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对不起安队,我有男朋友了。”
安久低眸,目光从她白净的脸上移开。一点点放开她。但是手仍旧悬空在空气里,一动不动。
“对不起,依然。”
菱依然是落荒而逃的。她没有回办公室,沿着楼梯走到了顶楼,她坐在台阶上,这时候的阳光很足,洒了一地的金色,特别像是在水泥地板上涂了橙色的颜料。
她闭上眼睛靠着墙壁,心里很是烦躁。安久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想要追求她。她来警局没多久,他怎么会喜欢她。那以后见面要怎么办?
想想都觉得让她觉得后怕。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她刚刚好像特别没给他面子。他会不会恨死她了,早知道委婉一点了。
整个下午她都无精打采的。安久从办公室经过,她也不敢看他。
第二天不用上班,她睡到了很晚才起床。原本想趁着过年这几天放假的时间,好好消化那天的事,她想努力说服自己,安久那天肯定是不正常才会跟她说那些话。可是想了半天她觉得安久一向是个沉稳的人。
她越不想去想,就越在意。
除夕夜那天,菱家和杜家是一起在大饭店里吃得年夜饭。同时把两个人订婚宴的时间定了下来。
过年的几天里,菱依然都在家里陪父母。眼看着明天就到了上班的日子,她特意把唐颖约出来一起吃火锅。
唐颖是她的大学同学,当然这是杜邢昀告诉她的。现在她是她最好的朋友,这是她自己认可。唐颖应该属于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大气贤惠的五官,黑色的长直发,看着很舒服,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跟她在一起吃饭逛街,菱依然都处于极佳享受状态。
唐颖娴熟地往锅里下着牛肉,热气腾腾的气体不停地往上窜。
“大过年怎么想起叫我出来吃火锅?”
“通知你我和至恒的订婚日期呀!”
在下最后一片牛肉的时候,汤汁溅在了她的手上,她收回手。扯了一张纸擦干净,不过那处已经很红了。
她笑道:“你们准备结婚了!”
菱依然一边嚼着嘴里的菜,点点头。
“我们谈了这么久,至恒想结婚了。”
唐颖轻笑,往菱依然的碗里夹着她喜欢的菜。
“听你这么说你还不想。”
“也不是!就是觉得有点突然吧!毕竟我是真的记不清以前跟他的一切了。”
菱依然夹起碗里的牛肉片,可能有些烫,她放到嘴角边吹了吹。
“你的顶头上司是叫安久吧!”
菱依然反射性地抬起头来,肉片落在了桌子上。
“对呀!怎么了?”
“他对你怎么样?”
唐颖看到菱依然去扯纸巾的手僵持住了,连忙改口。
“我是说人怎么样?”
“挺好的。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就是觉得他挺面熟的,你不觉得吗?”
“没有呀!我去个洗手间。”
菱依然站起来,穿上放在椅子上的白色大衣。
正要离开座位,看到安久和匡鹏已经走了过来。
她礼貌性地扯出一个微笑。
“安队,鹏哥,你们也来吃火锅吗?”
唐颖听到说话声,也转过头去,看见了她身后的两个男人。
她也立马站起来。
笑道:“安久,匡先生要不一起吧!”
她叫他安久。就像是在叫一个老朋友。
匡鹏抬了抬眼镜。
斯文地一笑。
“那好!”
菱依然是快跑到洗手间去的。她感觉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人在追她,她越跑越快,后面跟随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直到她的手被一股带着怒意的力量拉住,她被来人死死抵在有些冰凉的墙壁上。
在昏暗的过道里,他的脸离她的脸很近,立刻就要触碰到。
她看清楚了来人的脸,是他。
她的心口一起一伏,挨着他硬朗的胸口。
“安队,你干嘛?”
“听说你要结婚了!”
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看不明白此刻的他。他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霸道强势,一步步逼迫她。
“是!”她扬起脸。
她话音刚落,她的唇就被全部封住,他的所有包裹着她的所有,她看到他闭着眼睛,沉醉在其中,那样热烈和情动,好像是什么东西失而复得。温热的感觉不仅在她的唇上,还在她的心口。她是怎么了?
她想要挣扎,想要动。她的力量就更多地往她身上转移。
直到她不动了。哭了。
他慢慢放开她。
离开她的唇。
“依然,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一个劲地喘着气。
“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其实你是小人。”
“是!我是!我是爱上了你!”
