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的植物不是特别的多,有的也只是一排排堆砌好的人工花圃,里面种植的都是一些矮小的灌木或者是一大片艳丽,与整个圣城繁荣华丽相互衬的花朵,看似生机勃勃却十分死板,非常不自然。这一切的规整,即将结束于城内那位资历深厚园丁的过世,然而官方对他过世的解释是——自杀。于是,缺少指导的那些花匠们也干脆任由植物生长,不再管理。
金宫大教堂后,幽静的教皇庭院内饲养着各种奇花异木珍兽丽鸟,与外面的一切神圣严肃喧嚣隔阂了起来,好像这个庭院是一个分界点,外面是现实,而里面是最初的伊甸。树木遮挡着里面的秘密,同时也隐藏着跟踪內侍监而来的萧强一行人。
果然如萧强想的一样,拉斐尔并没有拿着匕首去做他说的准备。
“蛋疼,你瞧瞧这太监的走路姿势鬼鬼祟祟的,我们猜的果然没错呢。你说这就是教皇的庭院了?我的乖乖,我一直以为这些宗教领袖应该清心寡欲住在山顶修行的,这位住得还真对得起他的‘皇’字。”萧强摇着头,啧啧道。
但丁谨慎地回顾四周,小声道:“也许,他先拿着圣灵匕首给su satita(教皇)确认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曾经说过圣灵匕首有两把,为了防止女巫入侵的事情败露所以他不敢去动另外一把,”青青小声说,“而它就在金宫大教堂的圣器室内,如果有什么需求,按教皇的权利完全可以自己去拿的,为什么又要花这么大功夫让我们去取这把……”
“会不会这里的那把失窃了呢?”萧强问,接着又看向远处拉斐尔罗已经消失的方向。
“没有,今天早上我和青青姐姐跟着他去大教堂取圣水的时候,看到那些红衣主教搬出来了很多圣器,说是要准备一个大型布道传福音的活动,其中另外一把匕首就在那。”轻纱舞风说,“他跟我们的时候还很正常,倒是你们那边怎么样?”
“在那边,我们发现情况更加不简单,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伯爵皱着眉头说,但丁点了点头接着讲:“神圣的禁域里竟然还有怪物,还有这些怪物好像并不是为了应景而出现的,以及海姆达尔衣冠冢……很多事情脱离了我这几年来对于这的认知?”
萧强表示同意,但却有些无力:“我只是想来这借个路,怎么就掉进了这些家伙的坑里面去了。要不是没办法突破,老子鬼才陪他们!但我老感觉,这个太监他背后知道的肯定比我们想的还要多,他想拿着我们干什么。”
“老大管这么多干嘛?”旺财不满地拉着萧强的衣角,撒娇道,“那太监都给了咱们定了大宾馆了,从昨天起我就没吃好的了,咱们先去吃顿饭按顿摩,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啦!”
“猪头你懂什么!”萧强生气地给了旺财一脑锤,教训道,“都什么时间了你还有心思去玩?咱们当务之急是快点把这些烂事给解决清楚,不然小红呆那么久时间在里面会化的。”
“那还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逃走好了,干嘛管这些跟我们毫无关系的事情?反正咱们也都知道路线了,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地干活,要不就今晚?”旺财捂着脑袋怂恿着。
见识过坚守苦难湖海姆达尔侍卫的厉害后,萧强伯爵完全没兴趣,但丁苦笑着说:“大师兄,咱们进湖之前,遭遇禁域海姆达尔守卫的那一战你是被收起来了没看到,要不然今天晚上我把你再送过去体验体验如何?”
“就是,还只是遇到了那一群不由分说放炮的。在天上飞着,那气候我都觉得我撑不过去,更别说进山了,没充足准备就进去准集体送葬!”萧强抱着肩打了个抖,好像周围的气温突然变冷了似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神棍到底在卖弄什么关子,但现在看来我们不解决这些事情还真的不会放我们走了。以前在大沙漠的时候神仙就说过,真的掉进了什么任务圈子里,真的是想逃都不可能。”
“但是我们该怎么做呢?”青青问,接着眼神也变得为难了起来,她想起了在中幻术差点被海里的女鬼杀死,还有拉斐尔讲的已经灭绝的精灵族的故事,“可是萧强说真的,其实我很想发掘下,在这圣城背后隐藏的故事。我觉得这一系列的事件并不是什么女巫入侵这么简单。”
“就是就是,咱们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遇到了这些鬼事,一定是有原因的。”轻纱舞风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至于什么原因嘛……”
萧强汗,连忙摆手:“这锅我不背,你没看到这时间点么?我还在天边浪着呢这边就出事了,关我屁事。我觉得这些神棍现在是在利用我,但到底做什么嘛,”说着,他眯着迷之眼神,看向了还在默默思考着的但丁。但丁一开始还不明白,接着一惊瞬间想到什么,也连忙摆手退后,解释道: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来监视你的!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一开始负责调查那些袭击事件,半天没有结果差点被开除踹出圣城流浪的!要是被教廷开除,整个阿斯加德领土,包括奥利津大陆的其它国家城镇都不敢接待我,甚至我的职业特性都会被直接收回。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线上的麻雀呢!”
