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毫无预兆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
连笑率先惊醒过来,从枕头上抽出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披上外衣,拉开房门便目标明确往后院冲。
黑灯瞎火,她却宛若火眼金睛,一下逮到墙根下蜷缩一团的黑影,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抡起木棍,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削。
“嗷!啊!”
霎时间,痛呼变成惨叫,在后院里滚成一团。
连家其他人打着灯笼出来,就见连笑举着棒槌,女霸王似地戳一人心口上,见连池上前,便打招呼道:“二哥,把人捆了。”
“哦,哦。”连池被指使惯了,想也不想便依言照做。
连笑这才得空,取过灯笼,返回晾衣处,从绳上发现一张字条,上头歪歪扭扭写着——‘若不想被人发现,便在子时后山脚下等我。’
三更半夜约后山,如果不是杀人,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连笑顿时冷笑。
先前她便觉得奇怪,既是人能摸进自家院子,又为何不直接进她闺房,接连几天偷走衣物还引而不发,原来衣物只是引子,让她乖乖就范才是真。
试想,连家财大气粗,谁不想攀附,与其贸贸然下手得罪,不如从最弱处下手,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也只能怨连笑自己蠢,若她不肯就范,便是将衣物撒出去,这辈子她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考虑还真周全。
连笑指尖轻捻,将字条丢进笼中燃尽,在骤亮的火光中,半张精致白皙的脸扭过去,盯着还在哀嚎的男子,唇边露出一丝狞笑。
“这……这是咋啦?”连家老两口出来得晚,迎面正好赶上连笑扛着棒子,上去揍第二轮。
连池瞅着人已经削得不成样,亦是心有余悸,两眼懵逼,“我也不知道,小妹让绑的。”
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连母剜了儿子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还不上去帮忙,别让你妹妹累着手。”
“哦。”
连父:“……”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等连笑耗尽体力,地上的人基本也只剩一口气。
哐当把棒子丢地上,连笑神清气爽,悠悠然往后退了五六步,然后嘱咐爷娘兄长捂住耳朵,这才清清嗓子,陡然扯开尖叫了起来,“啊啊啊!救命啊!遭贼啦!”
连池捂得慢,险些被震穿了耳膜。
见到邻里八方举着火把进自家院门时,还脑子嗡嗡响听不见声响,只瞅着自家妹妹掖着帕子,一脸委屈说着啥,而乡亲们却面面相觑,神情诡异。
莲花村,宗族祠堂内,顶上祖先牌位陈列其上,密密麻麻,长明灯跟香烛燃着火,底下正堂四周坐着一圈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长者。
这些都是每年处理各大宗祠祭拜,村中辈分最大的老人。
今天,罕见不在祭祀祖先的日子齐聚一堂,为的是处理村内一件丑事。
古云战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时,跟一群妇人一起被拦在门外。
他是外乡人,没资格进祠堂。
但外头的长舌妇们消息更加灵通。
“哎哟,这事儿可丢死人了,听说是村头赵家屠夫猪头四摸进连家后院,偷了连笑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