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心不知昏睡了多久,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睁眼,止戈那俊秀的脸庞便出现在眼前。
玉无心刚睁眼,便感觉到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药香。那药香虽然有些苦涩,但闻起来真的是很舒服……
玉无心一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
玉无心可以看出来,止戈是一直在旁边守护着她,根本没有去休息。
止戈温柔的道:“你现在有些虚弱,要多休息。”语气中有稍许的倦意。
玉无心脑海中始终忘不掉那个绝美的珊瑚画面,尤其是看见止戈,那画面似乎是变的更加清晰。而且她现在对止戈的感觉……真的好奇怪。
就像是那在海底种相互依畏着的两人,便是她与止戈……
玉无心在心里狠狠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是……那一幕就像刻在她的脑海里,轻易怎会忘怀?!
玉无心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
显然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有这样,她或许就能忘记那个画面了……
止戈解释道:“我们现在在一家客栈,你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我们渡河的时候……你被那个船家给……”
玉无心恍悟,无奈一笑:“打落水中,是吗?”语气冰冷。
玉无心刚才神情有些恍惚,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她已经记得了……就是那个撑船的老人,一杆子将她打倒在地,毫不留情。
止戈点点头。
玉无心似乎是毫无情感波动,冷冷的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止戈一时间不解其意,不知玉无心为何会透露着这么重的杀气。但依旧诚恳的说道:“一切如旧,他现在应该在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吧!”
玉无心一笑:“那他还是活得好好的吗?”语气中却似乎是要喷出火来……
止戈一愣:“怎么了……?!”
玉无心:“……没事。我只是担心……他害我们的不成,又会去害其他人……”
止戈:“……他既然能在那条河上撑渡那么久,自然有他的手段。这些事情,我们无力管也管不了。这点我想你应该明白……”
玉无心:“可是你不感觉他特别矛盾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人谋财不过两个目的,不是为了美色,就是为了权势。可是他根本就没有下船,也无法谋求那些,那他这些年收刮的钱呢?”
止戈一愣,他真的没想到玉无心竟然会问这种问题。
玉无心这关注的重点,真是和常人不同呢!
止戈:“或许是攒钱给他的妻儿了吧!其实……现在想想,他一个老人家,积年累月的在那里摆渡,始终不曾上岸一次,也是凄苦……”
玉无心:“既然他不肯上岸,那就说明岸上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既然如此,他又哪里来的妻儿呢?”
止戈接下来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回答,气氛一阵尴尬。
止戈愣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先去帮你端汤,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便走出房间。
玉无心看着止戈离去的背景,淡淡一笑:“止戈……你为什么这么善良?这样单纯呢?明明是天渊阁的少阁主,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因为如果是玉无心的话,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是那老人先伤她在先,所以玉无心一定不会留情。
她一向是有恩必报,有仇也必偿。
不知为何,玉无心想到这里又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止戈时的模样。一个舞剑都全无杀气的少年,又怎会是心狠手辣之人呢?或许他必是以德报怨之人吧!
玉无心与他,真的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呢!!!
……
正在玉无心想入非非的时候,止戈已经端了一碗浓汤,走了进来。
玉无心浅浅笑:“……我还没有虚弱到那种地步,我可以自己来的。”说着,便要掀开被子走下床去。
止戈:“没事,你可以坐着,我放在你的床边。”
玉无心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喂我呢!”
止戈本来神色有些怪异,但慢慢的说:“……也不是不可以。”
玉无心眼神中似有一些挑逗的意味:“是吗?”
