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广阔的荒野,他们正行驶在前往尼福尔山脉的路上。而车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那么。”吉尔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俨然主仆般的两人,语气平静无比的交谈起来“委员会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又或者说,莉莉安家族想要的是什么?”吉尔意识到眼前之人想要的,绝对和任务中所说的不同,但他不介意这些。如果有的事让他感到有趣,他就会去做。
“还是说你们要去修道院举办婚礼,需要一个人来做护卫工作。”突然间,他盯着安东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也许你们意外的般配也说不定。”
“不要太过分了,吉尔。”还没等莉莉安表态,旁边的安东尼却先一步厉声斥责道,“别乱开玩笑。就算是即将成为正式执行员的你,也不得对莉莉安家族如此无礼。”而莉莉安则坐在位置上毫无表态,似乎默许了这一切。
吉尔霎时间愣住,他没想到安东尼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但很快,他就恢复平静,脸上转瞬即逝的闪过一丝精彩。
似乎以眼前这个红发少女的地位与身份,完全可以代表一个家族。不过话又说回来,在他做潜伏任务的那段时间,就听说过类似的传闻。在四大家族之二的麻生家、莉莉安家中,家族的最高领导权就掌握在新生代年轻人手里。委员会既然选择让这位新生代少女参与……
或许在这次行动真的背后,真有莉莉安家族的意志。至于安东尼,他的朋友,大概已经归顺了莉莉安一族。
“哈哈哈哈哈”莉莉安面对这般冒犯,到是没有发怒。她突然拍拍安东尼的肩膀笑起来,“什么嘛,安东尼。吉尔看来没有你说的那么死板,这不挺风趣的吗。”
“可是……”安东尼正要回头解释,却被莉莉安的眼神威慑。
“吉尔先生想知道更多吗?”她拍拍手,压低着语调,开始讲述起来。只是……她眼神中闪过的一丝阴翳,却被吉尔捕捉到了。
“莉莉安家族想要些三百年前的古籍,以及某种古老文物。”她表述的相当简单,“那些东西有被保护的价值。”
“什么样的古籍?”吉尔盯着对方,丝毫不露畏惧。“那种修道院,再怎么说也只会保留下传颂神明的书籍,不是么。”
“吉尔先生很敏锐。您觉得现在十七区的状态怎么样。”莉莉安说着从柜子里抽出一瓶酒,打开后径自为自己道上了一杯,默默转移话题。
“封闭,衰落。”吉尔吐出两个词。爱丽丝曾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他就是这么回答的。但还有句话他却从未说出——至是他自己,都不曾认同这句话。孕育着人类的赞歌。
“说的太棒了。如果不是您的地位,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家臣。但既然您将成为正式执行员,莉莉安家族将永远把您当做上宾。”莉莉安抛出橄榄枝,随后又面露不屑笑着继续,“如果给封闭,衰落的社会一丝希望呢?在一个独裁的地方散播独立民主的种子会如何,结果会怎么样呢。”
类似于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的事件吗?还是整个社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革——比如,衰落的王朝被推翻。
吉尔沉默,但在心中,他却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委员会绝对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可怕。它在十七区所展现的实力,连冰山一角都称不上。
“委员会打算怎么处理那批书籍,让它们永远呆在那个修道院不好么。至少不会有人接触。”吉尔继续着话题,“这才更像委员会的作风。”
“你说得对,可是尼福尔山脉你也知道的,每年都有许多冒险者打着那里的主意。”莉莉安干练的甩了下头发,“要是有人误打误撞,发现了些不该发现的东西。我们都会感到为难。”
“毕竟有很多文明遗址藏在哪里。”吉尔耸耸肩,满脸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委员会不也从里面得到了很多好处吗。”
谈到文明遗址,吉尔敏锐的捕捉到莉莉安眼中的一丝谨慎。但他也没过多在意。委员会确实在山脉的冰川底部发现了某种神秘血液,而这件事又由四大家族牵头,开启了某个有趣的计划。
这之后,几人就没有谈的更多。除了一些必要的情报交换,吉尔几乎是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看着高耸连绵的群山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之上。
关于尼福尔山脉,以及隐藏在山腰的村落,大家都知之甚少。哪怕是莉莉安家族,也无法打听到更多的情报。但……吉尔总觉得莉莉安他们在刻意隐瞒什么。
当山脉的影子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侧时,道路变得更加颠簸。随着老旧汽车咯吱咯吱的声音愈发震耳,周遭的景色也开始变换。杉木林和一片雪原映入眼帘,随之一起的,还有条若隐若现,通向远处的小径。
白色小径的出现终于让众人不得不选择下车,徒步前行。但好在,由于出现了道路,顺着它寻找隐秘的修道院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而车子,则在将三人送抵目的地后,晃晃悠悠的消失在视线之中。
覆雪山径虽说寒冷,但好在成为执行员的几人身体多少有些异于常人,因而几人即使是日常装束,也没被寒冷所困扰。就这样,三人沿着几乎分辨不出原型的山径,朝山上走去。