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犯法后,警察为取口供,多次折磨哥哥;哥哥坐牢后,又有警察到我家。我家穷得叮当响,东借西凑也只有四百元,那个贪婪的警察连桌上的一元、五角的硬币都搜刮走了。结果,哥哥在牢里的日子没有任何改变……因为哥哥被捕,抱病的爸爸气急交加撒手西去,家里人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妈妈就没当哥哥活在世上……”“零碎的四百元都不放过,比流氓还流氓。”冉寒春读着任红霞的来信,羞愤之下,拍案而起,抄起电话就找萧红旗。萧红旗已经撤回外调人员,集中精力调查保外就医人员,寻求突破口。对于冉寒春的要求,他有点为难:“冉局啊,什么时间、是哪个败类到任家去索要钱财,我们没有一点线索,怎么查呢?”“我可以考虑向任红霞索取那名警察的资料,萧书记你在人犯服刑所在单位民警中去排摸,给我揪出败类,严肃处理。”冉寒春正为金狐某个不知名的败类生气时,金狐当家的容后福来觐见。司法厅召开了一次夭折的选拔副局长会,听到风声,容后福安排太太去拜访冉太太。
等得冉寒春出访归来,他就赶到局里当面向局长问安,就戴学习案子负荆请罪,并汇报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戴学习案子性质未定,你把工作做在前头,很好!党委班子要抓,对基层民警的教育和管理也不能松懈。我又接到一个举报,说你们金狐一名民警竟然将手伸到犯人家里去了。那个犯人的妹妹穷到上不起学的地步,他连五毛钱的硬币都不放过。你说这个民警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还有没有一点法纪意识?”冉寒春愤然,叮叮当当地敲起桌子。“冉局,我失职了!”容后福本来是哄局长开心的,谁知又遭批评,当时傻了眼,好在反应快,义愤填膺地回应,“太不像话了,回去我查处他!”“小容,这是耻辱啊,你叫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回去后叫你们纪委认真调查!”冉寒春收回激愤情绪。“是是”之后,容后福就煤矿的通风系统更换恳请局长敦促落实,又画蛇添足地强调了矿井安全的重要性。“不用你解释。”“对,对,我忘了,局长您就是从矿井里出来的,是专家。
”“小容,还有什么事吗?”“局长,我……”“没说的?你回去赶紧给我查出那个败类!”“冉局,您交代的我回去就办。在这次上报的副处级领导干部后备人选中,我恳请您考虑一下我们金狐监狱政治处副主任苟遥。该同志政治素质过硬,业务能力很强,敬业精神极佳,如今四十五岁了,此时不用,他就没机会了。”其实,在上报名单中,首轮淘汰的苟遥还是被列入其中。爱将提此要求,冉寒春没有异议算是默许。容后福一口一声谢字刚走,副局长曹鸿磊就进了门。曹鸿磊兜了一个大圈子后开始进入正题。曹鸿磊是院校出身,夫人是老一辈劳改队干部后代,因其岳丈关系,他在监狱里平步青云,三十九岁步入副局长岗位至今。其小舅子现任凤凰监狱副监狱长。曹鸿磊想将小舅子扶正。念在曹副局长的小舅子做事不张扬的份上,冉寒春沉默片刻,答应为其小舅子投一票。踏进家门,冉寒春发现小区邻居、早晨练太极拳的伙伴张教授端坐客厅。“哦,什么风将张教授吹到我家里来了?”“是监狱风吹来的!”张教授弓身上前,苦笑着。
提到监狱,冉寒春立刻猜到访客来意,便装着糊涂:“啊,学者就是学者,说话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哦。”“仰仗您抬爱了,冉局长您不也是学者吗?”张教授有点局促。“张教授,您的茶没动嘛,请喝茶啊。有段时间没看到您,您出去演讲做报告去了?大学教授出场费很高哟,我们公务员和你们比起来可清苦得多啦!”“我正为一件事忙得焦头烂额呢,哪有心情出去开讲座哟!”原来,张教授的二公子因诈骗案发入狱,他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求冉寒春。“您说得严重了!我们的监狱哪有您说的那么黑?至少我冉寒春不是坏人吧!”听明来意,冉寒春说起了笑话,“如果相信我冉寒春不是坏人,那就请您相信我的部下也不是坏人,至少是好人多嘛,您说是吗?您呀,不必为令公子的处境担忧了。”对于当今监狱政策和形势的介绍,张教授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个劲地央求冉寒春。可怜天下父母心,冉寒春动了恻隐之心,问:“哪家监狱?”“犬子在金狐监狱六监区改造,恳请冉局多多关照!”张教授退隐,冉寒春念起主管监管的副局长田望鹿。在他归来的第二天,办公室汇报了田副局长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