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一夜,虽然三穴均是圆满状态,但是白一泽总觉着好像还能够吸入一些元气。这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身体仍然不满足一般。
这次外出,白一泽倒是没有瞒住沈梦瑶,昨晚归来时便告诉了她,毕竟又怕这小魔女误会。但是沈梦瑶受她姐姐的影响,情绪有些低落,茶饭不思,小院中都少了许多生气和活力。
白一泽对此也无能为力,毕竟在这实力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只有更强才有选择。作别后,白一泽推门而出。沈梦瑶望着白一泽来去自如的身影,甚是羡慕,心里一阵哀叹。
白一泽按照和他三人的约定,来到了恶人谷口,虽说是对这三人打了几个照面,但是自从沈岳的事情过后,白一泽对其他人都会留些心眼以防不测了。
恶人谷口黄沙漫道,黄云翻卷,狂风一吹,便是一阵沙石遮眼。三个身影并排而走,渐渐从黄沙之中显现出来,正是裴元和宋家两兄弟。
“白兄真是遵守约定,那我们就即刻启程吧?”裴元说着望向了白一泽和宋家两兄弟。
三人一同点头,四人一齐逆着呼啸的黄沙,飞快的向着距离这几百里外的横云山脉奔走而去。
一路上众人每奔袭三四个时辰便会盘膝打坐休息一段时间,白一泽留意了一下众人的元力,发现宋家大哥的元力最为充盈,往往另外两人,包括白一泽在内气息紊乱之时,这宋恒只是呼吸加快了些,难道这宋家大哥已然突破了凝气境迈入了筑基?
这样的猜测让白一泽有些担心,毕竟深山老林,妖兽纵横,即使被同门杀死,也有千种说法为其辩护,实在是杀人越货的好场地。更何况宋家两兄弟肯定一伙,到时候面对两人会更加棘手,再加上还有一个裴元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不得不让白一泽对这三人更加留意起来,只要有所异动,便是先下手为强。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赶路,横云山脉终于到达,这里人烟稀少,就连最近的村子都远在数十里地外。山间树木丛生,云雾缭绕横在山腰,连成一条绵绵不绝。老山古林中,时不时传出诡异的兽鸣,听闻者不寒而栗。
四人立在山脚处,白一泽问道:“裴兄是从何处听闻这螣蛇的消息?”
“白兄,不瞒你说,这螣蛇我已经亲眼所见,代价是搭上了几名好兄弟,哎...”裴元悲从中来,满脸惆怅。
“我们小队接到悬赏,杀死这头螣蛇便每人可获得50粒元气丹,这诱惑可想而知。可惜没有摸清这螣蛇的底细,我们就匆忙赶来,这螣蛇不论力量速度,都不逊色于一名筑基高手。”
白一泽三人听闻很是吃惊,宋毅气愤的急道:“裴兄,你要送死还搭上我们几个干嘛。”
白一泽更是惊讶,要不是现在问清楚有个准备,只怕呆会尸骨无存了。
“宋家二兄弟莫急,这畜生已经被我们小队杀的修为跌落,只有凝气巅峰的修为了,攻击力大不如前,所以我召集大家来,是想为我死去的弟兄报仇,而其它所得,裴某一概不要。”裴元说辞慷慨激昂。
白一泽心里犯嘀咕,也不知道这裴元说的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四人继续向山林中穿梭,速度相比之前慢了很多。杂草密布,约莫人高的灌木丛,将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在裴元的带领下,四人逐渐来到一个杂草颇少的地带,这片地方的树干上,有很多树皮被蹭落下来,甚至有几棵树木已然是断裂倾倒在一旁。
“各位,我们已经到了这畜生的地盘,小心了。”
裴元话音刚落,只听闻一阵嘶嘶声,群鸟惊起,结队飞远,这螣蛇的气势可见一斑。还不待四人走出几步,又是一声震天响的猿吼,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震耳欲聋。
