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太一行人离开了农庄。他们在路边留下了一根木桩,上面插着一具无头尸体,还挂起了一块木牌。
“这就是背叛人民的后果——党卫军特遣调查官肖恩·哈特曼”。
吉普车在道路上疾驰,空太一边望着窗外,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和福莱特等人聊天,很快就从这些人口中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攻下诺曼底之后,盟军在西线战场上获得了主动权,德军节节败退,和部队走散的士兵到处流窜,有些更是直接做了逃兵。他们不但将颓丧的情绪带到了后方,有些还沦为盗匪,将罪恶之手伸向了他们本该守护的人。
空太知道自己昨天收编的福莱特三人就是逃兵,但是他并不打算拆穿,因为这些人也是自己身份的背书。他很清楚,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大时代,光靠那身军服是吃不开的。手里面没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就算是真的上尉也只会白给。
其实,在福莱特向他敬礼的时候,空太就决定要将其收入麾下,甚至还打算主动出击,将更多的逃兵拉进来,壮大自己的队伍,然后向前线进发,去做一名上尉该做的事。
从士兵们的口中得到情报后,空太对这个空手套白狼的计划更有信心了。
“福莱特,我们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傍晚之前应该能到,长官。”
“好吧。”空太摊了摊手,自语道:“希望这辆车能坚持住,至少撑到那个时候。”
太阳快要落下时,空太一行终于抵达了福莱特所说的那个小镇。
“这就是镇上最大的酒馆。”
空太留下一支梯队看守装备,然后带着部队进了酒馆。
这个时候,酒馆已经快要满座,而当空太带着他的部队进来后,原本在大声喧哗的人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德意志万岁!”
空太进门后便向这个国家致敬,但是没有人响应,倒显得他像个小丑一样。
“这不是针对您本人,上尉先生。”酒馆老板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解释道:“军服已经吃不开了,尤其是德国军服。”
“寄生虫。”一些酒客小声地嘀咕着。
空太知道这是帝国梦碎带来的连锁效应,他并没有因为人们的不敬而大发雷霆,反倒是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元首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于是派我来做个调查。”冒牌上尉不紧不慢地走到一张空着的方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和记事本,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说道:“来到这里后,我发现情况比传言描述的还要糟糕。”
他看出了这些镇民已经对国家失望,甚至对军人产生了抵触情绪。从党卫军的角度来看,这是非常糟糕的,而空太却认为这对自己十分有利。
“名字?”冒牌上尉盯住了酒馆老板。
能天使一挥手,铁血少女们立刻分散开来,控制住了所有门窗,确保没有人能离开酒馆。
老板吓得直哆嗦,其他客人也不安地缩着身子。看到他们的反应,空太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家伙已经被震慑住了。
“不要紧张,这只是例行的询问而已。”
空太越是这么说,酒馆里的人们就越是害怕,因为这太像特务们找人麻烦时的情景了。老板很快就承受不住,吞吞吐吐地说道:“斯纳贝尔·盖茨,上尉先生。”
冒牌上尉立即把这个名字写在了记事本上,酒馆老板一边搓着手,一边伸出头来看向他笔下的纸,生怕这人写点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空太转头望去,酒馆老板立刻说道:“32年春天就入党了。”
这丢人的样子引来了一阵哄笑声,而当冒牌上尉转头望去时,刚才发笑的人们立刻变得噤若寒蝉。
“您听我说。”酒馆老板语无伦次地说道:“我知道店里的情况并不是完全符合规定……烤肉是应急屠宰的……可怜的动物。”
“别紧张,先生。我不是来找麻烦的。”空太摊了摊手,说道:“我的任务是观察和记录,并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报告给元首,供他参考。您就告诉我,店里损失了多少?”
酒馆老板疑惑地望着空太,于是他又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是指被逃兵偷窃的东西。那些流氓拿走了什么,都值多少钱,我会记录下来,并为你们申请国家赔偿。”
“赔偿?”人们疑惑地望着空太,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保护人民的合法权利,是党和国家必须履行的责任,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做这件事。”空太适时地站了起来,朗声道:“德意志万岁!”
这一次,他得到了民众的热情回应。
“德意志万岁!”
“德意志万岁!”
“德意志万岁!”
空太开出的空头支票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人心里的欲望之盒。酒客们纷纷向他涌来,上报自己被逃兵夺走的财物。这些损失根本就无法核对,空太心里很清楚,群众也都明白,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夸大了自己的损失。
“我有两匹拉车的马……”
“你哪来的马?”
第一个来打报告的人就撒了谎,而且立刻就被他的邻居拆穿了。
“福莱特。”空太转过头,对手下的三名人类士兵说道:“这位先生好像是喝多了,你们扶他出去清醒一下。”
福莱特三人立刻过来架住那名男子,把他“送”到了酒馆外面。他们打仗的时候不行,欺负普通镇民倒是熟练得很。
“这是个误会!上尉先生……”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福莱特瞪了他一眼,便将其吓得噤若寒蝉。
见此情景,酒客们老实了许多。
“他们砸烂了我的柜子,还有餐具。”
“他们偷走了我家的两只鸡。”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家的损失,空太一条条地写在了记事本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这种态度赢得了镇民的好感,酒馆老板还主动询问他是否需要晚餐。空太礼貌地道了声谢,并让能天使解除了封锁。
“要回家的人,现在就可以走了。”空太笑着对镇民们说道。
“谢谢上尉先生,您是一位真正的骑士!”一名中年男子向空太微微躬身,然后走出了这家酒馆。
在那之后,又有几个人陆续离开了酒馆,留下来的人们开始了狂欢,仿佛他们明天就能领到政府的补偿,迎来美好的新生活。
空太切开了老板送来的牛排,笑道:“祝大家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