“是蚂蚱,”萧强翻了个白眼,接着继续说,“从头到尾我感觉都是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藏着掖着的不知道打什么算盘。不行,我们得自己行动!不然到了最后不知道会被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但丁这些事情的记录那个师太说你都有,我们今天就去调查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听到萧强第一次这样正确地叫自己的名字,但丁非常高兴,立马起身:“我们早就该这么做了。我去取记录,等下我们在圣欧若拉修道院集合,顺便观察下那个张德妙到底中了什么魔。”
萧强点了点头,拉着还对拉斐尔定的大酒店念念不忘的旺财往回走。
一开始的爵位分配,又是好装备相送,到现在的大酒店伺候,萧强怎么看都像在收买他们一伙人,可自己也就一普通玩家,冠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魔冥神将”称号而已,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有哪点可以收买的。还有那奇怪的什么圣女预言,说他的出现就能让圣山封印松动新的圣女出现,若真的这样,他都出生这久了怎么梦幻世界依旧太平,他都到圣山脚下了也没见它喷发,而且女性玩家到现在怎么依旧处于负增长状态?
內侍监说过,希望与他合作去对抗女巫,按剧情,教廷与女巫都对抗千年了都没对抗出个所以然来。对于仇家感情这种事,萧强一直是劝打不劝和的,找他做居委会大妈也没用。再说,好不容易和平了千年,那群女巫萧强也觉得她们应该不会没事找事,主动来找抽的。至于那个伊丽丝的动机,看她那贪婪的样子,怎么都像是个人行为。若真的女巫们缺少力量魔力来源,不早就集体进攻了?可这又回到了第一个猜想——喜欢战争的没脑子,作为某方面是智慧象征的女巫,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智商下线的样子。
所以,萧强认为,拉斐尔所说的与女巫对抗,其目的并没有与女巫对抗那么简单。
明明计划得很简单的旅行拯救计划,现在不知不觉被蒙上了一层纱,纱的后面似乎是一片明朗,可在这之下,却出现了莫名的阴影,轻柔,淡薄,可是却看不明穿不透。
终于,但丁把一切记录都带到了修道院。一行人都聚在安放张德妙旁边的一个房间里,伯爵表示对判案没什么兴趣,拿着纸和笔跑去给昏迷中的张德妙写生去了,说这种臃肿下垂的女性身体,和她愉快沉迷夸张的脸,能激发她不一样的创作灵感。
“好了,我们先放下我们在那个墓地里看到的一切,什么奇怪的泥巴怪蜘蛛精巨人统统别管,把注意力全放到那些案件中去,”萧强接过但丁给的文件,但是首先把阿斯加德的大地图给拿了出来,平铺在了桌面上,用笔在案发的那几个地点给标记了起来。
“不止画那几个失踪人员,还有那些受到袭击的人的袭击地最好也画上吧?”青青提议道。
“那些不必,那个我已经统计过了,”但丁说着用笔在主岛与圣山朝圣者之路那附近画了个圈,“玩家被袭击的地点之前几乎都在圣山附近,最近才在主岛出现了几起,不过主岛还只是被袭击,圣山那都是被杀。”
“然后,还有这几个失踪NPC最后出现的地方,”萧强指着标记地说,“张德妙家后院,渔夫的海港口,乞丐的洗礼广场,园丁的花园街……”
“这分散的很开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轻纱舞风说。
“但是往广的地方来看,都是发生在主岛区的,主城区或许是因为戒备森严所以未受其扰,”青青分析道,“萧强你是想通过他们的受害地点找出规律来么?”
“我觉得压根不可能的啊,这些地方分布这么开,老大的脑洞在怎么大,也不可能脑补出他们到底有啥关联吧?”旺财并不感兴趣,抠着脚问。
“我一开始听蛋疼这么说,我也觉得我这推测凶手作案规律的想法可能太天真了。但我们换个角度,”萧强故作神秘地再着重点了下那几个地方,继续说,“你们难道真没发现,这些案发地没有其它相似的地方吗?”
大家更加靠近,努力观察着地图上那几个画着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思考着,这时但丁突然惊呼了一声,指着地图惊喜地喊:“它们都靠近水!”