“这畜生和其它妖物打起来了,快!我们机会来了。”裴元显得很是兴奋,脚下一发力,便朝着猿啸的方向奔去。
还没奔出几里地,只见不远处传来大猿的嘶吼以及蛇信子的嘶嘶声,树木倒下了好几颗,看样子斗得十分激烈。
远远望去,树林间一黑一白两团事物扭打在一起,冲击的气浪,将灰尘泥块都掀去几丈开外。
四人静悄悄的潜伏在树上远远观望,准备坐收渔利。
远远看去,黑猿约莫三四丈高,就如一个黑色小山丘一般,而那白色螣蛇,身长五六丈,头顶白额处竟然生出一角,释放着丝丝电光。
黑猿对这电光似乎颇为忌惮,每次攻击时都只选择螣蛇的腹部,而螣蛇专门用它这一变异的犄角前顶,就如同一只发疯的蛮牛。
螣蛇乘着黑猿后退踉跄的机会,缠到了黑猿手臂上,然后一口咬住。
一阵痛苦的猿啼声浪呼啸而过。
伤口处那剧毒泛起的阵阵紫色雾气,瞬间黑猿手臂就无力的垂了下来,而仔细一瞧黑猿的眼珠,竟然爬上了许多紫色细丝。
黑猿乘着意识还在,一把将螣蛇摔在地上,溅起无数灰尘。
白色螣蛇长身一扭,很是兴奋,张开血盆大口。而其犄角处雷光四溢,引得天空乌云不断聚集于此,果然是头棘手的蛇精。白一泽见这螣蛇之强,远胜裴元的描述,印证了心中猜测,这裴元果然有所隐瞒。
黑猿落败,抓起地上一根断木朝着螣蛇丢了过去。螣蛇聚集的电光只一闪,“噼啪”一身巨响,岩石化为碎块,趁此机会,黑猿赶忙遁逃,撞断了几棵苍天大树,十分狼狈。
而这螣蛇也不是没有受伤,只是其伤势不重,身上有几条见肉的抓痕,伤口上白鳞早就不知所踪,螣蛇弯过头颅来用蛇信子舔了舔,似乎不怎么在意。
“裴兄,现在我们该怎么下手?”宋毅小声的问道。
“这样,我这里有一个迷魂伏妖阵,是专门买来对付这畜生的,呆会,我先在这洞穴不远处将阵法布置出来,然后你们负责将其引入阵中,到时我会全力开启阵法,而后你们全力进攻,定可将其诛灭。”裴元不急不缓郑重的说道,面色也沉重起来。
“我觉得此计可行,白兄意下如何?”宋恒沉思了一会,肯定了这个方案。
白一泽细细想了一下这个方案,觉得这裴元虽然到现在都是在引导着众人,但是应该没有能够对其他人下毒手的机会,稍加防范的话,应没问题。
略一沉吟后,也同意了裴元的方案。
四人静待螣蛇进入洞穴之后半个时辰才开始动身,料想这蛇精历经一场大战,应该是睡着了。
天色也渐渐接近黄昏,裴元跳下树梢,落地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身形犹如鬼魅贴付着树干不一会就来到了洞穴西侧一处空地,从身上掏出几块焦木和朱砂符咒,一边比划一边念叨着口诀,然后将贴着符咒的木头沉入了地底。
不一会的功夫,裴元打了个手势,表示阵法已成。宋家两兄弟看向白一泽,白一泽点了点头,三人直冲入蛇窝。
只见蛇窝当中一只庞然大物身形起伏,静静地盘卧其中,头部埋在了身体中央。宋毅见这螣蛇居然还是不知已有人闯入洞穴仍在酣睡,怎能错过这大好良机,举剑便朝着这螣蛇的七寸之处砍去。
就在剑锋快要接触的一瞬间,螣蛇尾巴横扫而来,一击抽飞了宋毅,宋毅犹如被千斤之力钉在岩壁上生死不知,这蛇哪是裴元所说的修为跌落,这一击可见其威力,分明是筑基修士的一击。
宋恒和白一泽飞快后退,宋恒连看都没看自己的兄弟一眼,显然对这结局有所预料。一声阴森可怖的嘶嘶声从背后传来,只见那庞然大物扭行的速度极快,只扭动了两次泛着寒光的蛇头便已来到遁逃的二人头顶,一张血盆大口骤然出击。
死亡的阴影笼罩白一泽,不敢怠慢,连忙向前一扑翻滚出去,脚下聚起元力用力一蹬,一跳三四丈,瞬间拉开了距离。
而那宋恒手上一亮,一根浑黑的棍子捏在手中,棍上符文篆刻闪起金光,向后一跃。而螣蛇见宋恒人在空中不好变向,更好下口,便张口咬来,螣蛇口中的腥气扑面而来,让宋恒也皱起了眉。当然螣蛇的动作被宋恒所预料,空中举棒力劈而下,棍子突然伸长四五尺正中蛇头。
螣蛇蛇头受创,飞起几块蛇鳞,庞大的身躯立在了原地,趁此机会宋恒蹬地离去。白一泽见到这一幕眼睛骤然一缩,这宋家大兄弟的实力恐怕还是低估了些。
白一泽在阵法的面前站定,宋恒抵住一击之后,身形向着阵法飘来,蛇精见一击落了下风,心生恼怒,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冲了过来,只见地上留下几寸深的沟壑。众人赶忙闪开,这头螣蛇果然正好冲入阵中。
