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被踢倒在地上少年,完全看不到其脸上有什么表情的变化,是喜还是怒,又或是坦然。
在所有人都以为少女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时,少女走到狗娃子身前,用手指了指对方,轻轻吐出几个字。
“你不错,站起来再战。”
少女用一种冷傲眼神看着狗娃子,冰冷地说道:“我这套招数,是我师傅从一个金发碧眼的商人那边换来,算是舶来品,我在外与人比试中都是轻松获胜。”
“同龄人中,从来连第一招都接不住,就算其中佼佼者,三招过后也是飞出几丈,皆受伤不浅,只有你是被我踢倒,而且还为受伤。”
对于冷傲的少女来说,这种乡下农村的少年,完全不值得她费这些口舌,因为她们完全是二个世界的人。
在她眼中,这少年别说和她交际,就是连与她站在一起,同台竞技都是对这种泥腿子的褒奖,结果她今天莫名其妙地,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
冷傲少女又不自觉的吐出一句:“我叫孙欣莹,你叫什么,下面开始我会认真起来,我会用剑法、还有剑招哦!”
狗娃子本看见女生本就胆小,所以他畏畏缩缩的讲道:“我叫狗娃子。”
孙欣莹没有忍住笑的问道,“你叫这名字。”她非常狐疑看向这少年。
狗娃子嗯了一声,点头道,“对的,我没有父母也不知道自己名字,我从小就只有黑妞陪伴,村里大人就给我取了这乳名。”
然后他指了指王铁牛身边,匍匐着一条大黑狗,而这条大黑狗对着她露出一股强烈敌意,这敌意自然是她踢倒狗娃子而造就。
所以村里大人就都这样称呼我,他抬头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少女,又微微颔首道:“等成人礼时候后,我要自己取个新名字,所以我现在都有在识字。”然后对着孙欣莹露出傻孩子一样的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一刻钟后比赛开始了,只见孙欣莹喊了一句剑来,边上马上有人丢了一把芦荟的叶子呈宝长剑上来。
孙欣莹伸手一接,马不停蹄地施展出身法,只见她足尖一点,身形踏出九宫步,左手捏了一个剑决,用剑像在画图一般,随后扬手一剑刺出。
一道剑光闪出,化作一道剑影,风卷残云般的威势袭来,周边村民那里见过这精彩场面,好多人都表现出震惊神态。
这时狗娃子,双掌向前,左右挥摆地舞动起来,像是画圆、又像画方,随后口中大喊,“画圆乾坤、拳出游龙、撼山破风,给我碎!”
拳劲迎面撞上了这道剑影后,空中发出滋滋的撞击声,搞的台下的百姓拍手叫绝,连连惊呼过瘾。
下一秒狗娃子凝神静气调整,对于他来说,这擂台上施展拳法,比平时练习可累多了,他要抓紧僵持的每一个空当来休息。
紧接着他又打出五拳撼山拳的招式,每一拳都附带着若隐若现得拳影,拳影中都蕴含着破山的压力,朝着孙欣莹呼啸而来。
孙欣莹见状,仿佛这拳影对她没有威胁一般,她右手一摆,口中说道,“白虹贯日、夕阳朝晖、梵鬼破心、破守诛邪、诸天合一,乾坤诛魔剑去。”
虚空中也同样幻化也一个虚影,如三头六臂模样的阿修罗,其手持多把长剑,这虚影已肉眼不可察觉地速度,来到拳影前,一顿疯狂挥砍,硬生生把这带给人压力的拳影拼杀殆尽。
砰砰、噼里啪啦,临时擂台搭建的木桩,全都被剑气砍出多处裂痕。
一裁判模样之人高声喊道:“都退远点,要注意安全,比武时刀剑拳脚无眼,伤了人,丢了性命,概不负责。”
此话一出,两村看挤在前面看热闹之人,纷纷退让开一定距离,毕竟看热闹可不能把小命交代进去,不少大人也叹息道,现在小孩子,竟然如此厉害,长大了还了得。
虽然这一波拳技与剑招碰撞被抵消大半攻击,但是狗娃子毕竟是凡夫俗子,肉身没有任何锤炼,哪能抵抗这些威能带来的余波。
此时看去,他身上还是出现了五六道肉眼可见的剑痕,鲜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身上穿的麻衣都已经破碎不堪,犹如从台风海啸中幸存者那般。
半晌后,狗娃子身体到了极限,终于忍耐不住,嘴角渗出血迹,一个趔趄,一条腿松垮没站稳,膝盖碰到地面,他连忙反应,用一双手撑在擂台上,抬头看着眼前的孙欣莹。
看过去狗娃子双眼充满着血丝,他没有名义上师傅,也不知道人与人的实力差距竟然可以这么大,他满心的不甘,他知道自己赢不了,但他还是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原本是他还想再坚持会,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只能被身体的本能带动着,一直咳嗽着,还时不时咳出血来。
见到这般景象,坐在太师椅上的张福振安耐不住,赶紧站起来,急忙地叫道:“我们认输,资源不要了,狗娃子你不要打了。
张福振来到狗娃子身前,准备扶起这满身是伤的孩童,关切说道,“好孩子,你是我们张嘎村的未来,你是我们村的希望,老头子不能让你这麒麟儿毁在老头子手上。”
狗娃子看向村长摇了摇,他不愿意,就算不是为了去讲武堂学习的奖励,他也不愿意做人轻而易举地放弃,如果是一个轻易放弃之人,他又如何生活至今,如果心里脆弱,也许早死了十遍百遍。
孙欣莹轻声说道:“这是止血丸”你拿去吃了吧,很快就能止血了,伤口也会快速结痂的,这次比赛算我输了!”
