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雪地柳树旁,一名丫鬟扶着一位素雅服饰的人站在山脚下对着山上频频看去。
“大小姐,我们已经到了山脚,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不赶快上去。”的确,虽是冬日,地上还有积雪,但太阳依旧刺眼。
“这么匆忙的赶过来,留给他们一点准备的时间。”人们口中的花魁,灵曦,慢悠悠的说道。
“准备什么?是不是出来迎接小姐您呀?”丫鬟在一旁偷笑。
“不要瞎说话,我哪有那么娇气,只是怕他们一群和尚没打扫院子,让方丈觉得不自在罢了。”
“还以为是小姐看上哪个小和尚了呢”丫鬟仍然在开着玩笑,看来这一对主仆关系还算融洽。
“往来之人,为影常伴,我们这样的人就不要想那方面的事了。”灵曦摇了摇头说道。
“哪方面的事?”小丫鬟仍然偷笑着问。
“你还说,不要忘记你来山上是干什么的!总开我玩笑。”灵曦拍了一下小丫鬟的头。
“好的,小姐。”小丫鬟收起调皮的态度认真的回答道。
“二位想必就是荆州的客人吧,方丈还在闭关,不能接待二位,想必两位白来一趟了”一位年老的住持披着袈裟,站在山口问道。身后躲在草丛里的年轻小和尚不敢出声的看着山下的两位贵客。
“不碍事,我们可以等,只是这里不经常来,怕迷了路,麻烦大师指点方向。”小丫鬟站在前面回答道。
“有缘到明月禅寺自然是客人,请跟我来。”住持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引路。
身后跟着一主一仆,小和尚们知道自己被看见了也不在躲闪,都跟在后面走着,好不热闹。
跨过不知道多少放生池的桥,到了明月禅寺的正殿前,正好是中午,太阳照的火热。
“侧边就是斋房,两位姑娘可以先住进去,出家人的地方,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不碍事,本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这里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好了。”灵溪鞠了一躬表示感谢,“麻烦问一下,方丈还有几天出关。”
“三天”魏樊不知什么时候从傍边走过抢答道“在下魏樊,不知道姑娘贵姓。”
“免贵,灵曦,魏门主客气了。”灵溪点了一下头,微微笑示意了一下。
“你认识我?我的名气这么大么?”魏樊摸不着头脑。
“且不说神衣门的名气,就是你手里这把落日,如果没有易主,就可以知道主人是谁。”灵溪一边靠近魏樊一边解释起来。
“想不到我的剑这么有名,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了灵曦姑娘要是喜欢,送给你了。”说完魏樊便把剑双手递了过去。
“魏门主说笑了,哪有一见面就送自己的宝剑的,姑娘家不方便接受,要是送我个手绢当礼物,我还可以接受,不知道随身带了没。”灵曦笑了笑,便带着小丫鬟走向斋房。
“我带手绢干什么,你找方丈什么事?”魏樊在后面追问。
“既然公子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灵曦回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接着向前走。
灵溪到了斋房附近,便让丫鬟去整理房间,然后自己径直走向杰的房子。
“您好,打扰了,我是刚住进来的,就在隔壁,可能会住上几天,如果有打扰到请见谅。”灵溪站在杰的屋门前,对着正在照顾杰的小雨子说道。
小雨子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没空理会,没回头依然在忙着照顾昏迷不醒的杰。
“小姑娘?”灵曦又试探的说了一句,然后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你是谁!”小雨子猛的回头,一脸沧桑的看着灵曦。
“姑娘别怕,医术我也略通一二,可否让我看看这位病人。”
“好的”小雨子眼睛像放光一样,立刻站了起来给灵溪腾出了位置。
灵曦坐在凳子上给杰把起了脉。
“没用的,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是普通的感冒。”小雨子摇了摇头说道。
“普通的大夫诊的是普通的脉,我诊的是魂脉。”灵曦闭着眼睛,感受魂的气息,然后淡淡的说道。“这位病人是不是去过什么极阴之地?”