原本还平淡无奇的空地顿时红雾弥漫,一个八角阵法中,猩红的气息瞬间将螣蛇吞入其中,阵中传来蛇身撞击阵法壁垒的咚咚声。
一旁裴元看到阵法有效,赶忙道:“白兄、宋兄,看你们的了。”
“可是你这阵法在此,我俩如何进入,进入其中不也会被一同攻击么?”宋恒一语道破。
“你...你们,哎呀,莫要误了大事!如不信我,我先打头阵。”裴元话音刚落,直接跳入了阵中,阵中顿时传来阵阵鳞片与金属的撞击声。裴元应该是和那头凶**上了手。
白一泽和宋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一同跃入了阵中。
刚一进来,顿时血腥气息无孔不入,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粘着在皮肤之上并传来阵阵刺痛。
白一泽赶忙一运元气,抵挡这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的气息。而那宋家兄弟直接掏出一颗浑圆发光的玉珠,而后含入口中,顿时一个无形护罩将其身形笼罩其中。
宋恒瞥了一眼白一泽,轻蔑一笑。
白一泽深知自己法宝甚少近乎没有,武功更是稀松平常,要不是自己体质诡异,恐怕连来此地的资格都没有,看到宋恒这样轻视,拳头顿时捏起,有了一种想要暴起杀人的冲动。
“呼...”白一泽深吸一口气,刚才的念头太过诡异,心中一小点波澜好似都会被无限放大一般。强行压下心中杂念,跟上了在前面小心翼翼行走的宋恒。
白一泽两人刚一见到正在与螣蛇斗法的裴元,只见其手上捏碎一事物,裴元便如一阵白云,消散在了眼前。
“糟糕!中计了。”白一泽立马反应过来,两人同时向后飞快退走。
而那只凶兽视线一移,只见不远处正在飞速后退的两人,便暴起飞扑而去。
宋恒一根黑棍迎了上来,白一泽也开始在这凶兽附近游走,时不时对着凶兽就是一剑,剑与鳞片交错,闪起阵阵火花,而螣蛇被震得一阵嘶嘶低吼。
“噗...”一声诡异的声响在阵法的外围荡漾开来,一个黝黑的椭圆洞口撑开了阵法一角,一个身影从中走出,赫然就是施展阵法的裴元。
裴元脸色冰冷,喃喃自语:为了让你俩入局,还消耗了我一个护身玉,哼,待会都要从你俩身上一一讨来!
说着手上掐指,阵法顿时一变,只见阵法顶上出现一个黝黑的洞口,开始疯狂地拉扯吸收。
白一泽只感觉那洞口有一种力量在召唤,仿若天堂圣地,有母亲的呼唤声音:小泽,小泽快来啊。
“母亲...”听闻这声音,白一泽顿时湿了眼眶,自己的神魂离身体一尺而出,白一泽只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从头顶袭来,激得自己全身一阵颤抖。
而不远处的宋恒,神魂已然快要全部离体。那只螣蛇疯狂地降头埋入地面,蛇身扭曲翻滚,那蛇脑中内丹四处冲击,使得蛇身都有些抽搐。
阵外,裴元狂傲地哈哈大笑起来:“宋兄弟,白兄弟,老夫这三元噬魂阵滋味如何啊,哈哈哈。”
“呸,你这老贼,有种和我单挑,我保证你活不过三棍!”宋恒这一气急,神魂又脱出几尺。
“单挑?哈哈哈哈,宋家小子,本来我还有所忌惮你俩兄弟联合的十字追魂棍,但现在只剩你一人,老天都要助我,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呢。”裴元气焰更是嚣张起来。
“还有那姓白的小子,我也让你死得瞑目些,本来此事和你无关,实话告诉你,当你惹怒我家小姐的时候,你这个人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闻这话白一泽脑海中顿时浮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没有那颗泪痣的精致脸庞,嘴唇冷漠地蠕动: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