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燕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藏不住也掖不住了,明净对她说:“你得想一想办法,这里不能呆了,最起码生小孩子这一段时间你不能呆在这里。”林飞燕热泪盈眶地回答:“师傅,我明白,我正在想办法,万一不行我还可以跳到中官驿的大塘里淹死。”站在一旁的了空说:“我有个办法。”“你有啥办法?”了空天真无邪地说“我老家龟峰山有个黄家洼,有个远房的哥哥名叫黄蜀葵,他人好心也好,至今年方三十仍然没有做亲娶妻,不如将无慧送到他家里,等到生下小孩子之后再回来,将来小孩可以给他抚养呢”。明净断然拒绝说:“不行,孤男寡女的,绝对不行。”了空接着说:“我家哥哥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再说,你总不能让她生在咱们庵里吧。”眼看一天一天过去了,商量来商量去的也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明净只得答应了空的提议让她亲自护送无慧到龟峰山黄家洼。
黄蜀葵虽然说是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终日劳作在田间地头,可是却生得一副公子哥儿的皮囊,身长八尺,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甚至有一丝文质彬彬的样子,无慧前脚踏进他的家门,了家后脚叉走了,临走时拉着无慧的手说:“师傅让我转告你,你的佛缘已尽,从今以后仍然叫林飞燕,不再有无慧的法号了,生完了孩子,你就也不必回到白圣庵了。”
林飞燕终日以泪洗面。
黄家洼整个村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听说黄蜀葵家里来了一个天仙一般的媳妇,争先恐后地跑到家里业祝贺,无论黄蜀葵如何解释,大家都不听他的,都说:“蜀葵呀,好人有好报啊,这是你父母修来的福气啊,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好好的过日子吧。”黄蜀葵只得一一地点头,因为了他知道解释多了别人逾是不相信。林飞燕也劝他不要再解释了,解释也没有用,只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他的名声,将来如何再娶妻生子呢,觉得自己行事太鲁莽了。黄蜀葵则好话叠起来说:“反正我是光棍一条,世人怎么说,我都已经无所谓了,真的是娶了你这样的一个大美女倒还真的是我的福分呢。”于是悉心照料林飞燕,每天亲自动手做饭做菜的一点也不马虎一点怨言也没有。他出嫁后的姐姐也是经常来帮助,眼看生产的日子临近索性就住在弟弟的家里帮着接生。
来到黄家洼不到半月,林飞燕就产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黄蜀葵高兴得合不上嘴,仿佛自己的儿子一般,请来村里的秀才给他取了一个名字:黄莆。林飞燕安安静静地过着乡野村夫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安心自在。闲情逸致的时候,林飞燕将自己的亲身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黄蜀葵听,问他:“你不嫌弃我脏吧。”黄蜀葵一边打着草绳一边认真地说:“都是爹娘养的,怎么能说脏呢,怪就是怪这个世道太黑暗了,不让人活了,我不嫌弃你。”林飞燕接着问道:“人人都说我是你的媳妇,你空有王八名声,没有享受到王八的福气,今晚我就做你的媳妇如何?”黄蜀葵往下手中的活兴奋得手舞足蹈:“好,好,真好!从你第一天进我的家门我就心里想着这么美貌的女人怎么与我有缘呢,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夜里,在油灯下,夫妻二人按照风俗举行了隆重的结婚仪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进入洞房。虽然简陋寒碜但是温馨随意,林飞燕脱掉整个衣服,黄蜀葵则傻呆了。
断血流三番五次地跑到白圣庵寻问无慧的下落,明净和徒弟了空一致回答:“她失踪了!”寻问无果,断血流就将刀子架在明净的脖子上说:“如果我数到十,你不说出她的下落,我就一刀结果了你。”明净说:“不必数到十了,你现在就可以一刀结果了我,你想一想,我都八十多岁了,你一刀结果了我与不一刀结果了我有什么区别吗?只是我奉劝你:放下屠刀才能立地成佛!”断血流推开明净顺手牵羊地抓住了空挟持在腋窝里,转身就走,回头对着明净说:“你不说,她就是我的菜。”说完大踏步地走出了白圣庵,无论了空如何挣扎都脱离不了他铁钳子一般的手腕。
断血流刚刚出门就迎面碰到了毛九姝,立即放下了空,自言自语地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毛九姝生气地说:“这个玩笑也开大了点吧,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问你,找林飞燕干什么?”其实断血流连自己都不知道跑来找林飞燕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理屈词穷地辩解说:“我只是问一问。”
毛九姝彻底恼火了:“我告诉你,她到哪里去了。”
“到哪里去了?”
“去死了。”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呢?你们这群禽兽不甘落后如的牲畜将她的肚子搞大了,她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你说什么?是谁将她的肚子搞大了,我可没有搞过。”断血流情绪激动地辩解说:“是谁搞了她,我一定亲自宰了他。”不用问也不用猜,断血流就知道是谁干的,他飞快地跑出白圣庵,一口气跑到大安寺冲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来到寺院的中央,花和尚正在教那些小喽罗们练习棍棒,在一旁的三叉虎知道情况不妙撒腿就跑边跑边喊:“花和尚,花和尚快跑。”花和尚猛然抬头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向后院冲出,边跑边不断地回头哆嗦着说:“兄弟,有话好说。”断血流跟在后面追赶,眼看要追赶上了就举起刀子砍了下去,砍空了,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倒在地上,当他调整身子的时候花和尚乘机跑远了,断血流就照着花和尚的后脑勺扔出菜刀,不偏不倚正从花和尚宽大的裤裆中间飞过,花和尚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