啪的一声,萧强打了个响指,点头赞赏:“不亏是咱小弟,有出息!你看张德妙家后院和园丁的花园街都对着运河,乞丐的洗礼广场和渔夫的海港靠着出海口,还有那些玩家被袭击的地方,大多都是在水路纵横的主岛。蛋疼你还记得那个死神海拉的坊间传言么?与那个老缠着我的女水鬼如出一辙,她们进城的方式可能就是通过水路,可是……”
“这还用你说,之前我们就了想到了好吗?”轻纱舞风不屑地打断道。
“我还没说完呢,这一系列事件还真不可能都是那些女巫搞得,而且就我和那个女鬼遭遇的几次经历来看我不觉得她和女巫是一伙的。”萧强解释道。
“为什么?”但丁问。
“之前猜测女巫绑架平民为了自己的力量增长,我觉得这不成立,我甚至都觉得这些事并不都是女巫所为,”萧强再次将卷宗摊开分析道,“先说在圣山那一带被杀的玩家吧,昨天我们去的时候差点被那些驻山侍卫给轰死了,他们会放过那些玩家?所以我觉得,很明显圣山那一代被杀的玩家都是由驻守在那边的侍卫所为,只不过他们怕丢脸,才声称被不明生物袭击了,如果是女巫,她们特征还不明显?第二,我看上面的记录的那些城镇被害人对凶手的描述都是,身着一身白衣的女子突然腐败变成一具僵尸……除了那个一直缠着我的女鬼是这样子,我们唯一一个遇到的女巫伊丽丝好像不会变成描述中的样子。目前为止失踪的也就只有2个人,一个渔夫一个乞丐,其他都是袭击事件,女巫有那么闲?如果真是她们袭击杀了这么多人,还特意抓回去几个放冰箱里留着吃?”
“俺也觉得不可能是什么,女巫为了自己的魔力跑过来抓人进行活人献祭的,太俗套了,”旺财插嘴道,“毕竟她们有那些精气强壮的法翁萨梯,她们自己独特的补魔方式那么爽,要活人献祭有毛用。”
“咱们和伊丽丝打的时候,她最后才和张德妙合体,一个女巫只能用一个人。到时候,真的要用活人献祭增加法力,我估计她们自己就要因为争抢能源先打起来。”轻纱舞风说。
但丁摇了摇头:“女巫不是傻子,她们知道自己这么做就意味着我们双方的战争,可那个伊丽丝……”说到这,但丁突然如梦初醒,拿出了另外一本卷宗,“还有一件事,根据新的进展,上面调查说我们上次遇到的园丁是自杀,并不是他杀。检查组检验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他有被殴打,中幻术的痕迹。”
“什么?!”所有人惊呼,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地新闻一样,萧强张着嘴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接过但丁手中的验尸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各项检查结果,还贴着那名可怜园丁发黑尸体的照片,他一阵胃中翻滚,不过反倒让他有种莫名的解脱:“哈,这下好了咱的冤终于了结了!那个师太竟然不登门向我赔礼道歉?!冤枉了我这梦幻救星世界天才我没找她要她赔几十万小钱钱都算我尊老爱幼给自己积德——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这里会有照片?”
“所以你信???”但丁皱着眉头问,并没有回答他关于照片的问题,“这家伙我们每个月给他丰厚的工资,补贴,配房,你觉得他会想不开突然自杀?”
“喝了大量杀虫剂与除草药,深度中毒全身器官衰竭而死……”轻纱舞风眯着眼喃喃地读着上面的报告,点了点头,“深度中毒是很痛苦的,我不觉得一个人,如果不是对人生充满了绝望,能把这些毒药当茶喝——你又不是他爹,哪知道人家的痛苦?”
“说不定人家已经厌烦了被养着的生活,打算去地狱闯荡一番不是?”旺财说,“俺就是个例子,俺在俺的哥布林王国就是过腻了吃香喝辣的天堂生活,所以才选择前来与老大过风餐露宿可能随时暴死街头的苦日子,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轻纱舞风无语。
萧强很赞同,说:“我觉得旺财说的很对啊。还有,那些的抑郁症的人,不都早上明明好好的突然一下晚上就自杀的么?或许你们教会思想工作做的不太好,搞得人家这么快就想去见上帝哥哥了。”
青青欲言又止,她的右手紧张地摸着脖子,脸色有些苍白,她听萧强的描述,非常想把那一夜的遭遇说出了,可想了半天还是忍住,将话题又回到了萧强的身上:“听萧强说,海拉的每次出现好像都要萧强的命……我们也不能证明这个海拉跟女巫无关。虽然上面说并没有中幻术,但是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有一种这样的法术么?”她声音有些颤抖,她想起了那一夜被那个称为“海拉”的女人的言语所操控,差点葬身海底,她现在都搞不清楚,作为对幻术抗性十分高的精灵,为何突然失去了神智,对世界,甚至朋友如此的绝望,若不是依然还在手中的亡灵禁锢救了自己一命,现在可能成为新的失踪者。
强忍着不安小声说:“一种法术,其实更像是催眠术,施法者仅仅能用自己的语言让人回忆起自己记忆深处最绝望最悲伤的事情,或者人格中最无能最消极的一面。这样你会想起很多事情,不断否定折磨自己,然后施法者再用极端的语言蛊惑你,让你完全地觉得你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彻底崩溃。轻者可能被施法者利用,重者自己会被自己的否定弄得精神崩溃甚至自杀而死。”说到最后,青青浑身发冷,脸色苍白。她相信,这个园丁也中了与自己一样类似幻术,却似一种催眠的语言折磨。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听完了青青的描述,好像些有的眉目,又被这园丁的结果与青青述说的奇异妖术变得扑所迷离了起来。
