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轻轻笑了一下,重新将包子包好,放进宽大的衣襟里。这份心意,他还是觉得应该珍惜。白灼并不质疑诡撰为什么这么做,诡撰自由惯了,讨厌束缚和规则,是大可不会为这些“不成文的规定”之类的琐事而费心的。呵…要是,有一个能让诡撰心甘情愿为其劳心费事的人,那么,白灼想,自己一定会佩服那个人的。
……
白灼新近发现,诡撰不仅怕麻烦,而且奇懒无比。就比如此刻:
诡撰拍了拍身边只到自己胯骨高度的食冥,眼神流转,然后毫不犹豫地一翻身骑了上去,代步。
白灼用白眼剽着诡撰:“喂…它还年幼,你也忍心。”
“哈”,诡撰嗤笑一声,从食冥的背上俯视白灼,“好啊,那你来驮我。”
“……没事,我什么都没说”。白灼挺直脊梁骨,几步将诡撰和食冥抛在身后。
“嘁”,诡撰伸手摸摸食冥的晗部,“乖,等会给你土豆吃。”
一人一兽刚刚走上白石拱桥,突然发现桥另一边不远处吵吵攘攘围了一大群人,不知在议论着什么。白灼刚刚走在前面,现在正站在人群后面,仗着比其他人都高出不少的身高,想看清里面的情况简直是轻而易举。
“白灼……”见白灼站了很久也没有动静,诡撰出声叫他道。
隔着这不远的距离,白灼完全可以听到,但是,他只是微微转动了下脖子,然后重新将目光定格在人潮围成的小圈里。
“食冥,你乖乖待在这里,你爹爹我一会儿就回来。”诡撰从食冥的背上下来,径直向白灼的背影走去。
白灼转动眼珠,似是有所察觉,就在诡撰离他还有十步远的时候,拔起脚就跑,一闪身遁入了一旁的树林。诡撰大惑不解,但也没有要追的念头,他走近人群,看向了里面。
是一个告示牌,上面横七竖八贴着不少过期的告示,唯独正中间的一张黑底银纹的告示格外显眼:
“奉天承运,女王懿昭:
十三州之境,妖物屡屡来犯,本皇有意册封六国守护之使驻守六国,特赏赐万金,土地千万顷,人口百万人。
年龄不限,皆可于三日后前来午门参加‘弑选’。
——六国之皇:銮千机”。
弑选,即:立下死状,经生死相搏筛选而出。
……
诡撰一言不发地看完告示,忽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自九仟岁创造幽冥之后,六国之间一直相互牵制,于俗世存在了很久很久。直到三百年前,六国各自气数竭尽,分崩离析,令妖物大举侵入。最后,终于由一位国色天姿但作风狠厉的年轻女皇结束了战事,并且重新建立起了六国的秩序。
这位女皇,正是叫做銮千机,不过…那位女皇早在两百六十三年前驾崩,六国也各自独立,州、国之间,再无女皇之说。可是,这“六国之皇:銮千机”又是怎么回事?!
……
在他沉睡的这千年里,到底,还错过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