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沨捂着肚子艰难叫道:“哎,你等等啊,我带你,你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阳光在大地上肆虐,晒得直教人无处可藏,二人一路小跑,一晃身没入南边树林,这才放慢脚步,慢悠悠往山下去。
唐岄环胸走在当前,看样子气还没消,天知道方才陆知沨的玩笑勾起了她心底多大的委屈。
陆知沨跟在她身后抓耳挠腮,思索着要如何向她道歉,逗她开心,林道尽头,一酒招子闯入二人视线。
走累了的唐岄率先变转了方向,拐了进去,陆知沨也累了渴了,但他不敢私自入内,只有唐岄带头,他才敢循着她的步伐进去。
这间酒家就是一破破旧旧的小屋,没有多大,只四张桌子就占满了地,于是灶台架在外面,收账的台子也在外面,店里头的后方只一间小厨房。
正在悠闲嗑着瓜子的店老板,着眼一看,进来两个客人,赶忙把晃悠在台子上的腿放下来,起身点头哈腰道:“哟,二位客官,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唐岄向来不关心与自己无关之人,故并未多少搭理这老板,兀自挑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刀‘咣’的一声搁在桌上,而后面无表情坐的笔直。
随来的老板见状,面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脸看向看起来好说话些的陆知沨,呲起一嘴大黄牙,笑道:“二位客官,要点点什么?”
陆知沨对方才唐岄的行为,略感到些抱歉的看着老板,道:“敢问店家,都有些什么?”
老板一看此人果真好说话,便立即重振旗鼓,高声道:“女儿红、烧猪脚、烧刀子、天道红酿、清蕨、莲耳应有尽有,客官想要什么,我们这里就有什么。”
陆知沨心里一直记挂着此时黑着脸的唐岄,于是随心所欲的点了两个菜,道:“那就两壶天道,再来些干货吧,莲耳也来一点。”
店家点头哈腰连连道好,欲问是否还要些什么,却见他摆了摆手,催促自己离开,店家看他视线一直时不时的瞟着对面的女子,顿时知意,识趣的走开了。
气氛随着老板的离去尴尬了下来,陆知沨有些手足无措,一会儿挠挠耳朵,一会儿搓搓大腿,像条蛆似的扭来扭去。
唐岄最烦别人在她视线里不停晃荡,像身上生了疮似的,纳闷为何就不能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的坐好,难不成屁股上天生带刺?
她抬起眼皮怒视他一眼,陆知沨被这眼神吓得浑身一激灵,仿佛下一秒,唐岄就要提刀砍过来似的,赶忙举起手做防御状:“喂,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唐岄没好气的扔他一个白眼,然后将视线移去了别的地方。
二人溶冰过程中,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帘子,被掀起一个角来,一只女人的眼睛,悄悄看了二人一眼。
如此隐秘的动作,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正在收拾二人隔壁桌子的老板,却十分的敏感,赶忙过来,用庞大的身躯挡住那只眼睛,然后掀开帘子走进去。
后厨内,立着一名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妇人,是老板的内人,老板推她远离门口,压低声音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准备。”
老板娘隐晦的看他一眼,而后低声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老板道:“你懂什么,好不容易到手的肉,怎么能就此放过,你知道申家给的赏金是多少吗?赶紧的,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