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岄苦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好心好意的特地来哄他,竟还被这样对待,气不打一处来,仰头就要回击。
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陆知沨那满面的憔悴和浑身的颓废,立马给唐岄吓得不轻。
只见他头发乱蓬,嘴角一圈青色的胡渣,脸也黑一块灰一块脏兮兮的,衣服上到处都是破洞,活像个乞丐,破洞里露出的皮肤上,一条条鲜红的血口子......
只一夜未归,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你,你没事吧?”
唐岄声音都颤抖了,十几年来,他什么样子没有见过,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唐岄还当真是见个稀奇。
唐岄轻声劝他:“你先下来好不好?下来说。”
陆知沨依旧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全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半分精神都没有,只快要失去活着的希望一般。
唐岄忧心的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唉,自己种的果,还不是得自己食。
道:“好了,你别这样,昨天的话,我是骗你的,我去酒家取包裹了,没有什么情郎,更没有去幽会。”
陆知沨反应了一下,很快精神大振,一扫先前的阴霾,从树上轻飘飘地落下,精神焕发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完全变了个人啊!
唐岄当即无奈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陆知沨开心地简直要疯了:“那你为何骗我,去拿包裹就说去拿包裹了嘛,干嘛编出和情郎幽会的谎话来骗我。”
唐岄简直不知道陆知沨这一夜都经历了什么,在他听到唐岄的话后,世界都快要崩塌,心一瞬成了死灰。
坐在树上一夜,脑子里想的都是今后该如何与唐岄相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之类的问题,想到头也疼,脑子也昏,却还是难受、想不明白。
他心痛的呼吸不上来,就把脸埋在草里哭,未来的路,仿佛都被封死了,完全看不到一点光亮和希望,他就在荆棘丛里漫步,慢慢的走着,享受着荆棘刺一根一根划刺皮肤的感觉。
唐岄之所以不说实话,自然是因为,若让他知晓,他定要缠问,包裹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回去取,大吵大嚷的怪她不顾自身安危,叭叭一大堆,为了耳根的和谐,和耳畔的清宁,不如不说。
可没想到,撒了谎之后的烂摊子更大。
......
唐岄淡淡地看着他,道:“你就那么在意我是否有情郎?”
陆知沨心里忽然紧张了起来,以他看情爱话本的经验来看,女子这么说后,通常接下来,就是该男子告白了。
心里打着鼓,心脏砰砰狂跳,血液也加快了速度,在身体里肆意奔腾,脑子里千万句话,但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呃......我......”
唐岄深深望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边走边道:“别家姑娘像我这么大,孩子都有了,即使我现在有情郎,那很奇怪吗?”
陆知沨瞬间炸毛:“奇怪!当然奇怪,怎么不奇怪,女子当洁身自好,还有啊,要谨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都不急,你急啥,再说了,你现在才十六,年龄还小呢。”
唐岄嗤笑:“都十六了还未出阁,这还小?”
陆知沨认真的点点头,转而扭捏的像一只猫似的蹭了蹭唐岄的肩膀,道:“那,说到底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吧?没有把我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