止戈点点头:“当然。”将那一碗泥汤端在手上,然后另一只手便欲拿起勺子。
玉无心甚至可以脑补出接下来的画面:
一脸清秀单纯的止戈,一只手托着一只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用嘴在轻柔的吹呀,吹呀!那眼神是那样的含情脉脉,那神情是那样的温柔……
玉无心竟突然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
止戈一脸疑惑,然后就把浓汤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玉无心:“……其实我没事,我们现在就可以赶路。”
止戈:“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休息。”
轻轻的一句话,不参杂着任何情感,却是那样的真挚,那样的无私,那样的令人感动……
玉无心突然被那一句话给弄的哑口无言。
玉无心:“嗯……我也感觉我现在好虚弱,我要再休息一会!”便慢慢躺下,拉了拉被子。
止戈也不再说话,淡淡的坐在窗边。
木窗前,微风下,止戈此刻显得尤为风雅
玉无心突然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和我住在一起屋子呢?”
止戈:“只剩下这一间屋子了!而且我不用床。我也可以用水将这个屋子分成两部分,这点你不用担心的。”
简直是直男一枚,木讷到了极点……
玉无心:“你可以和我说说丹微少府吗?!”
止戈:“丹微少府炼丹之术闻名天下,其府中的天药山药材遍地,是天下最大的药材产地。”
玉无心:“府中的天药山?”只是不知是丹微少府太大了,还是天药山太小了?
止戈:“丹微少府……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他们的府主,是居住在天药山的最顶峰;而其下的长老,则是住在半山腰。一些府中的普通弟子,这是住在山脚下。所以天药山,自然是在丹微少府之中。任何人都无法觊觎。”
玉无心:“……那他们只有一座天药山吗?”
止戈:“其实……天药山的样貌非常奇特,尽管天药山药材丰富,乃多宗势力相争之所;可是它周围的山脉尽是一片荒芜。就像是……那片土地所有的灵气都聚集在了天药山一样。”
玉无心:“……所以,天药山旁边那些荒芜的土地,其实也算是丹微少府的领土,对吗?”
止戈点点头。
玉无心:“那……你现在在担心,那灵气聚集之状,不是天然,而是人为。是吗?”
止戈微微一笑。玉无心的确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止戈真的不相信,自然会生出这番奇特的样貌。
玉无心:“……那你想怎么做呢?”
止戈:“……”
见止戈没有说话,玉无心淡淡开口:“依你所言,天药山药材丰富,那药香想必也是充裕。我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这里一定离天药山很近,是吗?”
止戈点了点头。
玉无心继续:“你明明有机会将我送到丹微少府,却选择在这里落脚,唯一的解释便是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止戈:“……你似乎很懂我。”
玉无心一愣:“是吗?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
止戈很是慎重的摇了摇头:“不,我知道你懂我,我也懂你。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玉无心也是一愣,心中:“这样奇怪的感觉吗?这种感觉好像从第一次见你便出现了。”
……
天药山山崖:
一个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向自己身前的一个下属吩咐道:“最近这些天,天渊阁应该会派人前来送贺寿拜帖,你行事还是要小心为妙,不能走露一点蛛丝马迹,明白吗?”
只见下面的人道:“属下遵命。”便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而那身着麻衣的中年男子,便是丹微少府的府主——郃川临。
郃川临望着那人下去的身影,手缚在背后,一脸阴沉的笑容:“涯渊,你果然还是要忍不住动手了!!这天下局势,说不定还会真的为此变一变呢!
只是不知道你这次派来的人,又会是多么的有趣啊!!!”
……
夜晚,止戈一人独自外出,在他走后不远,便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在跟着自己……
转身一看,正是玉无心。
止戈:“你来做什么?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知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这件事情很危险。”
玉无心一笑:“你要是死了,说不定还是我杀的。我都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我可不想再杀人了!!”
止戈知道玉无心口中的人是苏静娴。
其实何止是墓秋儿、楚风瑶没有一日放下过苏静娴的死,就连玉无心这个躺着中枪的人,这么多天过去了,心中依旧不是滋味。
止戈问道:“你可是决定了,一定要去?”
玉无心强硬的回答道:“非去不可,如果你担心我,有危险的时候,你挡在我前面。”
止戈一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