此话一出,刚才还准备庆祝的孙老家人,迷茫的朝着这边看过来,看见孙村长准备上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孙欣莹的话打断了。
孙欣莹平静说道:“我早已进入血肉境,是一名武者,刚才的古武拳,不要说他,就是血肉境的成人,也不会比这孩子做得好上半分。”
“何况他才一个没有武者境界的八岁孩童,有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你刚刚抵挡我剑招剑技的是什么拳法。”
狗娃子坐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撼山拳。”
听见拳法名后,孙欣莹反而一惊,狐疑问道:“这套拳我听说过,只是没见过,为什么你不用撼山拳最后二式(游龙出海、山崩地裂)来抵挡我的剑技,如果那时你用了,也许你不会受这样的伤。”
狗娃子喘着气道:“我不会,也不知道你说的最后二招是什么。”
孙欣莹好奇问道:“好吧,你师出何人,这套拳法是花奴国破法宗拳法,就算是世俗武官也难会,就算会,那肯定也是有宗门弟子的身份,能教你五式,也绝非无名之辈。”
狗娃子低着头,想起了秋老爹的话,着急的辩解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
孙欣莹看着少年的举止,便选择不追问。
孙村长忍不住喊道:“莹儿,你认输不妥吧,这是村里一年资源。”
孙欣莹补充一句,“这是你们双方拟定的比赛,我的出现本来就属于意外,我认输与否,与你们何干?”
“我只是陪父亲回他出生地方来看看,如果没有我,你们这破村没有适龄人是他对手,而且他都逼出我的乾坤诛魔剑法中的剑招,已是非凡。”
孙欣莹因为眼前这少年,接二连三的表现,反而让她从一个高冷的少年,变成屁话精。
“用一年资源换来这种信息,提前预知这个孩子的潜力,你这老头应该庆幸,是本姑娘出手给你试出来。”
“这孩子将来不出意外,一定会成长为这个村的一颗苍天大树,甚至照耀整个凤阳城都是可能。”
孙老家村长欲言又止道:“莹儿你!”
孙欣莹没好气道:“看你是个老人,我才给你面子,就是让你一直喊我莹儿吗?”
孙欣莹双眸带着怒意道:“你们孙老家村不知道,你个老头不知道我的身份吗?我父亲入赘哪里你不明白吗?光我姓孙,就是这个破山村,几百年修来的福气。”
“同样都是糟老头子,你旁边这个糟老头子,虽然没有武者境界但是这份头脑、这份果断、这份决绝,和你比起来高明太多了,人家可以主动为了保住这孩子,主动抛弃资源,主动认输,而你呢!”
这种情况两个村长一比,马上高判立下。
孙欣莹最后冷冷说道:“与这个村结一份善缘,未来你们也许可以跟着沾光。”
走到狗娃子面前,伸手拉起狗娃子,在其耳边,用只有二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十岁,等你长大了,以后记得来考天碑学院,我在那里等你再来挑战我,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到不无聊的熊孩子,你用的拳法是破法宗,而我的剑法也是破法宗的,这样算下来,你要叫我一声师姐。”
她纵身一跃,跳出擂台,摘下自己的蓝花如意髻,用力一丢,正好落在狗娃子脚边,便疾风般的穿梭到几十丈外停的马车上。
狗娃子看了看,傻乎乎的再看看周围,突然的变化,让他手足无措,拿起地上的蓝色如意髻,一个纵身翻下了擂台,躲到王铁牛身边,心里回味着少女最后的话。
众百姓本来见识就少,被刚刚一幕幕变化,从惊讶开始,到最后的一个一个都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然后人群中出现了交头接耳,熙熙攘攘的对话声。
人群中有妇人说着:“你们看那长得标致水灵的姑娘,那么厉害,还丢给俺们村狗娃子一个那么好看的如意髻,我看是动了凡心了,我看也是阿。”
这时要是孙欣莹没走,一定一口血吐出来了,她只是觉得给狗娃子一个信物,将来可以让他拿着信物来文周城找她‘玩’。
因为狗娃子这个孩童,让她不讨厌,在孙欣莹眼里,她认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
就像她看不起孙一行村长,包括对其他人都嗤之以鼻,如果得到她认可的人,她就会选择当朋友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