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嘶——”地抽了口凉气,只觉一下子血都冲上了头顶,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痉挛了一下,一股巨大的疼痛和寒冷瞬间包裹了我。
嬷嬷们不约而同地松开手,此时我的身上已经只剩下一件肚兜了,身上那两件带血的苏绣衣裳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而后背狰狞的伤口也因此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扯衣服的时候力道太大,直接将背上今早刚包扎好的布给扯开了,我能感觉到血在缓缓流过背脊。
那伤口我看不到,但就从医馆的人的描述来看,很可能是横亘在其间,由左至右的一条很大的伤口,导致如今我是整个后背都疼得快失去知觉了。
“就不能轻一点吗?又没说不换,我这伤口刚包好!”我分外无奈地控诉着。
“赵公子,那日一别你曾说这样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还真是让你说着了!”
我隔着屏风看着赵公子的棺材,也不知该怎么行礼,只好双手合十像拜佛一样,看上去十分虔诚。
一边说着一边俯身下去,然后悄悄从屏风的缝隙向棺材看去,结果却看不分明,也不知那位阴差走了没有,若是他把赵公子的魂魄带走了,那可真就无力回天了。
无人应声,整个后堂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我一下下磕在蒲团上的声音。
后背的伤口随之崩开,可我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就这么几乎一丝不挂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结结实实地给赵公子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头时,发现嬷嬷们在旁已经抱作一团,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难道,你们也能看到?”我指了指棺材的方向。
我们听了这话,表情更加惊恐了。
“看不到吗?”我有些失落,本来还想着,那个阴差那么怕我,如果我躲在屏风后,让嬷嬷们过去检查一下,估计他就不会着急跑了。
思索之际,我一低头,发现我的鞭子掉在了蒲团边上,想是刚刚衣服被撕时飞出来的,我刚想伸手去拿,发现它猛地一闪,居然开始自动上升。
想起之前的经历,我一抖,下意识躲开了去,没想到那鞭子并不发动攻击,只是漂浮在半空,浑身泛着一股充满索求意味的紫色光芒。
恍惚中,谁轻笑了一声。
“杀了,都杀了……”
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了,加上今天是阴天,也不知是为了配合赵府凄惨的气氛还是怎么滴,不时还刮点小风,幽幽地吹过我受伤的后背,似乎是某个不忍心的过路人在温柔地吹拂着我。
只可惜这吹拂没有一丝热气,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周身的温度离我而去的速度,显得有些雪上加霜。
我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盯着那悬空的鞭子,仿佛在研究什么东西。
片刻后,又恢复了过来,似乎习惯了这一幕,毕竟之前它又不是没抽过风。
那些嬷嬷们似乎是被我后背的伤吓到了,如今我穿着一件肚兜,顶着后背因为崩裂而还在冒血的伤口,那伤口仿佛一张猩红的大嘴,似乎想要吞噬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尊严和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