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向南愣住,随之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含笑。
“哦……我叫叶非。”那人也感觉诧异,顿了一会儿,说:“你们要去吗?梅县离这里,坐车的话大约四五天的路程。”
“嗯,我们打算去那边生活。”染儿笑着,用手指指对面的人:“他很会种梅子,我呢,很喜欢吃。对了,叶公子在这里是寻亲访友,还是做生意?”
“访友。”叶非总觉得他们奇怪,但也不便询问。
“哦。以后你若回家了,说不定我们还能遇见。”染儿说着起身道别,出了茶楼,她就握上楼向南的手:“我们到了梅县成亲好不好?那里谁也不认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好!”当决定寻找梅县时,就表明要面对一切压力,抛弃一切。不管怎样,他不会再因任何事放弃。
次日,两人就出发,骑马只用了三天,到达梅县。
似乎和记忆中的“梅县”很相似,县城周围是座座青山,已经进入冬季,但这里的气候还算温暖。在县城中的客栈住下,寻觅了两日,找到了一座小院落。
染儿站在院子里,看着整洁简单的小院。院子里还有两棵相依生长的树,因南方天气温暖,虽是冬季,却要到临春时才落叶。仔细看着两棵树,高不过两三米,枝叶密实,认不出是什么。
“这是相思树。”看出她的疑惑,楼向南出声解释。
“这就是相思树啊?!”染儿很意外,虽然常在诗文中听说,却并没有亲眼见过。看了看周围,快乐的笑着说:“这院子越看越好,等春天的时候,在这里种上一大片的花,树下修石桌石凳。赏花看月,喝茶吃点心,一定很好!”
“你还能酿青梅酒。”楼向南笑着补充。
“对!”染儿无限的憧憬着,紧紧抱住他。
一个月后,踏月山庄。
楼连城皱着眉在书房来回走动,愠怒与焦心同时充斥眼眶。二夫人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大半个月前收到的信,怎么也想不通。
信里只说两人不想回康州,让二老保重之类的话,可二夫人早就听说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虽是流言,但回想这么多年来的事情,心内已经深信不疑。楼连城在这件事上无疑是坚决反对,违反伦理,让他愤怒难当。但她另有思量,只觉得心疼女儿。
外面响起脚步,楼元衡走了进来:“爹,娘。”
“查到了?”楼连城立刻追问。
“查到了。”楼元衡点头。
自从收到信,楼连城就一直催促他查找两人下落,但他私心的不希望楼向南回来,所以……可现在瞒不过去,他不说,早晚会被别人找出来。
这楼向南与染儿的事上,他感觉很矛盾,既恼怒,又希望……
“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一定要把染儿带回来!”楼连城恨恨的拍打桌子,月余的精神折磨,人都憔悴不少。
“老爷,你别太生气,他们不过是贪玩罢了。”二夫人软语安慰,事情没有捅破,她自然也不会摊开来讲,否则都是尴尬。
楼连城叹口气,又问:“元衡,关于亲事,段家回信了没有?”
“……段伯伯只说再议。”楼元衡十分庆幸这个消息。
楼连城深皱着眉,自然明白其中原因,叹口气,摆了摆手:“你去准备吧。”
二夫人也离开了书房,回到住处便差丫环去传信,请莫简之见面。
半个时辰后,莫简之来到山庄,名义是探望身体不适的二夫人。丫环将他带到院子里,便退下。
“简之。”二夫人看到院中没有他人,这才说:“染儿的事你听说了吧,这可怎么办?”
“他们是兄妹!”莫简之回答的很简单,也算表明态度。
虽然他很想有楼向南这样的人做女婿,但若认了染儿,他与二夫人的事就闹开了。到时候他的家,他的生意,甚至是他的性命都岌岌可危。他断不能冒这个险!
“你明知道不是!”二夫人哪会不明白他的顾虑,讽刺的摇摇头,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心疼她,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生活,又没有人照顾。她怎么就喜欢自己的大哥呢?段子阳哪点不好?哪怕她跟了邪教的穆沧澜,我也不反对。”
“好了,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说这些有什么用?”莫简之想了想,说:“楼连城一定是打算把人强行带回来吧?不是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办法行不通。那两个若是铁了心在一处,依照楼向南的剑法,染儿卓越的轻功,哪会让人捉住?”
“说的也是,可楼连城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二夫人叹口气,没了主意。
“你不是觉得段子阳好吗?不如你想点办法,把染儿骗回来,你是她亲娘,你让她嫁人她难道不嫁?”莫简之担心的是她犹疑不定的态度,会让连楼城起疑。
二夫人闻言说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染儿,她的性子倔强着呢。再说,经过这么一闹,段子阳愿不愿意娶她都难说。段文对于亲事的回复是再议,恐怕这还是给了面子的回答,就算染儿回来了,也得另觅人选。”
“那就先把她弄回来!”莫简之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附到她边说:“我料定楼连城会无功而返,你只等他回来,然后……”
二夫人听他说完,很是犹豫:“这、这能行吗?万一她发现……”
“发现?就算是发现,那她已经回来了,不是吗?”莫简之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