但丁摸着脸颊上的胡须,思考着,开口道:“这么一分析,我现在反倒觉得那些失踪的人已经都死了,而一切就是那个——我们姑且就随着坊间传说,称呼那个女鬼为海拉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海拉搞的,而那个伊丽丝,还记得我们与伊丽丝一战的时候她一直说要拿我们,张德妙祭给森林吗?我感觉她可能是知道了圣城这里的风声,前来趁火打劫而已。”
“我赞同但丁的说法,”轻纱舞风说,“就说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的小偷与渔夫吧,小偷倘若遇到了那个海拉必死无疑,那个渔夫最终出现的地方是海港,最后发现它的船只位置在苦难湖。听你们的描述湖那边极度寒冷,不管他怎么从大海出发却出现在内陆的苦难湖的,穿着出海的衣服到那种环境也得冷死。”
“可是那个海拉到底是谁?她这么做又为了什么呢?”萧强想不明白,“这样吧,我们等那个太监回来做驱魔,看看对张德妙是否真的能驱出什么东西来,如果真的是中了邪魔,那就顺藤摸瓜,看看是不是真是女巫,实在不行我等下去下海,看能不能把那女鬼给钓出来。我还不信,咱堂堂一梦幻天才,所有妹子的救星会倒在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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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故事中所说的一样,圣灵匕首真的能净化一切诅咒与邪灵侵蚀,可是,教皇內侍监拉斐尔不知道是,自己能力不够,没有发挥匕首的真正力量;还是教皇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救了。
他尽了一切所能,都没有将教皇身上的污血烂肉给清理干净,能做的也只是把一些不太深的伤口稍稍愈合而已……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体硬朗的教皇会突然一天病倒,随着病情的一步步恶化,他全身开始溃烂,精神开始失常,最后晕死了过去。
拉斐尔几次都想叫医生,可每次都被教皇所阻止。他说这是神对他的考验,如果挺过去了,他能够将世界做出改变,把主神的荣光重新启示于世界。
在他生病的前几天,不知怎么的,教皇点了一盏风灯在床头,并且只将宫殿的钥匙给了拉斐尔一人,嘱咐他:若是自己完全病倒,风灯的烛火熄灭,就让进城的魔冥神将取回古城老教堂下的圣灵匕首,只有他能够进去并且找到,然后把匕首带来将他唤醒。
正如教皇预测的一样,火灭了,他病倒了,魔冥神将也来了,匕首的确取出来了,可是并没有将教皇治好。
看着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教皇,拉斐尔跪在地上,眼里噙满了泪水,虔诚地向天主祈祷着。他现在终于明白教皇为什么突然生病,迟迟不叫医生禁闭在房,他也明白那盏风灯意味着什么,他更加知道这柄匕首的真正用途,以及为何不适用圣器室内的那一把。
海姆达尔衣冠冢的匕首,才能够净化一切诅咒,还有深渊的侵蚀。而另外一把,只不过是某个天使所制作的拙劣仿制品,让失去海姆达尔与欧若拉的人们,有一种心理安慰,精神寄托而已。
而在漆黑的深渊之中,只有火才能引导迷失被侵蚀之魂重新寻回理智之路。
拉斐尔抹掉眼里的泪水,决然地站了起来。神圣的匕首并没有将教皇治愈,而教皇也完全失去了神智,就像路边将死的肮脏乞丐,蜷缩在腌臜的垃圾堆里苟延残喘。
他深吸了一口气,明白这代表什么,最终决定转身,捡起了圣座上的戒指,戴在了手上,随着一阵能量的涌动,拉斐尔变成了教皇的样子。他默默地穿上了圣袍与圣冠,披上了象征庇佑的圣带,转身看着床上开始抽搐的教皇,悠悠地说道:
“陛下,您给了我这戒指,让我化身成你的样子守护住圣城。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一切的,主神的土地绝对不会被污染……”
说完,他举起了匕首,毫不犹豫朝床上已经扭曲的老人胸口捅去,一股黑血喷涌而出,最终化为了一股股浓烈的黑烟。
教皇被深渊侵蚀了,这位圣城的精神领袖,信仰的传道者,最终没有抵抗来自深渊的诱惑,被自己教会的禁忌所污染。
下一个魔冥神将诞生之时
便是深渊封印松动之时
……
日降月升,又是一夜。
今夜的风甚是冰冷喧嚣,把月亮星星都给吹走,带来了一丛又一丛厚实拥挤的乌云,将整个天空给填塞充满。黑海浊空,让人不安。
整个阿斯加德都陷入了黑夜之中,明明此刻还是晚饭时刻,街上的商摊店铺却早早的收摊打烊,只有少数行人夜客在闲逛。可最后他们也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由北方吹来的冷风,急匆匆地寻找着还没关门的旅店,打算借宿一晚明早继续赶路。