小雨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双溪岛算吗。”
“你说的可是通往阴间的岛?”灵曦把诊脉的手猛的松开,慌乱的将杰的手送回到被窝,站了起来对小雨子说道“这位病人的脉搏里有什么东西,想必是在双溪岛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要不再受寒,暖和起来应该无大碍了,不过这个病要想痊愈,还需要一段时间”
“谢谢姑娘了!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小雨子说着抓着灵曦的手问道。
“叫我灵曦就好”灵曦微笑着说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原来是今日上山的花魁姐姐!你可以叫我小雨子,我少主就这么叫我。”小雨子低下头说道。
“原来他是你少主呀,你少主是干什么的,会有你这么可爱的丫鬟呀。”灵曦试探的问道。
“风水师?”小雨子犹豫的说出了这个词,因为她也不确定少主会不会成为风水师。
灵曦一愣,又看到桌子上放的桃灼心的小刀,不禁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恍惚间抽开了两人握着的手,然后平静的的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灵曦走出了屋子,刚好遇见自己的丫鬟来找自己“小姐屋子收拾好了。”
“我们走”灵曦没有管丫鬟,就往外面走,丫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跟着。
小雨子在门口注视着两人离去,“谢谢灵曦姐姐。”
等到了自己的房间,灵曦坐在桌旁就开始喝起水来,没有半分在乎形象,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本来是淑女的花魁,变成这个样子。
“小姐,你怎么了?”小丫鬟关上了门,试探的问道。
“你还记得家里那幅画像么?”灵曦意犹未尽的说道
“小姐说的是!杀人凶手的画像,可那副画不是模糊的很,只能看到穿着披风的人。”小丫鬟不禁想起在记忆中卷在香堂的一幅画卷。
“那幅画,凶手手里的匕首倒是画的清楚。”灵溪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仿佛一切尘埃落定。
“该不会!”小丫鬟紧张的说道。
“我今天看到那柄匕首了,你可还记得画上的人是什么身份。”
“风水师!小姐您的意思是,杀害老爷的风水师就在明月禅寺里!”小丫鬟吃惊的说道。
“嘘”灵曦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就在隔壁,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少主。”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小丫鬟气的要出门去,还好灵曦拦住了她。
“别冲动,在试探一下吧,假若不是仇人岂不是滥杀无辜了,最起码也要问清匕首的来历。”灵曦忽然理智了起来,毕竟一个匕首,一个身份还不能确认身份,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少主,灵曦姑娘说你不能在受寒了,这块明月石我先将它放起来,雪种和封灵匕首一同放在这里啦”小雨子交代完,便把明月石用布精心的包起来,放在了屋子的柜子里。
“灵曦姑娘来过了?”魏樊推门进来了
“是的,魏门主,你天天往这里跑,是不是另有企图呀。”小雨子把杰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回头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我也没得罪你个小丫鬟,老跟我过不去。”魏樊门主把剑往桌子上一放,坐了下来:“就凭你说的话,我还不走了呢,就在这待着,气死你。”魏樊完全没有一个门主的样子,反而像个无赖。
“你在这坐着做什么,要坐去外面坐着去。”小雨子指了一下外面。
“你说你,天天守着这小子干什么,不如跟我,你不是喜欢玩,我带你云游四海,带你见更多好玩有趣的事,比你现在的少主好一万倍。”魏樊话锋一转直勾勾的盯着小雨子说道。
“我一直想走出去,但是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但是我遇到少主之后,就想跟在他身旁一辈子,哪怕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做,就像这样躺着,我能待在他身边,也觉得安稳,我一直以为我想去探寻外面的世界,现在我知道了,我想的是有人能和我一起看外面的世界,那个人就是少主。”小雨子看着杰默默地说道,这段表白也许杰永远不会知道,但是这至少是她内心深处的独白。
“我开玩笑的,你说这么认真做什么,你这么忠于你少主,不如看我能否医好他。”魏樊住站了起来。
“你也会这么好心?”小雨子眼前一亮,又瞬间暗淡下来,怀疑的说道。“来过好几个大夫了,连花魁灵曦来诊过脉了。”
“我什么时候坏过,你想想从咱们一见面不就一直在帮你?”魏樊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这倒也是,那你医吧。”小雨子思考了一下说道。
“不过不能白医,医好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魏樊嘴角微微一笑。
“什么条件?”小雨子认真的问道。
“这个条件怕是有些不好开口。”魏樊走到小雨子身边用手挡着尽量小声地说说了自己的条件。
小雨子听了皱了一下眉“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如果你可以医好少主,我可以答应你。”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