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准备悄悄送去花黎的房间里时,突然:
“你是什么人”?门外,殷叔伯冷着一对眸子走了进来。
诡撰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在放下手里的茶点时不小心被竹丝划破了手指,来不及查看伤势,一叶纤薄的刀片就贴着诡撰的侧脸闪了过去,深深扎入了木质的窗框中。
诡撰有些生气了,但碍于眼前的情况,他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邪火。
“你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诡撰身形一闪来到殷叔伯的身侧,在他耳边继续语道:“你离开是为了学习茶点的制作,现在,你为花黎准备了‘竹酿蜜蛹’”。话音未落,诡撰已经将指尖触及了门扇投下的阴影上。从诡撰躲过刀片到最后消失在阴影里,几乎是在一瞬完成。
殷叔伯脑中一阵嗡鸣,等清醒过来时,只感到自己耳畔的发丝被一股奇异的气流掠过。而眼前,一道微微泛着惹人的橘红色光泽的茶点已经备好在案上。
“为花黎准备的”。殷叔伯的心头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来。
花黎的房门被敲响。
门被打开,殷叔伯首先看到的是花黎低垂的头,再而,是她抬起头后在一瞬间睁大的眼睛。
“哥哥……”花黎楞了一下,瞳仁微微颤动,是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哥哥,我有打扫庭院,早上的时候鱼也喂过了,还有衣服,我全部清洗干净了,我还有给菜地除草……”
“花黎”。
不知怎地,殷叔伯突然觉得身边的空气渐渐变得沉重而粘稠,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哥哥……”花黎重新低下头,“茶楼,被查封了”。
“我知道,你不必在意。卿洛离开了,茶楼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封就封了吧”。
“哥哥……”
“怎么了”?花黎…今天有些不太一样,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殷叔伯心里想道。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但是请听我说完好吗”?花黎看着哥哥手里拿着的茶点,心头一动。
殷叔伯微微一笑,摸了摸花黎的头顶,“怎么会拒绝呢,只要是花黎提的要求,哥哥就一定会做到的”。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花黎,能不能…正式地道个别呢?我保证,一定不会缠着你的”。
殷叔伯闻言心脏紧缩,险些将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难道…花黎已经知道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么?没可能啊……
“哥哥……”
殷叔伯不知该作何回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已经让哥哥感到疲惫了”。花黎闭上眼睛,却来不及阻止眼泪流下来。“体弱多病,一直让您担惊受怕,活得战战兢兢”。花黎的眼神涣散,“哥哥的恩情,我是无论如何都还不上了”。悲极生乐,花黎忽然笑了起来。
“花黎……”殷叔伯伸出手想去安慰一下她,可胳膊却僵滞在半空中,再无法动弹。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哥哥…可以放我走吗”?
字字如锥,一下下扎进他的心里。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