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淩看着莫烟烟笑的几乎要弯成月亮的眼,嘴角一掀不咸不淡的说:“我何时说要同你这般,没脸没皮了。”
莫烟烟眼一下着瞪圆了,捂嘴道:“烟烟还以为殿下是要同烟烟学习。”
若不理应莫烟烟,她便要一次次问下去,对他而言岂不是更说不清楚,扫了眼那搁在棋盘旁的旨意。
她眼波似水,含笑的望着他,似是今日他的举动也让她改观了不少,今日的少年不同往日。
敖天淩移开视线,望着窗外那抹无意射进来的阳光,轻描淡写的说:“比起令人误会,我更不想被人要威胁。我固然不愿意受人威胁吗,也觉得不会给他人有机会得逞。”
莫烟烟微怔,就这样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而下一刻,莫烟烟的手绕过敖天淩面,胆大的拿了少年随意放在棋盘上的旨意:“多谢殿下成全。”
敖天淩沉了眸子阴晴不定的盯着莫烟烟那番大胆作为,而莫烟烟接触到旨意时看着少年是有退缩之意,后来索性一鼓作气的进行到底,打开明黄色上好蚕丝,垂下头去细细扫了一遍,放好原位后:“烟烟胆大妄为,望太子殿下责罚。”
她先宰后奏,现在是在诚心认错,而不是为了自己认错。她压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
能赌对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果然,莫烟烟这一次又赌对了。
敖天淩看了莫烟烟一番作为许久,久到春日暖阳将她照射的耳框微红,才听见少年冷清遥远的声音传入耳里。
“知错能改是好事,但说话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该不该得罪,光是今日你这项上人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不牢靠,够你说几次了。”
莫烟烟被这样的话说的一愣,随即抬头想要去认真看少年的眼,确认他是在开玩笑的神色。
若说她是顺光的方向,少年便是逆光的方向,以淡黄色阳光为背影的话,少年逆光望着她,那副居高临下的眼神以及波澜不惊的绵柔,可是他那双深色眼眸下隐藏在光华熠熠仿若夜晚耀眼的星辰一般。
他是明白她的那种胆大。
莫烟烟心里像是有个“疙瘩”一般,有些不是滋味,她的那点心思居然被人看懂了。
敖天淩顺着莫烟烟视线望来:“怎么,你那点心思被我看穿,不服气。”
她小声道:“不过是凑巧。”
敖天淩撇她一眼:“借口。”
撩起衣摆下了暖炕,顺着莫烟烟之前痕迹坐到桌子上自己倒了水喝。
莫烟烟往前望了眼完全不当自己是个外人的人,就这样自然的用着云烟阁的东西。
一饮而尽,回望莫烟烟望进她眼:“也许今日我还是那个羽翼未丰的储君,假以时日,我会是堂堂正正地成为朝堂之上绝对有权威之人。而在这个过程,我只能靠我自己。”
他的语气柔和人清冽,像是一滩汪泉清而彻,可这其中的坚定与信誓旦旦却叫莫烟烟禁不住的侧目与他。
这样的眼神,语气,笔直挺立的身姿,和这种藐视天下的傲气,莫烟烟不禁勾唇一笑:“殿下如青竹般傲骨铮铮,他日必定一展宏图。”
敖天淩凝视着这样一张安静愉悦的面容,有片刻怔仲。
他好像突然记起了穆安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