菱依然朝她吼道,推着他。
“但是我不爱你,根本没有爱过你。”
安久愁苦地点点头,自然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我明白!”
他跨步离去。
高大的背影在昏暗的走廊里越走越远。
他怎么就不受控制地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从他再见她时,他就告诉自己不能冲动,要冷静。
谁晓得!他做不到。
他想触碰她。是真的好想。
那一夜,他彻夜不眠。
这三年来又有哪一天他好好睡过。
过完年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生了命案。
罗永录一边拿着勘查箱,一边抱怨道:“这些犯罪分子真是可恶,过个年都不让人愉快。”
安久道:“报案人说尸体在山上,我们现在走路上去。”
他们沿着大概一米多宽的山路往山上走。这座山下的周围有好几个村子,村子里死了人,大多都选择埋在这里。因为这是春节期间,每天许多人都携家带口的上山来祭拜祖坟。尸体也就是被上山来祭拜坟墓的人发现的。
进入山林深处,白色的天光被浓密的树林挡在了外面。显得有些阴森。
菱依然从今天踏入警局开始没有和安久说一句话。她努力告诉自己,还是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是最好的。
罗永录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
“晓慧你知道吗?这里可是有很多坟墓的,不然你走我前面,我保护你。”
“切!我才不怕!少糊弄我。”
菱依然说:“这个凶手体力挺好的,扛着死者走了这么远的山路。”
匡鹏解释道:“依然你可能先入为主了。也有可能是死者被凶手带到山林来进行杀害的。”
“也对。”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才到达了尸体的所在位置。
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看见警察来了连忙走上前来。他后面还有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一个十几岁的青年。
“尸体是你发现的吗?”
“是呀!我们上完坟,我想去远处方便一下,就发现了一个白色的蛇皮袋,看起来鼓鼓,我走过一看,看到了一张人脸。吓得我赶紧跑,然后报了警。”
安久开口说:“麻烦你现在带我们过去。”
男人忙说:“好好!”
安久看了看前面,的却有座坟墓,地上还残留着燃烧过的纸钱。
安久问:“大哥,这一片的坟墓多吗?”
“不多。好像只有我们这一家。因为这里偏僻,离山脚又远,要不是阴阳师非说这里风水好,我们也不愿意把人埋到这里来。”
一个白色的蛇皮袋侧倒在茂密的草丛里。周围全是一米多高的杂草。
匡鹏把蛇皮袋打开,一张灰白色的脸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菱依然拿着照相机走到旁边,开始拍照。那是一张精致的脸,五官小巧,看上去正直妙龄。
“死者女性,二十岁左右。”
匡鹏在助手小白的帮助下,将尸体抬了出来。
死者不高,一米五五左右。上面穿着一件红色的短款羽绒服,下面是黑色丝袜,黑色的短裙,黑色的高跟鞋。
安久道:“这里应该只是抛尸现场。”
匡鹏道:“尸体腐烂程度不大,可能是冬天加上山林气温比较低的原因。目前根据尸斑判断大概死亡时间为一个星期左右。”
匡鹏掀开尸体后脑勺的头发。
“死者后脑勺受了伤,但是从外观上不好判断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还需要做进一步的尸检工作。”
匡鹏和助理小白将尸体抬进装尸体的带子,站起来拍了拍手。
“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连手机也没有,无法证实其身份。”
罗永录道:“这大过年的,外地人应该都回家过年了。应该是这附近村子里的人。”
安久说:“永录你先和一些兄弟们去附近村子里问一下有没有人失踪。我先在这附近看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咱们等一下警局见。”
“好!”
菱依然知道自己是跟着安久的,自然是不敢走。没一会儿,寂静幽黑的山林就只剩下她和安久了。
安久抛开茂密的杂草,仔细地寻找着。
菱依然道:“安队,既然尸体是被抛到这里的。我们现在还需要找什么?”
“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就连手机都没有。那么很有可能死者的物品被凶手给扔掉了,既然凶手觉得这里是一个安全的抛尸场所,他也有可能将尸体的物品扔在这附近。但这只是猜测。”
“喔!”
安久说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菱依然已经早早地勾下了身子跟他一起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