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点文字我原是当作日记形式来记录的,可之后我又反悔。我敢保证,每位作家都有在作品完成一半时反悔的可能,对角色的反悔,对诉说形式的反悔,对初衷,对结局的反悔,从而推倒重来,那也是有的,好在我还未拥有重新书写的胸襟,而只是把它从日记改为小说形式。
若真为小说,那么我久前起的头着实有些草率,思虑再三,便添加一篇不小的序言吧。
今日重写,我修改了作品简介,我写上了情人进化论这几个字。人总有欺骗自我和面对自我的时刻,欺骗时,情人是不伦不德的,面对时,情人是欢乐享受的。欢乐和享受,便是一己私欲,而爱情,也不过是一己私欲。我处于这样揪心的年代,大多数人秉承主流价值观,认为不忠与出轨便不配为人,事实上,人总是先为人,才有所谓的道德忠义,或者没有所谓的道德忠义,当然,讴歌爱情欢乐和享受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事情。
没有作家可以去做伟大的事情,不过一场意淫的愉悦,而若人生,只有爱情、欢乐、享受,那该多好。
“你今天穿得真美。”石木先生在餐桌上夸我。
“哪里美?每天不都如此么。”
“今日不一样的味道。”石木先生微微一笑。
加班结束后,我和石木相约在这家餐厅,我们惯常在这里吃晚饭,倒不是菜好吃,而是这家餐厅名字和我名字相同,石木发现的这里,他总是会有各种浪漫的发现。
这家餐厅离我的公寓不远,吃完我们可以顺着黑暗的小路,走到公寓,再多喝几杯啤酒。
“你要喝整罐还是倒一杯?”回到公寓,石木先生倒在沙发上,我见他疲惫仍是想喝酒的样子,便如此问他。
“一杯吧,刚刚在餐厅已经喝多了。”
“你喝多了吗?那要不要去卧室休息?”
我去厨房倒酒,没得到石木的回应,待我倒酒出来,他已躺在了卧室。
公寓里的床有一种魔力,石木倒下时,我便不想站着,放佛那上面有东西在召唤,我把酒放在床头桌子上,躲进被子里,背对着他,石木的手伸过来从后面紧紧箍抱住我,有被压迫的安全感。
不知睡了多久,石木忽然被一声“嘀嗒”吵醒,他手机有信息进来,把他吓到从睡梦中直接坐了起来,他没看手机,也没有重新倒下,我知道他该走了。
“几点了?”我在被子里问他。
“八点半了。”他看了眼手机回答我,然后抱起我的头,把我的头发往后捋,好露出我的额头,他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宝贝,我该走了。”
他穿上线衫停顿了会儿,叹道:“真不想走啊。”
我从不斟酌此刻他说的任何话,无论是手机的响动还是石木的躯体,每一个变化都是在为他离开做准备,八点半到了,他说的话便失去了意义,每个字都是在告别,他要走得体面些,我习惯也喜爱这样委婉的短暂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