特蕾莎安排完最后一队夜巡队伍后,开始听取前一队的巡逻报告,结果还是令她感到满意,现在距离上次发现园丁尸体的日子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任何平民被袭击或者失踪的报告,可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今夜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城内侍卫司令何塞好像今夜十分不安,站在一面大镜子前,一边机械性地把玩着一把华丽的匕首,一边按耐不安地来回踱着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窗外宏伟的金宫大教堂说:“下个星期教皇的福音降福大典安保我已经分配好了,仪式什么的听主教群说也安排妥当,现在就看你们怎么保护圣座当日的安全了。”
“我自有分寸,这一年一度的仪式希望不要出岔子了,倒是那个內侍监,一直为圣座传话倒没见他有多紧张。”特蕾莎一边不满地说着,一边装备着武器,好像这事情对于她来说完全不重要。
“你有没有发现,圣座好像近期都没出现过了?先前还会在金宫庭院那逛逛的,怎么现在完全没见到他人影了?”何塞依旧徘徊在镜子前,漫不经心地问。
“有咱们慷慨仁慈的拉斐尔罗先生照顾,圣座陛下能有什么事呢?”特蕾莎装模作样地做了个內侍监招牌微笑前倾动作,接着又板回了身子,回到了先前严肃的模样,“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帮忙守下侍卫营——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带把花里胡哨的匕首不说,有必要在办公室放一面这么大的镜子么?”说完,便拉上两个在旁等候的海姆达尔侍卫走了。
一见特蕾莎离开,不安的何塞突然像是心中的石块落地了一样,长舒一口气。他向特蕾莎“无意间”提到了圣欧若拉修道院那边似乎今晚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他非常确信特蕾莎非常“感兴趣”那边。
确定特蕾莎离开后,他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转身面向镜子,伸出手去触碰其光滑平整的平面。就在他那颤抖的指尖轻触到镜面的一刹那,一丝似水面的涟漪以他指尖为中心,在镜子上泛开,随着涟漪的圈纹不断扩散,镜子里何塞的倒影渐渐变得虚无,像是一块石头投入进了平静的池塘。击碎的倒影不断荡漾,最终重新凝聚成了一个穿着怪异的女人模样。
看到女人的出现,何塞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再次确定四周没人后,刚要开口,却被女人毫无生气的声音给抢了先:“先生,长老托我问你,下一个祭品什么时候确认?你也知道,现在局势慢慢开始失控了,若在大祭典限期结束之前还没有完成七人献祭的话,后果你我都懂的。”
何塞略带汗颜,压着嗓争辩道:“可是,不是!不是我怠工,那个张德妙我本来要解决献祭的,可是被你们的一个人带走了,她说她来解决。”
镜中女人眉头一皱,立马转移话题:“我现在问你的是下一位,不是她!”
“先拿她救下急吧,我,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办法的。下一个祭品我还在寻找,不出意外下个星期就能出现!”说完,他尴尬地苦笑了下,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前,试探地问,“你看我都给你们提供四个祭品了,长老大人答应过我,会与我分享深渊的秘密,现在看我这么忠心的份上,可否……就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就行了!”
不苟言笑的镜中女巫上下扫视眼前这个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厌恶,甚至还有可怜。她摇了摇头:“已经奖励给你镜中魔法了,对于你这种不懂魔法的人已经算不错的奖励,至少你可以靠着镜子,穿梭到不同的地方,省了不少路费时间,如果你窥探到了深渊的秘密开了窍,穿越时光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你没疯。”
“可是,还有那个魔冥神将,我现在已经把他控制住了,他对长老一定有用……”
“今夜那个祭品张德妙将被献祭,请你在下周之前一定要找到符合条件的第五个祭品,不然你定将问罪。而那个魔冥神将并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说完还不容何塞再言三分,镜中女巫便消失了身影,光洁的镜面上重现了何塞,他看到了镜中姿态猥琐表情谄媚如此不堪的自己吓了一跳,立即板正身体故作威风地给镜子拉上了漆黑的帷幕,不甘地离开了。
镜中女巫,勒缪戈断开了法术媒触后,面色沉重地回头看向她身后的姐妹们,她们每一个都急切地等待着答案。
勒缪戈摇了摇头:“伊丽丝那个傻女人!祭品还真是她拦下的,她以为莎蚀不知道!”
