茶。”
“你打了沈蔚?!”唐音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付珩练过散打,她亲眼见过他打人。那次他们出去吃饭遇到狗仔偷拍,他二话不说抢了人相机就往身上砸,她连忙拦了下来,绕是这样那娱记还是断了几根肋骨。
她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后果。而且沈蔚是名律师,跟律师动手,这是对法律尊严赤裸裸的挑战。
唐音挂了电话立刻约了辆车,付珩是在那家民俗餐馆动的手,被带到了附近派出所。
打车软件提示司机五分钟后达到,请她尽快到定位地点乘车。
唐音拿了钥匙匆忙出门,堆放在门口的垃圾戴被撞翻,红酒和剩饭酱汁都流了出来,垃圾倒得满地都是。来不及清理,只能回来再说。
按了电梯,在电梯从一楼上来的空档,她回头扶起垃圾袋,草草整理一地邋遢。
叮!——电梯到了,唐音急忙丢下垃圾袋跑向电梯。
五楼是顶层,她没料到电梯里会有人,着急赶路跑得匆忙,于是毫无防备地一头扎进某人怀里。
碰的一声,她清晰地听到对方胸腔被撞出了闷响,又后退几步磕在电梯的金属墙壁上。自己也在反作用力下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撞得头眼昏花好久缓不过劲儿来。
“对不起,对不起。”唐音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脑门道歉:“我赶时间,没看路,真对不起。”
头骨是人体除牙齿外最坚硬的地方,希望没把人撞出内伤。
“又是你?”耳边响起一声惊呼,声音带着几分恼怒和几分不可思议。
唐音抬眼看过去,入目一张熟悉的俊颜,是她不久前在餐馆里遇到的那个男子。
他也住这里?
难道他就是那个在防盗门外安装监视器和红外探头,并将门锁改造成虹膜识别的502的住户?
前天刚搬过来时沈蔚指着隔壁墙角的红外感应器开玩笑,说那家主人说不定是搞间谍工作的,只有电影里的特工才弄那种东西。
唐音愣了愣,心想既然是邻居,那等解决了当务之急再好好道个歉。
她和这邻居实在太有狗屎堆缘分了,不久前泼人一身汤,这会儿又撞了人家,大概是他俩八字犯冲吧。
唐音着急赶去公安局,匆匆说了几句抱歉,脚底抹油从楼梯溜了。
她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只是事急从权有要事处理。
程拾瑾哑然看着撞了自己的女无赖,胸口闷痛,噎着一口气上不来,说不出话,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肇事逃逸。
许久,终于顺过气来,走出电梯,却发现楼梯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垃圾。
原来她就是隔壁新搬来的住户?那个叮叮当当装修了两个星期,电钻声响个不停,扰得他每天都不能好好休息的无道德邻居?
现在不制造噪音打扰他,直接改用人身攻击了?这女的是跟他有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