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苍梧可能和你们烈荣有些许不同,朕希望爱妃能喜欢苍梧,这些珠宝朕赏赐于你,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和朕说。”慕尚瑾握着顾离的手,关切的嘱咐到。
顾离的手有些凉,但是很软,慕尚瑾握着的时候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柔软的手,和自己干燥的手掌不同,细皮嫩肉的,让慕尚瑾都不敢用力。
“臣妾谢皇上,臣妾很喜欢苍梧。”顾离低眉顺眼的答到。
“喜欢就好,朕担心你初来苍梧,远离故土,朕怕你思念家人。”
慕尚瑾扶着顾离坐在床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但是眼神依旧清明。
“劳皇上惦念,臣妾有皇上,就不会过于思念烈荣了。”顾离依偎在皇上身上,乖巧的说道,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回答的也无懈可击。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一会儿话,彼此都是知道只是表面功夫,慕尚瑾知道顾离的真实模样,顾离也知道慕尚瑾绝不可能如现在这般温润的模样。
“已经很晚了,朕还有奏折要看,爱妃就先行休息,注意身体。”慕尚瑾面露难色,遗憾的解释着。
“皇上,国事重要,还请皇上不要过于操劳,要保重龙体。”顾离假意温柔的答道。
皇上离开芳菲苑,李益跟在身边,“皇上,您一会儿去哪位娘娘那就寝?”
慕尚瑾脚步一顿,他十五岁登基,至今已有五个年头,因为他从小接受的就是帝王教育,他的父皇母妃也并不融洽,他这么努力这么拼命的证明自己,就是为了向父皇证明他的母妃没有错,他也没有错。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封闭内心,他学会了帝王之术,他在朝堂上运筹帷幄,他在后宫游刃有余,他周旋于不同的女人之间,把后宫和前朝治理的井井有条。
在慕尚瑾看来,大家都没有心,那么就一直虚情假意下去吧,可以给妃嫔们宠爱,但不能给她们爱,帝王一旦学会爱,就意味着颠覆。
二十岁的慕尚瑾,心里无比的清楚自己的人生的什么样的,他明白高处不胜寒的苦楚,所以就常常感到疲惫,是心灵上的疲惫。
正如刚刚和顾离的谈话,他知道都是假的,他给顾离的关心是假的,顾离给他的温柔也是假的,但就是这么的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朕哪都不去了,回朝安殿吧,吩咐人把朕的桃花酿拿出一坛。”
“是,奴才马上让人去取。”
夜幕下,众人拥簇着离去的慕尚瑾,固执的向寝宫走去。
“小姐,不不不,贵妃娘娘,您要不先休息?”银朱小心翼翼的询问顾离,自从皇上离开后,顾离的神色就很平静,今天是顾离进宫的日子,可皇上并没有在芳菲苑就寝,而是移驾别处,这对顾离是个打击,银朱担心顾离的伤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
“银朱,本宫没事,本宫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顾离看见银朱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出声。
“贵妃娘娘,奴婢怕您失落,怕您多想。”银朱撇了撇嘴,小声的说。
“呵~这种情况是预料之中,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在这就寝才让我疑惑呢,如今他明着冷落我,我才开心呢,省的应付后宫里的这些女人。”
“哦,您这么想就对了,在银朱心里啊,您就是清风霁月般的人儿,您值得一切最好的。”银朱认真的对顾离说。
“好好好,我知道啦,你快收拾,我们赶紧休息,明天还要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对了,明日上官大人会入宫,找机会让他来芳菲苑一趟,我还有点事要交代与他,就说我要让上官大人给我父皇报平安。”
“是,银朱记下了。”
顾离躺在床上,思索以后的日子,估计过了今晚,后宫的人都知道皇上在迎娶烈荣国郡主之夜又独自回朝安殿了,免不了要遭受一番冷嘲热讽,但也无妨,本来顾离也不是来争宠的。
想着想着顾离便睡了过去,许是连日舟车劳顿休息的不好,今夜顾离睡得格外香甜。
而朝安殿的慕尚瑾此时正在对月独酌,与烈荣国联姻后,朝堂上的势力需要一番力气安抚,皇后的母家一直对联姻一事耿耿于怀,因为如果迎娶烈荣国的人,不管是公主也好,郡主也罢,对他们左家都是一个威胁。
慕尚瑾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但是又没人可以诉说,只能吩咐李益再备一壶桃花酿。到了深夜,慕尚瑾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离就挑了一对血如意,一盒上好的雨后新茶,以及从烈荣国带来的还魂草,带着秋姑姑前往太后的慈宁宫请安。
顾离刚一进入慈宁宫,就感受到来自四周的目光,但是不善的居多。“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贵妃快快平身,快让哀家瞧瞧,早就听说烈荣出美人儿,哀家今日一看就知道所言非虚,贵妃长得的确是个美人相,皇帝可是有福咯。”太后一直笑眯眯的,给人的感觉非常慈祥。
“臣妾谢太后谬赞,”顾离向秋姑姑使了个眼色,秋姑姑赶紧奉上顾离先前准备好的礼品。
“太后,这是一对血如意,此乃西域产的血玉雕琢而成,这是雨后新茶,臣妾听闻您喜爱喝茶,这种茶清新甘甜,还望太后莫要嫌弃,另外我父皇叫我带上一株还魂草,专门孝敬太后您。”
顾离一一介绍了几件物件儿,还魂草世上只存了三株,一颗在烈荣皇宫,也就是此时献给太后的这株,另外两株不知去向。烈荣的皇帝把还魂草赐给顾离,也算是对这次和亲的一个小小的补偿了。
太后看了看这几件物品,哈哈大笑,“贵妃有心,真是个孝顺的丫头,来的路上可是辛劳?在我们苍梧还习惯么?”
太后的态度愈加慈爱了,下面坐着的一些妃嫔看见这幕,都纷纷咬紧了后槽牙,大家都听闻昨夜皇上拂袖而去,没有在芳菲苑留宿,都暗暗叫好,哪成想这个顾离把太后哄的这么高兴。
“回太后,臣妾一切都好,对苍梧很是习惯,也很喜欢,烦劳太后挂念了。”顾离乖巧的说道。
大家在慈宁宫聊了一会儿,太后打了一个哈欠,疲倦的说道,“哀家老咯,不中用了,这么一会儿身子就疲乏的紧,皇后啊,你带着她们先回去吧。”
“是,母后您保重凤体,臣妾先行告退。”
“臣妾告退。”
众人纷纷散去。
“哼,仗着自己是和亲郡主就变着法儿的哄太后开心,一脸的狐媚相。”说话的是端妃,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李默词,长相明艳,身材高挑,说的话咄咄逼人。
“姐姐,你难道没听说么,昨日啊,皇上可是去瞧了一眼就走了呢!要我说啊,郡主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不得圣宠。”
“呵呵,还是如嫔分析的好。”
端妃和如嫔一唱一和,丝毫不把顾离放在眼里,顾离眼皮都未掀,和皇后打了招呼就回了芳菲苑。起码她顾离还是贵妃,仅次于皇后,其他妃嫔再眼红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但今日太后的表现,无疑是给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如果不受宠还好,万一皇上打了什么算盘对她变了态度,那么她就是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