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期限应该到了……”
返程途中,魏宁踩在短剑上御剑飞行,想起了当初给何子成以及何叶的允诺,不禁怔怔出神,喃喃自语。如今深山之中不知岁月,只估摸着三年之期就在这几日,自己却还被困在这十万大山里,连一点音信都传达不出去,不由得心绪凄迷、怅然无比。
他确实可以将自己的失信归责于被困十万大山,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依旧是充满矛盾的。
人生能有这么一位红颜,谁不渴望能长相厮守?
偏偏自己身上,被无端添加了这么多的仇恨与责任,又如能自私自利地为了红颜而放弃那些自己应当背负的?
是啊,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
他不会放弃这些仇恨与责任。
倘若带上何叶在自己身边、与她并肩去面对那些事宜,自己尚且没自保的能力,又哪能保证何叶的周全呢?
因为在意,所以早已考虑过千遍万遍。
那就只剩辜负了。
但愿远方的你,能逐渐忘确这和负心的人。最好是,能够早日找到一个真正的归宿……
……
回了木屋后,魏宁在凄迷的情绪中沉闷了一天。灵儿对于魏宁在香山城的事情,是并不知情的,所以它魏宁表现出来的惆怅也是不明所以,在魏宁面前讨了几次没趣之后,就一如往常,只好独自出去觅食玩耍去了。
过了两日,估摸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御剑术与御火术说不上熟练,也已经掌握了些许门道,魏宁再次动身,前往北幽去掂量掂量骄傲的蛟龙。
同样,之前修炼纯阴之气时,魏宁害怕惹到小心眼的蛟龙,所以都是在夜间等蛟龙入水之后他才开始修炼的。每每将纯阴之气修炼出来,差不多就是卯时左右,也是蛟龙即将要出来巡视的时候,魏宁才匆忙离去。
这三年,倒也没有再与蛟龙正面撞见,一直都安然无事。
魏宁在北幽池边等了一宿。日出时分,蛟龙出水,依旧搅和得水面掀起了惊涛骇浪。
然后它看见了魏宁。
昂首挺立在石碑旁的魏宁,负着双手,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
为了等待蛟龙主动出水,他已经忍耐了一个晚上的阴寒。如今的他,虽然不再惧怕这种习以为常的阴寒,到底是被消磨了不少耐心。偏偏他,又不可能主动钻进北幽池里去找寻蛟龙。
因而,相对于蛟龙在一瞬间提升起来的怒火,魏宁更在对方发作之前将心中的烦躁发泄了出来。
那柄短剑,直朝蛟龙的脑袋飞去。
原本有想要喷水的蛟龙似乎对魏宁的“胆大妄为”有些发愣,凭着经验自以为是,它立刻放弃就快要喷吐而出的水柱,转而一扭身子,想要将魏宁控御刺来的短剑震得脱离魏宁的域控。
这一点它固然是做到了,那柄短剑在刺在它的龙鳞之上,发出“当”的一声,宛如两种金属相互碰撞,使得那来势汹汹的短剑顿时卸下了所有动力,径直向着水面坠去。
但被短剑刺中的那片龙鳞,犹如镜子一样以与短剑的接触点为圆心,向蛟龙身体凹陷,裂纹犹如蜘蛛网似的。
只有当事者蛟龙清楚,它方才的硬撼是在一种完全没有头脑的举措。
魏宁的短剑看似轻巧,其威力却丝毫不能小觑,以至于大意之下,不仅仅是碎裂了蛟龙的一块龙鳞,它的身体更是感受到了一阵明显而急剧的刺痛。
至于那坠下的短剑,早已被手疾眼快的魏宁通过控御,又飞回了手里。
蛟龙挡住短剑那一下,全然成了无用功,只算得上是自讨苦吃。也直到吃了这不大的亏,蛟龙才改变轻敌的惯性思维,开始郑重地对待这个找上门来的人族蝼蚁——对方既然肯主动,想必也就有所准备,再也容不得它马虎大意。
一道水柱冲向魏宁的立身所在。
魏宁急速跃开,原地的土石如前一次一样,瞬间被水柱撞得稀烂。残留在坑洼中的积水很快就冻结成冰,甚至还有一些流动中的水渍也都减缓流速,转而成了晶莹剔透的冰带。
周边温度剧降,阴气逼人。
已经熟悉了调阳御阴的魏宁,又兼之意外会了御火术,对周边的阴寒之气倒是可以轻松应付下来。
随着第一道喷出来的水柱渐渐失去了势头,魏宁御起短剑,往蛟龙飞去。
那蛟龙向着水面一吸,犹如鲸吞牛饮,顿时将水泽搅和得波澜汹涌。等魏宁飞近,它已然吸了个六七成,便又狂喷一口,那带起的劲风力道十足,都足以吹翻中型的船只。
也亏得魏宁见到对方吸水时,心里就有了防备。这时见对方再次喷水,御剑一扬,径直向着高空飞去。
蛟龙便又调转龙头,直追魏宁。
但魏宁的速度太过迅速,趁它刚抬起龙头时,已然绕至蛟龙身后,再等反应过来的蛟龙旋过身子,魏宁又已经落到蛟龙身上,如前一次对付那只朱雀一样卯足了劲,将拿回到手上的短剑刺破龙鳞,狠狠插进了蛟龙的身体。
只是他不敢控御短剑直捣蛟龙体内的各处内脏。因为他害怕蛟龙过于庞大的身体会使得短剑失去感应与控制,从而遗落在蛟龙体内,无法召回。
小心点总是好的。
停止喷水的蛟龙惊怒不已,顿时一跃而起,腾云驾雾一般。
这时候,魏宁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一次太过大意了。类似的挣扎朱雀也曾做过,可不同的是,附着在朱雀身体上的仅仅是一层羽毛。魏宁灌注真气于左手,就可以穿过羽毛和皮肤,插进朱雀的肉里,和右手的短剑并用,提供双重保障,以免自己在对方的挣扎中出现意外。
蛟龙的情况却是大相径庭。灌注了真气的短剑可以穿过龙鳞,刺进蛟龙的身体里,他的左手却没有这样的能耐。
所以,当蛟龙在高空游龙走蛇的时候,魏宁逐渐发觉,右手握紧的短剑已然出现松动的痕迹。
这么一点痛楚,对于蛟龙而言或许不值一提。奈何蛟龙本就是一只“小肚鸡肠”,或者说是极度厌恶魏宁的大妖物。此前曾在没有交集的情况下,就对魏宁下了死手,现在又怎么会容忍魏宁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
因此,它的翻腾愈加起劲。
魏宁正是凭借自己能够御剑才敢接近蛟龙。可是他才能在才知道,即便自己能够在这紧要关头稳住心神、御剑腾空,在身躯如此庞大的蛟龙的包裹下,速度再快也未必快得过对方。
一道南明离火被他使出来,沿着短剑对蛟龙造成的伤口烘烧。
他希望属性与南明离火截然相反的蛟龙,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烘烧受到意想不到的刺激、剧痛,或是伤势,从而让蛟龙疏忽大意,以给自己营造出一个可以御剑离开的契机。
想象总归是好的。
下一刻,松动的短剑彻底脱离蛟龙的身体,带着魏宁一块下坠。但魏宁的南明离火并没有产生想象中的效果。蛟龙一转身躯,根本来不及御剑飞离的魏宁立刻便被撞到,一时间天旋地转,脑袋里一片空白,哪里还有什么意识去御剑?径直就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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