“她也知道魔冥神被教廷操控了,自作主张拦下祭品故意让他们找到,然后逮住魔冥神将?伊丽丝我还真小瞧了她。”
“可是我们不好好计划就贸然行动,下场不见得比她强!这是反抗长老!”
勒缪戈示意她们小声一些,接着说:“我不明白,既然现在我们获得了所有优势,完全有理由与教廷翻脸,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这个魔冥神将?毕竟他们先不信守承诺。”
“那我们不能浪费这一大好机会啊,我,我明天就跟长老谈谈去……”
“能谈的我早谈过了,”勒缪戈说,“长老虽然一直说自有办法,可是……”她看向天上冰冷的月亮,思考着。她很清楚,若跟莎蚀对着干会有怎样的下场。但是魔冥神将出世,还来到了阿斯加德,这么好的掌控深渊,向教廷报千年之仇的机会,她完全做不到无视放弃。
她再次看向眼前的姐妹们,她们的眼神无比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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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圣欧若拉修道院内的一个偏僻的病房内,一伙人被一个拴在病床上发狂的臃肿女人忙的手忙脚乱。女人目光凶横,皮肤开裂,口吐浊液,嚎叫着想挣脱众人给予她的束缚。
房间内,萧强恶心又不解地看着莫名其妙暴走的张德妙,不知所措。他旁边教皇內侍监拉斐尔穿上了神父的法袍与紫色圣痕饰带,一手提着乘着圣水的圣杯,一手摊着《圣典》,一边对着发狂的张德妙泼圣水,念叨着驱魔咒语。
可怜的旺财与但丁再次变成了压制张德妙的力量角色,一个压着腿一个抓着手,哪怕这样拽着,这两个大汉都差点被张德妙给甩飞。
伯爵本来还想要来帮忙,但看着如此嘈杂疯狂无趣,实在不符合她的气质,便回屋睡美容觉去了,只有青青和轻纱舞风两人继续帮着最后的驱魔工作。青青的升级治愈奇迹对安抚发狂的张德妙完全没有作用了,她敏锐地感觉到张德妙此刻体内有股特别的力量在涌动,可能她感觉到的,也就是拉斐尔所说的“邪灵”。但她现在反而越来越觉得张德妙的状况和之前萧强失心智发狂的状态相似。
也就是之前风暴之神所说的:他现在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头魔兽,作为人而存在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与未知。
“现在还念这么多咒语干什么啊?快点掏出匕首一刀解决了她不就得了么?你这是在学清真师傅杀羊,前面还得念段咒语么?”萧强看不下去了,刚想上去拿“圣灵匕首“好好教训下张德妙,却被內侍监往手上塞了一把碾好的不明混合物。
“贸然地用匕首只会适得其反!快,先把这驱魔药剂给她塞进去,镇住她体内的邪灵再说!”
看着手上还不断往下滴落的粘稠物体,萧强尖叫一声,像一个摸到老鼠的少女,惊慌失措地连忙甩手丢给了旺财,大喊:“旺财听到没有,快给她塞进去!我的妈好可恶心,我的血祭驱魔要不是局限性太强,得比这干净清爽了不知道多少!”
好像是看到了那一坨驱魔药剂,也不知道是其太恶心了,还是它散发出来的隐形奇妙圣性影响,本来就疯狂的张德妙,就如同见到了红布的疯牛一样,挣扎地越加凶猛,叫声也越来越凄厉。萧强这才发现,今天张德妙着魔更像是发了疯,而不是之前各种十八禁的舞骚弄姿。
“塞哪??上面还是下面?”旺财拼命压着张德妙的粗腿,喘着气问。
“哪个地方能塞就快塞进去啊,管这么多干什么,我快压不住了,再给我条绳子!”压着她胳膊的但丁气急败坏地嚎着。
“你们可别乱塞啊!这些药可是我们好不容易从森林海崖那找来的,浪费了就没了!”一边吃瓜看戏的轻纱舞风心疼的大喊。
“喂喂,公公,你是总指挥,你倒是告诉我们怎么塞啊?万一塞错了爆出个什么老怪出来,损失你来负责吗?”萧强问。
忙着念经的拉斐尔实在看不下去这一伙人疯疯癫癫的,停下来大声呵斥道:“平时一天到晚喊我奖励给你们漂亮妹子的,怎么现在有女人又不敢碰了?她跟你有什么区别?!就一张嘴你还不知道往哪里塞么?我的神啊!”
“谁跟你说的??”轻纱舞风不服气,连忙伸出手摆出了个四,像是炫耀一般,骄傲地大声说,“女人可是有四张嘴的哦!”
