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轻浮,残忍、嗜血,甜毒、无念”。
“死亡,如黑羽坠地,无声无息,飘曳旋回,在夜的包庇下,与恶魔的瞳色交相辉映”。
“亡者,细嗅这”毒香“,唇角轻啜死神召唤之令……”
今天,九仟岁要历经一千年一次的蜕皮仪式,他活得越久,蜕皮就会变得越困难,也更加致命。一直以来,幸好有卿兰和洛迦在旁梵唱,帮助九仟岁尽量减少痛苦。不过今天,就只剩下卿洛一人,来完成这项义务。
九重赤帐层层叠掩,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能听得阵阵痛苦的挣扎所制造出的响动。
……
六叠泉。
疲惫,虚脱。
九仟岁闭着双眼,身上的血迹在湖水中慢慢漾化开,鳞片的缝隙间,一些微小的伤口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愈合。这时,一个人影在岩石旁的松树上蹲下身子。
“原来还活着”。一道毫不带温度的声音传入九仟岁的耳中。“不过也好,这样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呵”。人影跃下树梢,坐在湖边陪着九仟岁一起玩儿消极。
“本皇,还以为幽冥帝只有两个呢,原来还有你”。九仟岁漫不经心地说道。
“老家伙,我晴无可从没把自己算进去,不要总是擅作主张”。
“你总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找我,什么事”?九仟岁依旧闭着眼睛,实在没必要睁开,再者,也很累。
晴无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银白色的头发,拎起来,松手,让它落在湖中。湖面为纸,发丝为笔,一个个复杂难懂的咒文在水面上铺展开来,仿佛出自名家手下的书法。
九仟岁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鳞片也隐没入皮肤中,一如新生。
身体的疲乏散去,九仟岁在湖中睁开双眼,看向湖边的晴无。“髅修帝,这就是你此次前来的目的吗”?
晴无的脸上带着半张乌骨制成的面具,看不真切他此刻的表情。“你还不能死。我对你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一,不能背叛冥皇;二,杀了九仟岁;三,忘记自己是谁”。晴无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完全矛盾”。
“呵呵,都说了是玩笑,你还放在心上”。九仟岁上岸换好衣服,一手压在晴无的头顶。
“我会找到答案的。恐怕,这是我能彻底离开你的…唯一的方法”。
“长不大的孩子”。
“老家伙”。
晴无被推进了湖中。尽管上一秒,他还稳稳地坐在岸上。
下一次别想让我再救你,晴无暗暗念叨。尽管上一次,他也是这样说的。
……
殷宅。
听到瓷器坠地碎裂的音声,冰沏连忙撞开卧室的门。眼前的一幕,就算是冰沏,也感到从脊背传来的阵阵寒意。
诡撰被花黎死死地压在桌面上,血液不住地从诡撰的颈部流了下来。看到来了人,花黎放开诡撰,讪笑着站在原地,凛冽的眼神直直地刺入冰沏的眼底。
“你的味道…想必也是不错。哈哈哈”。花黎十分不自然地朝着冰沏挪了过来。
“影寐么,还真是不自量力”。冰沏眸色一冷,三根足有三分米长的冰针被夹携在指缝间。“你就算借了花黎的身体,也只够对付诡撰罢了!我可没有义务——”冰沏在半空中快速翻转着身体,以助冰针飞射的加速度,“对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