众人:!!!∑(0Д0ノ)ノ
轻纱舞风这不恰时宜的“尴黄”并没有让大家轻松不少,反倒激起了张德妙心中,那好不容易被內侍监圣咏经文给压下去的“禁忌”!这一下,张德妙突然开始狂甩肉瘤般的身体,连旺财和但丁都压不住,最终脱手!吃了上一次亏的萧强,眼见事态不对劲,一开始便转移了阵地,正庆幸这次没被这家伙给抓到凌辱时,张德妙接下来的举动,比她上次对旺财做的事情给大家带来的震撼还要深!
这三百多斤的大胖子竟然像一只轻盈的肥母鸡,扑棱着双臂跳向了空中,死死地抓住天花板紧紧地附在了上面,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下的众人,表情狰狞可怕!
“妈呀,壁虎精附体了!!”旺财尖叫一声,哧溜一声躲到了萧强后面,上次被张德妙袭击的阴影还在它心中挥之不去。
拉斐尔惊叹,惊恐地吻着手中的圣符:“噢,我的主啊,圣女,圣徒啊……邪灵我命令你……”
着魔中的张德妙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她突然笑了,张开口伸出了一条恶心的舌头,就像沼泽里的水蛭一样,挑衅道:“来啊,內侍监大人,快来塞我啊,本可人儿可是有两张嘴的哦。上面那一张,吸得你浴仙浴死;下面那一张,夹得你肝肠寸断!”说着还对下面的人抖着她那条绿油油的肥舌,活像一头发情了的母猪,还在天上飞!
“DIO MIO(我的神)!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啊?”但丁看着四周呕了一地的众人无辜地问。
萧强受不了了,捂住耳朵大声喊:“小舞还有你这头母猪,你们不要再尬黄了!再这样下去,这本书还没等作者太监就先被上面给封了!!!我还想再活几年呢!!”
“可恶,邪灵已经完全侵占了她的身体!”內侍监不服气地再次翻开圣典,继续分配道,“但丁你快使用光环禁锢,拴住她!旺财,拿绳子和驱魔药剂在下面准备,青青姑娘使用治愈术,那个魔女引导圣水泼她!萧强,等把她掉下来被我困住后你快用匕首刺她的肚子!”
“你们这群低贱的废物,谁都不许碰我!你的神给予你的不是祝福,是诅咒!就像对我一样!”天花板上,张德妙突然变了脸,愤怒地狂吼着,只见一阵光环在她身边一闪,迅速将她捆住!没有了支撑,张德妙重重地掉了下来。底下的旺财没有犹豫,捏起一把驱魔药剂刚要往她嘴里塞去时,没想到,张德妙着魔后的灵活性,完全超出了大家的预计!她此刻就像一条肥硕的壁虎,四脚并齐,快速地逃开,好像逃出了地心引力一样,攀墙而上,又一次回到了天花板!不过这一次她以一种诡异的,令人发怵的,背靠着天花板的姿势,正面对着底下,吼道:“滚开,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
“你到底是谁,霸占着这孩子的身体想干什么?!”拉斐尔厉声问道。
张德妙完全不以为然:“我就是我,这是我的本性!你们的神不会来救你的,没有我,你们一切都将坠落进漆黑的洞,得不到救赎!”
“我的天!这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萧强惊恐地捏紧了匕首,“公公,一般这表示她没救了,干脆叫咱家青青一箭射死得了。”
“不行,只要她还没有死去,还有的救!不朽全能的主神,启示于一切之始,请您垂怜……”说完,內侍监又开始了毫无用处的念经祈祷。一旁的但丁想用圣术捆住张德妙,可她好像拥有了免疫,没有反应,攻击性的圣术但丁也不敢使用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的青青拉了拉萧强,轻声说道:“萧强,我感觉她现在的状况和你之前失去神智的状况一样,她的体内现在混合着不属于她的不明力量,其气息越来越——像魔兽。难道说你之前也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
萧强一愣,立马摇头:“青青你绝对错了,当时都是因为我自不量力与你们强行合体时才出现的精神紊乱,和她不搭边的!再说我一向身强体壮,五行啥都不缺,阳气值爆表,哪个鬼想来附我不被我这血气给烧死?”
青青迟疑地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止住了,担心地看着还在天花板上乱窜与拉斐尔,但丁斗法的张德妙,其精灵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张德妙虽然张狂恐怖,但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恐惧不安……
轻纱舞风看不下去了,蹭张德妙与但丁斗法时的空隙期,一阵高压圣水脱手而出,将没有防备的张德妙从天花板上给打了下去。旺财见状,一个虎扑死死地压住了她,一拳把她打失神,接着将驱魔药强塞进了她那肥厚的嘴里。可旺财再怎么努力也没把她压制住,只是一会,张德妙便回过神,一手将旺财推翻,便跳了起来,正打算要去扑迎面而来的拉斐尔时,药突然起了作用!
她像是被雷击了一样,身体抽搐,直直地倒了下去,开始口吐白沫。拉斐尔罗与但丁紧忙将圣水与圣油泼洒于她的全身。液体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张德妙的身体像是蒸熟了一样,开始冒白色烟雾,扭动着身体痛苦地尖叫着。
“青青,上!用治愈术!萧强,准备匕首!”拉斐尔命令道。青青立马释放,轻纱舞风也做好了准备,时刻注意张德妙体内那股邪灵的动向。
好像这些仪式真的起作用了,张德妙不自然的肤色开始慢慢变得正常,疯狂的眼神也开始回归平静,不断挣扎抖动的身体也渐渐平稳了下来。终于她缓过了神,怔怔地望着身边的人,最终回到了拉斐尔身上,喃喃地轻声说道:“神父大人……我好难受,有人在背后折磨我……”
见终于有了效果,拉斐尔欣喜地握住张德妙的手:“再坚持一会孩子,告诉我,是谁,谁在折磨你?”
张德妙痛苦地摇着头,突然眼一翻,发出了像被掐住脖子一般的声音:“她…不让我,说……她又要来了……”
“快拿匕首,蹭现在!”
“你快闪开,小心点!”萧强此时已经拿起匕首,看准张德妙的肚子,刚要挥下去时,这女人如一条泥鳅,滑出了众人的重重包围。毫无防备的萧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匕首就被张德妙抢走。好不容易回归平静的张德妙又一次变得狰狞起来,她看着手中的匕首,笑嘻嘻地说:
“匕首,圣灵匕首……海姆达尔的遗物,黑色天使赐予他最后的礼物。它不是我的终结,你们想都别想!”
“她体内的那股邪灵没有控制住!”轻纱舞风说。
“你到底是谁!女巫么?”拉斐尔愤怒地问道,“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们不知道打破平衡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主必将降罚于你,你这卑鄙的……”
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张德妙尖声大笑,又一次举起了匕首指向了拉斐尔罗:“你,我知道,我知道一切。恶必害死恶人。恨恶义人的,必被定罪!”
拉斐尔怔住了,可这时轻纱舞风发现自己的手失去了控制,竟然自己开始挥舞施法,将一旁灯油桶里的灯油引导了出来。她顿感不妙,惊恐地大声喊:“你们快出去!我被控制了!!!”
还想把匕首给抢回来的萧强同时也注意到了情况,刚一夺回匕首,张德妙便被轻纱舞风所控住的油浇边了全身!他预感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可怕事情,立即拉起青青和旺财头也不回的往后逃!但丁则不顾一切,冲上去想把张德妙给拉回来,但她已经领先一步,抓起了桌上一柄蜡烛,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即将前往神国一样,将火焰淋遍全身。
“水只能沉淀污秽,只有火焰才能净化一切!吾之圣者,我将以最洁净的身体,献祭于你,你的精神将得以延续……”
她燃烧了起来,被熊熊大火淹没的她没有丝毫痛苦挣扎。火焰之中,她颤抖的声音,颂唱着未知语言的歌谣,最终在一阵狂风中,燃烧的张德妙宛若一位堕入火狱的邪火,倒塌在地,引燃了周围一切。
在拉斐尔的眼里,那是地狱中的恶魔,在跳着末世的狂舞。
萧强料到了这种结果,可不禁语塞惊恐不知何言。他见过的人死的惨状无数,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自,焚而死所带来了的恐惧与震撼不是那些可以比的。青青紧张地眼泪都掉了出来,想去帮忙可是火势突然大了起来也没有办法,旺财也吓得不轻,也不管危险,连忙将不知是被吓还是怎么着的拉斐尔从里面给拉了出来,这位老神父差点就被火焰吞噬!
而“始作俑者”轻纱舞风完全不知什么情况,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
“妈的,这是什么情况?这太恶心了吧?!”萧强恶心啐了一口,拉紧了还在颤颤发抖的青青,“小舞,你刚刚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去用油泼她?你水油不分么?!”
轻纱舞风回过神来,拼命摇着头,惊恐地解释道:“不是我,刚刚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被什么操控了……”
“先别管这些了,快救火!”但丁大声呼喊道,“这里全是木质结构的,再不管整个修道院都要烧起来了!”
轻纱舞风如梦初醒,刚要发功,却被背后的人一个急袭打晕过去。身后一行海姆达尔侍卫震惊地看着眼前可怕的一切,其首领特蕾莎暴怒,看到了萧强和拉斐尔,努力搜索着他们身上是否有任何驱魔的装备,可是一无所获。
她看了一眼已经被抓住的轻纱舞风,冷冷地说:“今夜九点左右,一名妖术师在圣欧若拉修道院施展妖术导致火灾,当场被海姆达尔侍卫捉拿,立即关入大牢,日后再审!而目击者,教皇內侍监,拉斐尔。”
说完,她威胁地扫了一眼他们,最终凶狠的目光停留在了拉斐尔身上,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萧强怎么大骂,也救不回被拖走的轻纱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